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軒從無盡的黑暗中緩緩醒來,只覺得頭疼欲裂,身體還殘留在被大卡車正面撞中的痛苦,連呼吸都覺得十分困難。
“自己還真是命大啊!被大卡車撞飛那么遠居然還沒死!”
他忍著身體一波波的疼痛,勉強睜開眼睛,發現眼前是一片木質的天花板。
“奇怪!這是哪里?”
心中覺得十分奇怪,他繼續轉動目光,打量四周的環境。
這一看,他差點直接驚出聲來!
只見,他現在正躺在一個陌生的小屋內,地上鋪著榻榻米,墻上掛著幾幅水墨字畫,此情此景,居然正是動漫中很常見的日式屋子。
王軒驚訝的低頭一看,卻發現躺著的自己身上穿著一件動漫中常見的劍道服,卻關鍵的是他雙手細膩,怎么看都是小孩子才有的大小!
這也就是說——
“我穿越了!而且…還是變成了一個小孩!”
“嘶——”
這個時候,許許多多記憶碎片突然從腦海中冒了出來,一時間,他頭大如牛,呼吸急促喘動。
半晌,散碎的記憶碎片被全部吸收,呼吸逐漸平穩下來,王軒滿頭大汗,心里卻滿是苦澀——“原來我真已經的死了!”
他被突然闖過來的大卡車撞個結結實實,當場死亡,但他從古董店買來一直當成掛件的水晶盤,突然大放光明,把自己的靈魂裹住,撕開了空間裂縫,來到了這個世界,附身到了現在這個倒霉蛋身上。
現在這具身體是個十二歲的小家伙,叫做柳洞零觀,是這家“柳洞寺”主持的大兒子,也是下一任主持的第一人選!
在柳洞零觀的記憶中,身為柳洞寺主持的老爸,是少有的具有靈力的真正法師,在整個市鎮里,有他這般靈力的法師,不足五個。
作為柳洞寺唯一的大法師,他老爸時常外出驅魔降妖,通過收取費用以維持柳洞寺的養護和日常用度。自從柳洞零觀這個天生擁有巨大靈力的兒子達到三歲以后,他將大部分心思都放在教導與培養兒子方面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他十二歲的今天。
而柳洞零觀本身身為法師的資質十分出眾,才短短九年的時間,已經修行到了法師學徒的頂點,成為正式法師指日可待。
前幾天,柳洞零觀在老爸外出的時候私自接下除魔任務,在與妖物戰斗的時候因為經驗匱乏被壓制,等老爸趕來救援的時候,他人已經昏迷不醒。
“吱——”
正當王軒心里亂糟糟的時候,忽然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小男孩跑了進來,看到他醒了立即眼睛一亮,撲到王軒面前,奶聲奶氣的叫道:“哥哥,你醒過來了。”
小家伙說的是嚴重走音的日語,不過王軒已經吸收了柳洞零觀的記憶,聽得懂小家伙說的是什么,也知道他的身份。
他“柳洞零觀”僅四歲大的弟弟——柳洞一成!
看著親熱而又關切的注視著自己的小家伙,王軒心中百味混雜,怔怔發楞。
“哥哥?你沒事吧?”柳洞一成看到自家哥哥呆滯的神情,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擔憂的問道。
“沒、沒事!一成,你先出去,哥哥還要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再找你一起玩兒。”王軒回過神,擠出一個笑容,伸手拍了拍一成的小腦袋。
“就這么說定了哦,哥哥!”柳洞一成小嘴一裂,可愛的大眼睛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我們拉鉤,說謊話的是小狗!”
看著認真的柳洞一成,王軒哭笑不得,因為平日里專心修煉的緣故,“他”時常放一成鴿子,這才讓小家伙養成了什么事都要拉鉤約定的小習慣。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一成的小腦袋,然后伸出手,笑道:“那好,我們拉鉤!”
雖然柳洞零觀已經變成了王軒,但記憶融合以后,他的習慣和個性也都融進了王軒靈魂里,所以做出這種約定,他完全沒有任何不適。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柳洞一成與王軒拉鉤訂下約定,然后興奮的歡呼了一聲,邁著一雙小腿跑了出去,走的時候,還不忘細心的關上了門。
“臭小子!”
柳洞一成走后,王軒小聲笑罵了一聲,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穿越已經是事實,那就先適應環境再說!”心里這樣想著,王軒慢慢坐了起來,走到榻榻米上,緩緩舒展幾下拳腳,平復了心情,才依著記憶中的姿勢坐下,按照柳洞寺世代傳下來的修行法門進行第一次修煉。
有柳洞零觀的記憶和修行經驗,王軒很快進入了修煉狀態。
他的心情逐漸平和下來,雙眼輕輕閉上,什么都不去想,關閉了所有外識,心神中雜亂的畫面逐一閃過,全部清除…
片刻之后,王軒進入一種十分玄妙的狀態。
相比現實世界的喧嘩、變幻、多彩,這里顯得十分的寧靜和浩瀚,無邊的氣息宛如龐大的星云在緩緩地旋轉著…
處于星云中心的王軒靜靜的觀察著,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一切又都是那么的陌生。恍然中,王軒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母親的腹中,四周不斷傳來親切而又溫暖的氣息,令他情不自禁的陷入無思無想的狀態,如癡如醉,不可自拔。
隱約間,他好似感覺到一條條涓涓細流從龐大的星云中源源不斷地涌出,另一頭筆直沒入他的身體中,在這條細流當中,星云中的精華有條不紊地轉化為某種精純的力量,然后被王軒的身體吸收,儲存起來。
他心里清楚,這種力量就是法師賴以生存的靈力!
因為身體的不適,王軒很快就從修煉中退出來,不過盡管如此,他的身體依舊得到了靈力的滋潤和修復,疼痛感減少了不少。
睜開眼睛,他感覺一陣難受,不禁低頭看向身體,原來先前的出汗使他渾身濕漉漉的,此刻他對身體的控制權大大增加,頓時感受到了身體的不適。
想了想,他站起身來,憑借著腦海中的記憶,在衣柜里找到一身干凈的休閑服換上,然后他拉開房門,緩步從房間里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