“多謝大父教誨,孫兒自當遵命!”劉平恭恭敬敬的沖曹嵩施禮。
“嗯,相信你能做好,”曹嵩點了點頭,一臉倦容的打個哈欠道:“今日出來的久了,老夫有些乏累,回府吧。”
他揮揮手,帶領隨從,志得意滿的走了。
馬鈞聽劉平喊那老者大父,那老者又對他做的弩機很滿意。
想來他向劉平借錢之事應當不難,于是可憐巴巴的看著劉平。
“錢,我是不會借給你的,”沒想到劉平翻臉不認賬,就給他來了這么一句。
這話頓時把馬鈞急的更是磕巴,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母…母…母…高齡,我…我…我…無法…盡…盡孝…”
劉平擺擺手,道:“算了,別說了,隨我來!”
說完,騎上馬,命人帶著馬鈞離開作坊,然后沿著許都的街道七拐八拐。
馬鈞不明所以,只能愣愣的跟著,不明白劉平到底想干什么。
他們一行來到一座僻靜的宅院。
這是一座有七八間房的院落,在許都不算大,但是極為干凈雅致。
院里有兩三個仆從在清掃青磚上的落葉,一見劉平到來,趕緊躬身施禮。
“鈞兒!”這時候從屋里傳出一個婦人聲音。
馬鈞神色一震,這聲音他太熟悉了。
一抬頭,只見堂屋門前立著一個老婦人,馬鈞不由揉了揉眼睛,幾乎懷疑是在夢里。
那不是他母親又是誰?
只不過如今母親換了一身綢緞的衣服,身邊還有個體壯的婢女攙扶著,宛若一個貴婦一般,連馬鈞都不敢認了。
原來,馬老夫人也是剛到,碰巧馬鈞改制的神弩又成功了,于是劉平順勢把馬鈞帶到這里,算作對他的獎賞。
“母…母…親,您…您怎來了?”
馬鈞連忙撲了過去,跪倒在母親跟前,失聲痛哭起來。
幾日不見,恍若隔世。
“鈞兒,我家兒子真的是有出息了,母親就算立即死了,也能含笑九泉,”馬老夫人親昵的撫摸著兒子的頭發,看著如今的兒子衣衫整齊,也大感欣慰。
她雖然被滿寵恭恭敬敬的接到許都,但是一路上腦袋都是懵的。
她實在想不明白,兒子是個連北馬村都沒出過幾次的半大小子,連話都說不利索,身上的哪一點能得到大人物的看重。
可是一路上滿寵的禮道自不必說,一到許都之后,她便被安排進這么大,這輩子做夢都沒見過的院子,居然還有婢女伺候,要說是騙局,也沒必要費這么大的陣仗吧?
此時陡然見到衣著體面的兒子,說明滿寵并沒有騙人,馬老婦人頓時覺得心安了。
“鈞兒,你能不能告訴母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馬鈞什么話都沒說,擦了擦眼淚拉著母親來到劉平跟前,雙膝跪倒磕了個頭:“謝…謝…恩公…我…我愿當牛做馬…”
雖然依舊磕巴,但是意思已經表達清楚。
劉平竟然已經把他母親接來安頓了,這院落看來也是當初承諾給他的房子。
那些機械的東西又是他所喜歡的,如今少年心里已經感激的不知說什么才好了。
馬老夫人猜到,劉平便是那位賞識兒子的貴人,也要跪地。
劉平趕緊將母子二人攙扶起來道:“以后有什么缺的東西,盡管開口,一應吃穿用度我自會按時供應。”
“不知小兒何處能幫到貴人,能讓貴人如此厚待?”馬老夫人顫巍巍的問出心中疑惑。
劉平淡然笑道:“老夫人不用多疑,令郎乃當世奇才,所做器物均有功于朝廷社稷,待來日在下還要舉薦其到朝中為官呢。”
只用一棟宅子,管上一日三餐,便能收買到一位未來的機械大師,簡直便宜到家了。
當然,這得益于劉平預知未來的金手指,要不然換了別人,誰知道這么個貌不驚人的小磕巴,做出的東西能改變戰爭的勝負,甚至能改寫歷史?
“多謝貴人,多謝貴人!”
馬老夫人沒聽懂,但是劉平給了兒子如此高的評價,還要舉薦兒子做官,這的確如太守所說,馬家祖墳真的是冒青煙了。
她回身對兒子道:“貴人如此賞識,兒可要盡心竭力為貴人做事,不可疏忽懈怠。”
“嗯!”
馬鈞重重的點點頭,心想貴人如此厚待自己,自己就算當牛做馬來報答也不為過。
“從現在開始,你要著手改進拋石機。”
連弩的改造已經告一段落了,如今那“巨高神弩”已經命人日夜趕工,劉平又給馬鈞提出新的要求:“拋石機見過么?
若是沒有,我可派人領你去看。”
馬鈞搖了搖頭,急道:“現…現在…去…”
反正母親已經到了許都,他再沒有什么牽掛的,為了能報答厚恩,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許都本來就聚集了不少能工巧匠,在曹昂的協調之下,曹氏所有人力物力全都為了保證“巨高神弩”的生產。
只不過另一個問題隨之而來。
“巨高神弩”一次發射五十支箭,固然威力強大,可是對箭矢的消耗也太過于驚人了。
雖然可以用弓箭的箭矢改制,可是弓箭的箭矢存量也沒有那么多,臨時加工不知道能不能趕得急。
幾天之后,所做出的神弩已經到達了兩百多只,這時候曹操的軍令也到了,讓劉平安頓好后方之后,趕緊帥軍去官渡協防。
此時正是袁軍將牛皮掛在樓櫓上,擋住了曹軍的拋石機的攻擊,又用箭雨將曹氏軍兵壓制的抬不起頭來的時候。
而且有了樓櫓上弓箭兵相助,下面袁紹的步卒攻擊曹軍防御工事也顯得高效了許多。
畢竟曹軍要同時面對上面下面兩方的攻擊,一時間難免顧此失彼,損失慘重。
防御工事墻上,打退袁軍一波攻勢之后,曹軍軍兵大都坐在地下,躲在垛口后面喘粗氣。
有專門負責清運的軍兵正在將陣亡的軍士尸首往下抬。
不過死的人實在太多了,一時間也抬不及,所以橫七豎八依然擺滿了尸首。
甚至有許多人還保持著死時的狀態。
又有軍醫來給受傷的軍兵包扎傷口。
如今兵員短缺,幾乎所有人都帶了傷,輕傷已經不能下去休養了,士氣已經降低到了極限。
曹操帶領文武隨從,親臨一線前來鼓舞士氣。
他看著眼前的慘狀,忍不住回身對眾人嘆道:“奉孝曾獻‘十勝十敗論’,文若也曾斷言此戰必勝。
可是,這官渡還能守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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