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請教
隨著李察說出這兩個字。
牛仔服男子開裂的軀體終于是完全崩潰，四分五裂得仿佛人形‘馬賽克’。
細小飄浮的絲線觸須，牽引著分崩離析的血肉碎塊。蠕動的觸須末端帶著血液，向四周飄浮，宛若妖艷的‘花’。
大量仿佛虛擬符號的亂碼，在繁雜的‘絲線觸須’上面隱隱閃現。
陳楓這是第二次，見到污染失控者當場死亡，心情極度復雜難言。同樣做為一名非凡者，在這個令人心悸而恐懼的情景面前，難免都會有兔死狐悲的感受。
李察也是一樣，臉色很是難看，沉默無言。
過了片刻，陳楓一個激靈，趕緊低語道：
“注意！我們的職責還有收集、控制BUG源造物的異化和散播！”
李察瞬間也是警醒，如臨大敵地盯著牛仔服男子的開裂尸體。
二人的視線緊緊集中在牛仔服男子的‘腦部’。
很快，就像所有污染失控者的死亡流程一樣，牛仔服男子的頭顱開始裂開，四面開花，大量縫隙顯現。
詭異莫測的絲線觸須，立即就是飄浮綻放出來。
然后依然像是流程一樣，大量的絲線觸須開始潰滅，化為塵埃一縷縷消逝。
隨著絲線觸須化塵，一滴仿佛金屬液體的東西，從塵埃中飄浮出來，搖搖晃晃，也處于潰滅的邊緣。
陳楓的雙槍在手，緊緊握住瞄準。而李察則是揮起右手臂，機械義肢的淡金色斑點閃爍，逐漸膨脹粗壯。
范胤曾經說過，如果沒有能力對BUG源造物進行收集、封印、控制，那么最必要的解決方法就是將之擊潰。
在BUG源沒有逃竄、沒有形成異化造物之前，將它扼殺在搖籃中是最好的辦法。
此刻懸浮而起的詭異金屬液體上，隱約可見這個男子扭曲的模糊形象，在發瘋地咆哮掙扎，充滿著各種負面的情緒反射。
“準備！”陳楓再次低語，手指搭上手槍扳機。
李察緩緩舉拳，對準了那滴令他感到恐懼的金屬液體。
一聲微弱響動。
金屬液體剛剛懸浮起來，立即就潰滅成塵埃。
然后陳楓和李察眼前所有的一切絲線觸須，都像是收到信號一樣全都化為塵埃，消失得無影無蹤。
二人都是大松了一口氣，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劫后余生。
雖然范胤說過，只有在被迫無奈的時侯，才能出手對BUG源進行毀壞。但所有非凡者都清楚，BUG源就代表著‘潘多拉代碼’的具現化，誰又敢輕易去觸碰呢？
此刻躺地的牛仔服男子，再才像是一具正常的死亡尸體。軀體雖然開裂，血液也在滲出，但血流得非常稀少，宛若提前蒸發了一樣。
他的臉孔已經萎縮干枯，原本的容貌也已經模糊不清。四肢也略有萎縮，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死者是一位垂垂老朽。
整個場面并不血腥，但透露著令人不安的詭異。
過了半晌，李察再才艱難地吞一口唾沫，扭過頭看向陳楓：“怎么處置？”
陳楓拍了拍自己的機械義肢：“大概過程我已經攝像了，尸體就帶回詭秘所吧，交給王爾德爵士研究。”
“好！”李察點頭，掏出特勤手機發出信號。
空中一直懸停的浮空車，緩緩降落下來。
李察走到浮空車旁，登上車，摸出一份折疊的金屬材質式‘紙片’。然后回到尸體旁，把‘紙片’一抖。
頓時，一個暗銀色的裹尸袋膨脹開來，覆蓋在尸體上。
二人合力，將尸體塞進袋中鎖好，又搬進了浮空車內。
李察掏出一瓶噴劑，對著自己和陳楓一陣亂噴。直到整瓶都噴完，他嗅了嗅自己的手臂，再才感覺舒服了許多。
陳楓回頭又把‘二丫’抱上車，說道：“我也回一趟吧，正好也想找王爾德爵士解密一個案子。”
李察突然一拍腦袋，皺眉道：“我才想起來，王爾德爵士今天好像是休假。你要找他，只能去他家。”
“行，那一起去吧！”陳楓坐上車。
李察卻是一臉苦相：“不去，打死也不去！”
陳楓頓時無奈道：“那你把我送去行不行？”
“行，沒問題！”
李察再才轉苦為笑，樂呵呵地跳上車。
浮空車頓時掠空而起，又折返到遠處的破橋洞下，把陳楓的越野摩托車也塞進車廂，再才加起速度駛向十字區鹿苑。
............
銀都十字區，兩個最繁華的區域，一個是箔藍街，另一個就是鹿苑。但是箔藍街的娛樂氛圍更足，而鹿苑卻更適宜居住。
整個銀都市大多數富貴階級，以及頗有身家的小富豪階層，都在鹿苑擁有自己的別墅居所，享受最優美的環境。
詭秘所深紅色的浮空車緩緩落下，陳楓推著越野摩托出來，又抱下‘二丫’，還沒來得及說句話，浮空車已經飛快升空駛遠。
‘王爾德爵士到底對你做什么了？你這么怕他！’陳楓沖著浮空車豎起中指，目送李察沒義氣地逃離......
“好吧，就只剩下我倆了。”
陳楓回過頭，看著蹲在面前的哈士奇‘二丫’。
‘二丫’已經從昏迷中清醒了，但顯得有些發懵，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
陳楓跨上摩托，又盯著‘二丫’：“你是自己跟著跑？還是到后座來？”
做為一條安裝過芯片，又從小被精心撫養長大的狗，‘二丫’自然是明白了陳楓的意思。它搖了搖尾巴，奮力一沖，竄上摩托后座，穩穩坐好。
嗡！越野摩托一陣嗡鳴，絕塵而去。
大約十幾分鐘，駛進了鹿苑流金街的中心別墅區。
一扇造型優美的黑鐵大門，緩緩開啟。
門后是一片修剪得精致典雅的幽深花園，然后幾條路徑匯入前端，一座現代風格和古典揉和的別墅聳立著。周圍燈飾光華隱隱，襯托出別具情調的氣氛。
“歡迎光臨寒舍！”
早已經得到消息的王爾德，穿著一身休閑居家服，但儀表收拾得一絲不茍，手中端著一杯紫紅色的酒，站在別墅門前，微笑看著陳楓走來。
“王爾德爵士，很抱歉在休假期間打擾您！”陳楓禮貌致意。
“閑著也是閑著，何況對于你的到訪，我是肯定不會拒絕的，呵呵。請吧，進去說。”
王爾德當先在前，帶著陳楓進屋。
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后，‘二丫’立即就是無精打彩地匍匐在陳楓腳邊，眼睛微瞇著，仿佛打盹一樣。
“這個小朋友，好像是有點食欲不振呢。”王爾德微笑看了一眼‘二丫’，又抬眼對陳楓說道，“說吧，如果不是有很多疑問，你也不會冒昧來訪的吧。”
陳楓定了定神，又接過王爾德遞來的一杯香檳，喝了一口，然后詳細的把接了宮太太案子，一路追蹤，最終碰上污染失控者的事，講述出來。
王爾德聽完之后，轉動著手中的圓腳酒杯，微微皺眉道：“你認為死者是司徒襄的同黨？是出于什么判斷呢？”
陳楓微微一窒。
這個判斷是因為‘竊秘之眼’，但肯定不能說。
他想了想，斟酌著回道：
“一種氣質上的感覺，具體也說不清。似乎我的‘靈感’在判斷力上面，比較敏銳，對我幫助很大。”
“呵呵，和我想的一樣！”王爾德微笑，“做為有地獄文字辨認天賦的你，在判斷失控者的氣質方面，再加上‘靈感’芯片的加持，所以你比同級的非凡者，觀感更要敏銳。”
陳楓暗暗松了一口氣，立即問道：
“他為什么要跟蹤我呢？”
“這個目前還不好說，但我隱隱有一些推論，或許跟食死徒有關。不過，最終還是要回詭秘所之后，檢查他的尸體，看看能不能追溯夢境。”
“死去的失控者，也能追溯嗎？”
“比較困難，需要一點幸運。”
王爾德搖搖頭，輕酌一口酒水，“如果加上范胤隊長的幫助，我可以試試，或許能夠得到答案。”
“那就好。”陳楓心情稍微平復，又帶著禮貌的說道，“王爾德爵士，我在觀察那個劉嬤的‘靈’，以及暗示這條狗的‘靈’，得出的結果，似乎劉嬤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想讓我追溯這條哈士奇的夢境？從而窺探出那個劉嬤隱藏的秘密嗎？”王爾德笑道。
“是的，如果您愿意，我真是感激不盡！”陳楓趕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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