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君注意到,淑妃在提到大皇子時,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似有惋惜,又似有別的什么。
她順勢問道:“不知二皇子近來可好?許久未聽聞二皇子的消息,想必大皇子突生變故,他也在為宮中之事擔憂吧。”
淑妃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警惕:“旻兒一切都好,他向來低調,不怎么參與宮中這些是非。平日里只顧著自己修煉,倒是讓我省心。”
柳司君心中明白,淑妃對二皇子的事并不愿多談。
多說怕是會適得其反。
她起身囑咐了幾句,帶著念雙離開。
離開景仁宮后,念雙忍不住低聲說道:“柳丹師,我怎么覺得淑妃娘娘有些奇怪,您問她二皇子的事,她好像很不愿意說。”
“嗯,她的反應很不自然。而且那幾盆奇珍,并不像是宮中之物。”
念雙問:“我們現在去哪里?”
柳司君:“去鸞鳴宮。”
念雙疑惑道:“不是不去嗎?”
柳司君邊走邊道:“皇后娘娘那兒,怎可不去。”
“皇后本就不喜你,現在出了大皇子的事,您又先去了景仁宮,她只怕更會為難你。”
柳司君道:“要的就是她為難。”
讓她以為,自己也是捧高踩低之人,皇后心高氣傲,如此才能在憤怒之下,說點什么。
不多時,兩人來到鸞鳴宮。
此刻的鸞鳴宮,相較于之前,雖然看著還是那么多侍衛值守,但就是感覺清冷不少。
侍衛通報后,柳司君帶著念雙進入殿內。
皇后正在與宮女商議著什么,見柳司君進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唇邊涔著冷意:“柳丹師可算是舍得來了。本宮還衣蛾你眼里只有那幾個得勢的妃子呢!”
柳司君趕忙行禮,恭敬說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女近日忙于煉制丹藥,耽擱了些時日,未能及時前來為娘娘診脈,還望娘娘海涵。”
皇后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說道:“忙著煉丹?我看你是忙著去景仁宮巴結淑妃吧。”
大皇子剛出了事,你就迫不及待地去討好她,真是好算計。
“娘娘誤會了,臣女只是按往常慣例,依次為各位娘娘診脈。況且淑妃娘娘近日身體不適,臣女才先去了景仁宮。”
皇后怒極反笑,“身體不適?哼,我看她是心里有鬼吧。大皇子被軟禁,她心里指不定多高興呢。”
柳司君心中一動,表面上卻露出驚訝之色,“娘娘何出此言?淑妃娘娘向來低調,不像是會有此等心思之人。”
皇后輕哼一聲,“你懂什么!她那兒子,平日里裝作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誰知心里打著什么算盤。大皇子一倒,他們母子說不定正暗自得意呢。”
柳司君見皇后情緒激動,繼續順著她的話說道:“娘娘明鑒,只是臣女瞧著淑妃娘娘也不像是會參與這些爭斗之人。難道娘娘有什么發現?”
皇后微微皺眉,似是覺得自己失言,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哼,你無需多問。總之,你身為宮中丹師,應當謹言慎行,不要被他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柳司君心中明白,皇后不愿再多說。
但僅憑皇后這番話,她已隱隱察覺到,淑妃母子似乎與大皇子的事有著某種關聯。
柳司君不再追問,而是說道:“娘娘教訓得是,臣女定當牢記。如今宮中局勢復雜,還望娘娘保重鳳體。臣女這就為娘娘診脈。”
皇后微微點頭,伸出手腕。
柳司君搭脈時,表面上專注于脈象,心中卻在思索著皇后的話。
診脈完畢,柳司君說道:“娘娘脈象平穩,只是近日憂思過重,還望娘娘放寬心。”
皇后揮了揮手,“好了,你下去吧。以后做事,多留個心眼。”
柳司君心中微微一怔,抬頭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這句話看似平常的囑咐,在此時卻顯得頗為突兀。
以往皇后對她多是刁難和不屑,今日這番話里竟隱隱透著一絲別樣的意味。
柳司君不動聲色,再次恭敬行禮:“多謝娘娘教誨,司君謹記。”
隨后帶著念雙緩緩退出殿外。
“柳丹師,皇后今日好生奇怪。不僅說了那么多關于淑妃娘娘的事,最后還囑咐您好生做事,這和她平日里對您的態度太不一樣。”
“你也察覺到了?”
念雙點頭:“總之與平日不同。”
“她這番舉動或是別有目的。也許是她意識到局勢嚴峻,需要借助各方力量;也有可能…她是在試探我。”
“試探您,皇后她知道了?”
柳司君搖頭:“這倒不見得,但我與侯爺走的近,侯爺又在調查玄機堂,試探在所難免。”
兩人繼續前行,下一站是怡和宮,這里住著的是賢妃。
賢妃為人聰慧,心思細膩,在宮中一直以溫婉賢淑著稱,育有四皇子北辰昊。
北辰昊今年六十,去年剛剛結丹,為人爽快,與幾個皇子的公主的關系都還不錯。
不過,在這風云變幻的后宮,每個人都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
來到怡和宮,宮殿裝飾典雅,透著一股寧靜祥和的氣息。
宮女通報后,柳司君和念雙進入殿內。
賢妃正坐在窗前,手持書卷,見她們進來,微微一笑,起身相迎:“柳丹師,好久不見,快請坐。”
柳司君行禮后說道:“賢妃娘娘萬安,臣女前來為娘娘診平安脈。”
賢妃點頭,在榻上坐下,伸出手腕。
柳司君搭脈時,仔細觀察著賢妃的神色,只見她面色平和,眼神中透著一絲淡淡的憂慮。
柳司君:“娘娘脈象并無大礙,只是略有幾分郁結,可是有什么心事?”
賢妃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如今宮中局勢動蕩不安,大皇子突然被軟禁,本宮難免為昊兒的將來擔憂。”
柳司君心中一動,看來各位妃嬪都對宮中局勢極為關注。
她順著賢妃的話說道:“娘娘不必過于擔憂,四皇子聰慧過人,只要行事謹慎,想必不會有什么問題。只是,不知娘娘對大皇子之事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