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蘇林么?連開智都沒達到,也敢來參加縣試?可惜了你那個‘勤’字,我可是出了一千五百兩紋銀的。
你不賣給我,反而浪費來參加縣試,真是自不量力,你以為只有二十名的童生名額能有你的份兒?”
正在等待進場的時候,迎面便走來一名和蘇林同齡的翩翩公子,明明已經都入秋了,手上還拿著一柄花鳥折扇,故作文雅地對蘇林譏笑道。
他的身邊,跟著好幾個同樣要參加縣試的儒生,聞言也紛紛大笑起來,都在笑蘇林自不量力。
“你胡說!我哥哥已經開智了,比你們這些人都厲害多了。一定能考中童生的。”
蘇茹見哥哥被人嘲笑,不甘心地反駁他們道。
“哦?就算你哥哥已經開智了,想必也只是這幾日才開智的吧?是以秀才還是舉人的言論開智啊?難不成…哈哈…是以童生的開智不成?”
“我哥哥是以…”蘇茹剛想說出哥哥蘇林是圣言開智的天才,卻因為被半圣之力下了禁口令,偏偏有口難言。
任何有關蘇林圣言開智相關的話,一律都被約束了說不出來,蘇茹只好道,“反正我哥哥比你們都厲害多了。”
“真是可笑!小丫頭,就你哥哥那十五歲才開智的呆瓜,也想考上童生?考一輩子去吧!”那人繼續不屑的嘲諷道。
“趙爽!即便我前日才剛剛開智,但是這一次的縣試,我必中童生。”
蘇林本來不想和這伙看不起自己的同窗多言的,但是他實在不能忍受妹妹蘇茹因為自己而被趙爽等人嘲笑。
這趙爽嚴格來說,并不是豐樂縣的儒生,論起他的來頭還真不小,乃是建州豪門趙家的嫡系子弟,趙家那可是族中有大儒的豪門世家。
之所以趙爽這個建州的豪門子弟會在豐樂縣這個邊陲小縣參與縣試,蓋因其父希望趙爽能夠拿到縣試第一名案首的頭銜。
科舉縣試的名額都是固定的,一縣二十名童生,第一名稱案首。所以一些豪門子弟想要獲得童生名額或者是第一名案首的頭銜,便會由家族安排到一些邊陲小縣參加縣試。
趙爽就是被家族安排到了豐樂縣,這種做法,讓蘇林想起了上輩子地球上國內因為各地高考政策不同,也出現這種情況,許多人特意想辦法將自己的子女送到一些高考試卷更容易的省份高考。
建州豪門林立,才子輩出,趙爽以翰林之言開智,在建州也只不過是中上之資,因為建州每年都有不少以大儒經義開智的天才。
但是在豐樂縣這種小地方已經算了不得的天才了。
可以說,豐樂縣這一次參與童生考試的一千多名儒生當中,趙爽的天資和才學都是公認的第一。
而且因為他乃建州豪門趙家的嫡系子弟,便有許多儒生故意討好巴結,希望能夠攀上趙家的高枝。
之前在豐樂縣士族學堂之時,趙爽便知道了蘇林這個十五歲還未開智的呆才,而且獲悉了蘇林手中有其父傳與他的“勤”字,就想要出資購買。
字林,只有獲得秀才文位的儒生才有資格進入。
而“圣字”也并不是每一個進入字林的秀才都能獲得的,其中有一定的幾率,一般一百個秀才里面,只有二三十個能夠獲得“圣字”。
獲得“圣字”的秀才,都珍惜異常,即便是死后也會傳給嫡系子嗣,很少有放在市面上買賣的。
所以即便是趙爽來自建州趙家,現在卻也沒有一個“圣字”在手。
所以他嫉妒蘇林手上的“勤”字,想要出資購買,卻被蘇林嚴詞拒絕,便一直懷恨在心。
“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蘇林,你的水平我們還能不知道么?別說一千人里面只取二十名童生,就是取九百九十九名,你也別妄想能上。”
聽到蘇林竟然放言能夠考中童生,趙爽十分不屑地拍打著折扇說道。
“趙爽!你不是很想要我這個‘勤’字么?”
蘇林卻不理會他們的嘲笑,直接智竅一動,從其中飛出“勤”字,拿在手中,對趙爽道。
“你可敢同我比試一番,這一輪的縣試,誰的名次更高?如果你贏了,我這‘勤’字便拱手相讓。不過如果你輸了,你必須當面像我妹妹道歉,她不叫小丫頭,她有名字,叫做蘇茹!”
“什么?我沒有聽錯吧?蘇林,你要做什么?和我比試?哈哈…”
趙爽仿佛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又對周圍的跟班儒生道,“你們聽到沒有,十五歲才開智的呆瓜竟然要和我比縣試的名次,你們說,可笑不?”
“蘇林你真是自不量力啊!趙公子可是以翰林之言開智,這一屆的案首非趙公子莫屬。”
“我說蘇林你要是想要將‘勤’字送給趙公子就明說唄!用不著這種委婉的方式!哈哈…”
周圍的儒生也紛紛看了過來,他們都是認識趙爽和蘇林的。一個是建州蘇家嫡子,另一個卻是本縣秀才家十五歲都不能開智的呆瓜蠢材,這兩人要比縣試的名次,用屁股想也知道誰輸誰贏了。
“一句話,趙爽,你比還是不比?”蘇林卻并不將他人的嘲笑放在心上,他可不相信,自己真正的圣言開智,還能輸給一個翰林開智的紈绔公子?更何況,自己還有“勤”字和“無字天書”的輔助。
“比!當然比。沒想到你竟然是自己開智報名參加的縣試,并沒有動用‘勤’字。既然你甘愿將‘勤’字送上門來,我趙爽焉有不接的道理?”
趙爽哈哈大笑一聲,又道,“不過為了避免別人說我占你的便宜,如果你贏了,我不僅會向你家這小丫頭道歉,而且外加一千兩紋銀,如何?”
在趙爽的心里面,自己是贏定了,根本就不在意賭注大小,便假裝很大方豪爽地說道。
“呵呵!行,正如你說的,你要送銀兩與我,我又怎么能夠拒絕呢?”
蘇林笑了笑,問人借來紙筆,頃刻間便寫下一張字據道,“空口無憑,立字為據。趙爽,簽字吧!”
“好!我正愁你輸了以后賴賬怎么辦呢!”
趙爽很痛快地簽上了自己的姓名,剛簽完字,縣衙內便敲擊了進場的鼓聲,考生們便排著隊,一個一個陸續經過驗身之后,進入了考場。
“李縣丞,那蘇林可曾來參加縣試?”
縣衙之內,作為主監考的縣令徐文良,詢問道。
“縣令大人,來了。不過有意思,卑職聽說,方才在縣衙門口,蘇林和那趙家的趙爽起了沖突,二人還立下了對賭字據,比試的內容就是這次縣試的名次排名。”縣丞李廷如實稟告道。
縣令徐文良一聽,倒是來了興趣,笑道。
“哦?那趙家乃是我建州數一數二的豪門世家,趙爽的祖父便是大儒趙修文,聽說他是以翰林之言開智,這次的縣試如果不出變數的話,恐怕第一名案首非他莫屬。
不過可惜,現在出了蘇林這么一個大變數,連我也不知道這案首會花落誰家了。”
“徐縣令,這蘇林是何人?竟然能得縣尊如此高看?”
同坐在主監考位置上的葉鴻業,進士文位,乃是圣殿派來的監察,昨日方到,并不知道蘇林那天圣言開智的事。
“葉監察乃從圣殿而來,難道不知道這蘇林么?”
徐縣令反而意外道,按理說,蘇林那天圣言開智,諸圣都震動了,這葉鴻業身為圣殿監察,豈能不知?
“不知!”葉鴻業搖頭道。
“其實也沒什么,蘇林是本縣一名秀才之子,比較聰慧罷了。”
徐縣令便想起了那天半圣的禁口令來,心道恐怕除了圣殿的半圣以外,其余人恐怕都并不知道天仁大陸又誕生了一名圣言開智的天才。
所以,徐縣令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多說,便含糊一句過去了。
但是,徐縣令的心里面卻在琢磨著,這蘇林以圣言開智倒是不假。但是畢竟他十五歲才開智,就算是厚積薄發,善于理解圣人言論。
對于科舉縣試的“貼經”和“詩賦”卻并不一定擅長,就真的有如此自信,能夠勝過案首呼聲最高的趙爽么?
蘇林自是不知道,自己在縣衙門口與趙爽的賭局都傳到了徐縣令的耳中。
此時的他,正端坐在考場當中,一千多名考生,被一個個一平米見方的小木屋分隔開來。小木屋里已經備有筆墨紙硯,甚至還有出恭的馬桶。
縣試只考一天,早上考貼經,下午考詩賦,考生不到交卷是不能走出小木屋的。
從小到大經歷了各種各樣考試的蘇林,這些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耐心地坐定,等到貼經的試卷發下來,足足有一沓將近五十頁的試題。
“這不就是古詩文默寫么?我有無字天書在手,這有何難?”
貼經的試題五十頁,每一頁一道題,簡單的說來就是上至圣人之言,下到大學士著作中的一些精辟字句摘錄出來,給上句要求填寫下句,給下句要求填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