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西溏老街

　　陳楓在附近找了個長椅子，坐著等待。

　　“哥，怎么不回家呢？”陳小粒感到好奇。

　　“沒什么，畢竟是李察幫了我們，等他來之后交待一聲，咱們再回家。”陳楓微笑著解釋。

　　“哦。”陳小粒點點頭，靠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機械義肢，越看越喜歡。

　　時間緩緩過去。

　　李察和范胤臉色凝重地趕了過來。

　　陳楓示意妹妹坐好，立即就迎上前去，隱晦的對李察和范胤做個手勢。表示自己的身上有問題，不能亂說話。

　　范胤是久經陣仗的人物，一眼就瞧出陳楓的意思。

　　但是李察卻沒有反應過來，一見面就劈頭蓋臉的問：“那個司徒襄有什么問題？你是怎么懷疑他的？”

　　陳楓掩面無語。

　　范胤一把拉住李察，然后手指虛張，立即就有沙塵似的微卷旋風，在空氣中繚繞而起。

　　不過片刻，沙塵凝結成全息投影似的‘符’。

　　范胤的手掌一按。

　　這張具有古韻和科幻色彩的‘符’，立即就落在陳楓的身上。宛若一道土黃沙塵影子，鎮壓而下，‘沙塵’揮灑，隨即就消失無蹤。

　　“好了，我的自然塵霾可以干擾12小時，你身上如果有對外發射的監測訊號，將會被嚴重影響。”

　　范胤負手而立，李察再才反應過來，尷尬的說道：“那我剛才是......暴露了？”

　　“你為什么覺得那個司徒襄，是污染失控者或食死徒？”范胤低語問道。

　　“他偷偷進了義肢手術間，想要對我進行解剖。我在他身上，發現了地獄文字‘吾主降世’的顯示。”

　　陳楓這句話有真有假，但已經足夠指出司徒襄的疑點。

　　李察眉頭一挑，看向范胤：“隊長，抓不抓？”

　　范胤看著陳楓，沉吟片刻，說道：

　　“從你接受了盧修斯的送信任務開始，就有一股隱藏的組織，在針對你，或針對那件信的內容，有著不為人知的陰謀策劃。

　　在來這里之前，我也已經收到情報，司徒襄很有可能是污染失控者。你的這個猜測或發現，非常有價值。”

　　陳楓心里暗暗一緊，但沒有說什么。

　　李察卻著急的說道：“隊長，那咱們還等什么？污染失控者一但脫離控制，造成的危害就大了！”

　　范胤轉過頭看向李察，說道：“你不用去了，和陳楓一起回溏街吧。”

　　“為什么？”李察一愣。

　　“司徒襄很有可能是序列2級，我可以窺探或接近他，但是你不行，會有危險。”范胤淡然道。

　　李察的臉色頓時一垮，但也知道嚴重性，沒有爭辯。

　　以他序列1級的能力來說，不僅會成為范胤的累贅，甚至有被‘潘多拉代碼’入侵污染的可能。

　　“好了，別不服氣。”范胤語氣一緩，“你已經許多年沒回溏街，今天給你放個假。另外，也相當于保護陳楓。”

　　“哦......”李察不情不愿地點點頭。

　　“陳楓，這幾起案子都和你有關，最近也要提高警惕。你明天就回詭秘所上班，今天休息，把事情安排好。”

　　范胤囑咐之后，擺擺手，已經飄然離去。

　　李察望著范胤的背影，雖然很想去湊熱鬧，但也知道事情輕重，嘆了口氣轉頭看著陳楓。

　　“走吧，隊長去解密，咱們只能等消息再說。”

　　出了科技廳，李察又恢復了活力，深吸一口氣，望著遠方的霓虹燈影，說道：

　　“說真的，溏街我已經有十年沒回了！還是有點懷戀那些吃的玩的......”

　　一說到吃，陳楓和陳小粒就都覺得餓了。

　　從早上排隊到現在，已經接近饑腸轆轆。

　　“走！”

　　李察手一揮，“我帶你們去西溏，吃好東西！”

　　說著，掏出他專屬的特勤手機，大姆指連續按兩下。

　　嗡嗡嗡！

　　油門的轟鳴聲在街角響起。

　　一輛涂滿了各色顏料，以及各種夸張涂鴉在車身的，造型接近于百年老款，經過改裝的紅色迪亞跑車，沖了過來。

　　嗞！一個急剎停在李察面前。

　　“上車！”

　　李察一步跨進升起的車門內。

　　陳楓和陳小粒互看一眼，只得也是坐進去。

　　紅色迪亞跑車一個漂亮的甩尾，轟響著絕塵而去。

　　............

　　溏街原本分為東溏和西溏，但這是十幾年前的說法，如今也只有老一輩的還這么稱呼。

　　東溏是陳楓居住的那片貧民窟，而西溏則是工薪階層的社區，不像東溏那么無秩序的破舊，店鋪正當營生也比較多。

　　隨著紅色迪亞跑車一路囂張地穿梭，嗞一聲又剎在一條帶著歲月古韻的老街道上。

　　“荷廊道茶餐廳”，巨大閃亮的霓虹招牌，高高豎起。周圍雖然各種電線網線糾纏，但就這條老街來說，算得上最靚眼的店面。

　　李察和陳楓兄妹下了車，指著招牌道：

　　“我從記事起，就是在這家茶餐廳吃茶點，絕對正宗，帶你們來嘗嘗！”

　　門口立即就有負責泊車的小伙迎上來。

　　“三位！”李察熟門熟路地說道，帶著陳楓兄妹走進店面。

　　立即有服務員過來，安排了靠窗的位置。

　　陳楓打量著周圍，發覺這家茶餐廳的生意確實不錯。店內大堂和里側的包廂，都坐滿了用餐的顧客。

　　相對于貧民窟來說，這里的居民可以代表銀都大多數區域的生活水平。有教育背景，有正當工作，形象不夸張，市井氣息濃厚。

　　也只有李察顯得另類些，他今天穿的一套軍裝式的牛仔服，衣襟、袖口、臂肘都帶著炫光線條。背后依然是一個動態圖案，高調而張揚。

　　“細粒妹妹喜歡吃什么，隨便點！”李察笑著把菜單遞到陳小粒面前。

　　陳小粒不好意思地看著哥哥，小聲道：“哥，你吃什么？”

　　“今天吃大戶，最貴最好的，每樣來三份。”陳楓毫不客氣，手指在菜單上一劃。

　　李察笑道：“對，別客氣。”

　　不過一會，三人的點餐就依次擺上臺。有陳小粒愛吃的烤肉、叉燒、煎排，也有本店的特色蒸點、燒臘。再加上噴香的波蘿包和甜點，三份濃湯，立即就令人食指大動。

　　李察夾起最愛的燒臘肉，扔進嘴里咀嚼，贊道：“味道還是沒變！我住在詭秘所那邊，想吃這些地道東西，太難了！”

　　“那你怎么不回來住呢？”陳小粒好奇的問道。

　　“呃......”李察掩飾了一下尷尬，笑道，“工作嘛，時間上不好顧及，所以只能住在公司附近。”

　　陳楓是知道李察的身份背景，岔開話題，夾了一堆肉給妹妹，總算堵住了她的嘴巴。

　　三人邊吃邊聊，氣氛融洽。

　　但是吃著吃著，卻發現整個餐廳里，似乎越來越安靜。

　　李察感覺到不對勁，皺眉瞧了瞧四周。

　　不知從什么時侯起，整個店里的顧客，居然都買單走人了。還留在店里進餐的，也就只剩下他們三人。

　　“老板，買單！”李察站起身，沉聲喊道。

　　但是沒有人回應。

　　片刻后，餐廳門被推開。

　　李佬正穿著綢緞大褂，黑褲布鞋，拄著拐杖一步步走了進來。

　　“你回西溏，怎么說，也該跟老頭子打個招呼吧。”

　　李佬正淡淡說道，按著拐杖站在李察面前。

　　李察的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是并不想見到李佬正，憋了半晌，吐出一句話：

　　“您為了進門說個話，趕走了所有顧客。這種行為，我以前接受不了，現在更是接受不了！”

　　李佬正神色不變，只是淡淡道：

　　“這里的老板，當年是我的馬仔。他能開這間店，生意這么旺，也是托了我的關系。

　　老頭子得到消息，過來見你，也是自己走過來的，沒有打擾什么人。顧客們離開，是因為老板免了單，我沒有吭一句聲。”

　　說著，李佬正輕輕把拐杖在地上一頓，說道：

　　“你有你的想法，我不強求。但是有些道理，并非你想的那樣。可以年青，可以氣盛。但是別忘了，你終究是姓李。”

　　李察一陣語塞，只能紅著臉不說話。

　　“老爹，一起坐吧！”陳楓站起身說道。

　　李佬正微微點頭，按著拐杖坐在陳楓身邊，瞧了瞧李察，眼神中再才透出一些慈和，緩緩道：

　　“知道小時侯的口味難忘了？你都二十歲了，最起碼也該回來看看老頭子，瞧瞧老頭子是不是還活著。”

　　李察的臉色更是憋紅，但仍是沒有說話。

　　李佬正嘆了口氣，正要婉言勸慰幾句。突然身邊的陳楓迅速伸手，按住他的脖子向下一沉。

　　劇烈的槍聲轟鳴。

　　李佬正后方的窗戶被擊碎，但子彈穿透而過，擦著李佬正的頭頂射中前面屏風，蓬的炸開一個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