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北部玄駒的賽馬娘少女慌張道歉時,安井真不自覺看向門上的破洞。
北部玄駒剛剛應該趴在門上偷聽,聽到“開顱手術”時太過吃驚,硬是把把手連同一部分門板拽下來了。
冒失肯定是冒失的,不過這名黑發少女的力量和爆發力更值得注意。
除了耳朵和尾巴,賽馬娘看上去和人類女孩沒什么區別,兩者所擁有的體質卻不是一個量級。
除了能奔跑出幾十公里每小時的高速,賽馬娘們的腕力、腰力等也都非常驚人。1
特雷森學園的訓練中,很多賽馬娘都會用拖拽重物這種方式來提高力量。
不少重物都是大型貨車所用輪胎,一個就有半噸多重。
然而一個失手把門板和把手一起拽下來,這種腕力放在賽馬娘之中也是相當少見的,其中展現出的瞬間爆發力也是如此。2
不過這種力量和爆發力的控制水平就一言難盡了,比如這會兒的冒失,還有之前的“交通事故”。
另外,北部玄駒這個名字…前世好像聽說過?
飛速判斷之后,安井真陷入回憶和沉思。
“會負責到底嗎?嚯嚯嚯,有趣…”1
一臉意外的愛麗速子回過了神,她饒有興致的看向表情忐忑的北部玄駒。
“沒記錯的話,北部玄駒同學之前應該說過,你還沒有擔當訓練員。
“這位安井先生也說過,剛剛考取訓練員資格證的他并沒有擔當賽馬娘呢。
“那么北部玄駒同學,沒有任何關系的情況下,你想怎么為他負責呢?”
“擔當”是業界的一個術語,簽訂合約的訓練員與賽馬娘互為“擔當”,也就是互相負責的意思。
“誒——?”
拉長聲音驚叫了聲,北部玄駒的黑色耳朵高高豎起。
“安井先生…是一名訓練員嗎?”
“哦?你這名肇事賽馬娘連受害者的情況都不清楚嗎?”
“肇、肇事賽馬娘?這…我…”
局促的雙手掐在一起,耳朵垂了下來,北部玄駒忐忑道:
“我是沒有好好問過安井先生的情況,只想著帶他來醫院了…
“但、但是!”
她又振作起來。
“即便不是安井先生的擔當賽馬娘,安井先生會受傷都是因為我,我肯定會負責到底的!”
“這樣啊…”
點點頭,愛麗速子將桌上的X光片推過來。
“那接下來幾天,就由你好好照顧安井君了。”
“嗨!沒有任何問題!”
北部玄駒飛快鞠躬,安井真也從回憶中回神,皺眉開口了。
“稍等一下,愛麗速子醫生。
“我也算略懂一些醫學,各種報告都顯示除了一點軟骨組織挫傷,我沒有其他任何問題,更別說什么腦部問題。
“所以一定要住院甚至做什么開顱手術,我打算換一家醫院再做一次全面檢查。”1
“哦?不愧是這次中央考核的第一名呢。”
愛麗速子淡然點頭。
“你說的沒錯,目前來看你確實沒什么大礙,所以住院還有手術就先算了。
“接下來幾天好好在宿舍休養,定期來醫院復查就可以。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再考慮住院也不遲,不然費用對安井君…
“不對,應該是對北部玄駒同學來說也是種負擔。”
安井真沒料到愛麗速子這么爽快就改口,遲疑之下,他有點懷疑這名滿腦子實驗的賽馬娘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別的主意。
北部玄駒那邊則是連連點頭。
“我沒有關系的!安井先生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都是我的緣故,這次的診斷檢查費用,還有…”
臉色漸漸尷尬的,她嘴角抽搐下,從背后拿出壞掉的門把手。
“這個,我…我都會負責的。”
“哦?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隨意的瞥了眼門把手,愛麗速子轉向辦公桌上的電腦,噼里啪啦的敲打起鍵盤。
“收費處出門下樓左轉,房門維修費用我也會讓那邊開具收據,兩位請慢走。”
感覺這名賽馬娘應該是放棄了切片之類的打算,拿起X光片,起身鞠躬后,安井真朝診察室外走去。
“好的!我會支付費用的!辛苦您了,愛麗速子醫生。”
北部玄駒也是道謝之后,飛快鞠了一躬。
她剛想轉身跟上安井真,忽然訕訕的笑笑,盯著手里的門把手苦惱片刻,轉而眼睛一亮,將之丟進診察室的垃圾桶。
隨后,她再度向愛麗速子鞠躬,轉身追出去。
“安井先生,請等一下!”
已經走出了幾步,聽到北部玄駒的聲音,并不意外的回頭看看,安井真朝墻上指了指。
一臉好奇和擔憂的北部玄駒一怔,順著看過去,見到了墻上寫的“禁止喧嘩”,以及路過醫生和護士有點不滿的側視。
“對不起、對不起…”
連連道歉,然后半掩嘴唇,她追到安井真身側,小聲道:
“安井先生,您…您的腦袋真的沒事嗎?”3
你的腦袋為什么尖尖的 明白北部玄駒這名賽馬娘被愛麗速子給忽悠了,安井真搖頭道:
“沒什么事的,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而且真要有什么事情,愛麗速子醫生也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
雖說是被這名少女撞進醫院的,安井真心中卻沒什么責怪的意思。
之前被半拉半拽到醫院時,他就能看出這名賽馬娘對人相當熱心,而且很是善良。
所謂的“肇事”如他說的一樣,本質上是兩人都看到了那個小孩即將面臨的危險,好巧不巧的撞在了一起,這種事沒什么好怪人的。
不過非要說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
比如,他能在沖刺的情況下調整身姿,北部玄駒理論上也可以。
只是她對自身力量的掌控程度不夠,真要說應該怪什么的話,或許就只有這里了。
“安井先生,您、您…您真是個好人。”
一臉激動的發了個好人卡,北部玄駒抿抿嘴唇,轉瞬露出堅定的神情。
“好!就這么…就這么決定了…”
前半句和追出來時一樣,聲音沒控制住的高亢,后半句就在心虛的左右張望時,做賊一般低了下去。
“決定?什么決定?”安井真一愣。
“就是…”
小聲說了半句,北部玄駒眼神一動,忽然看向前方,驚喜起來。
“會長?!你…你怎么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