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覺得自己菜,但幽谷宮前輩那么多,確實有很多選擇,沒必要非是她。
柳司君想,唯一可能的是整個幽谷宮相對來說,她與顧長洲最熟。
如此而已。
顧長洲回到侯府后,徑直走進書房,他坐在書桌前,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
“高闊,進來。”顧長洲沉聲道。
高闊趕忙推門而入,恭敬地行禮道:“主子爺,有何吩咐?”
“流言之事,查得如何了?”
高闊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回道:“主子爺,屬下派人多方打聽,目前只知道這流言最早是從鎮邪司都尉夫人的賞花宴上傳出來的,可具體是誰先提起,又是如何傳開的,還需要再花些時間去細細查探,畢竟當時在場的人眾多,想要一一排查清楚,并非易事。”
顧長洲眼中滿是冷厲:“不管多難,都得盡快查清楚。我總覺得這流言背后沒那么簡單,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想要借此來對付我或者柳丹師,又或者是想攪亂這皇城的局勢。”
“是,主子爺,屬下定會加派人手,盡快把背后主謀揪出來。”高闊趕忙應道,心中也明白此事的嚴重性。
顧長洲頷首:“還有,安排去養壽宮附近保護柳丹師的那些人,可有什么消息傳來?”
高闊回道:“回主子爺,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不過兄弟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小心謹慎地在暗中盯著,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定會立刻來報的。”
“嗯,讓他們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絕不能出任何差錯。”顧長洲一臉嚴肅地叮囑道。
“是,主子爺,您放心便是。”
高闊說完,便退了下去,繼續去安排相關事宜。
顧長洲回想起兩年前初次相遇,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她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模樣。
后來再見面,她全然沒認出來自己就是當初那個“被她輕薄”的人。
當然了,這其中有他故意引導…
顧長洲收斂思緒,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上來。
既然流言從鎮邪司都尉夫人的賞花宴起,那便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知曉內情的線索。
他決定明日親自去會會那幾個與鎮邪司都尉府往來密切的人。
他起身走到書房的書架旁,從一排擺放著情報卷宗的格子里抽出幾本,上面記錄著一些朝中官員及其家眷的情況,他翻看著,著重查找與鎮邪司都尉府相關之人的詳細資料,以便明日行事能夠更加有的放矢。
鎮邪司都尉名為蘇景桓,此人在朝中雖算不上位高權重,但因鎮邪司職責特殊,掌管著諸多涉及邪祟、靈異之事的探查與處置,故而在皇城這一方地界也有著不容小覷的影響力。
蘇景桓平日里為人看似豪爽仗義,與各方官員皆有往來,但其心思卻極為縝密,在這暗流涌動的皇城局勢中,始終謹慎地維持著自身的立場與關系網。
他的夫人羅氏,便是那舉辦賞花宴的主家,羅氏性格活潑,喜好熱鬧,常邀一眾官眷相聚,那賞花宴本也只是尋常的女眷聚會,誰能想到竟成了流言滋生的源頭。
顧長洲翻看著手中關于蘇景桓的資料,眉頭微微皺起。資料上記載,蘇景桓與幾位皇子也偶有交集,只是表面上并未明顯偏向哪一方,可這皇城之中,關系錯綜復雜,誰又能保證那看似尋常的往來背后,沒有更深的利益牽扯呢?
說不定這流言的傳播,與他或者他背后的勢力脫不了干系。
他繼續翻閱著卷宗,將幾個平日里與蘇景桓走得極近的官員名字一一記了下來,又仔細查看了他們各自的背景、喜好以及近期的行事風格,心中默默籌劃著明日該如何與他們交談,怎樣巧妙地引導話題,既能獲取有用信息,又不會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真正意圖。
畢竟這些人在官場沉浮多年,皆是人精一般的存在,稍有不慎,自己的計劃便可能落空。
而另一邊,在養壽宮的柳司君也沒閑著。她經過一番思量,決定明日見一見內務府的劉嬤嬤。
這劉嬤嬤在宮中多年,知曉諸多宮闈秘事,而且與鎮邪司都尉府的下人也時有往來,說不定能從她那兒打聽到一些關于賞花宴的情況。
柳司君從自己的介子中取出幾瓶精心煉制的丹藥,這些丹藥對調理身體、滋養靈力都頗有功效。
隨后,她又在心里細細琢磨著該如何與劉嬤嬤開口,怎樣才能讓劉嬤嬤放下防備,將知道的事兒都透露出來。
她來皇宮做常駐丹師也才兩個月,光在圣地修煉就有一個多月,平時與這個劉嬤嬤其實并不熟。
貿然前去,還需有個合適的借口。
“念雙,進來。”
念雙聽到呼喚,立刻推門而入:“柳丹師,有什么事吩咐?”
“聽說內務府的劉嬤嬤,有個小孫子,自小身子孱弱,時常生病?”
念雙點頭:“是呢,說是生下來的時候不足月,又在幾個月的時候被邪祟所擾,所以落下病根。”
原來是這樣。
“柳丹師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什么。”
念雙:“沒有別的吩咐,奴婢就出去了。”
“嗯。”
柳司君暗暗思忖著,既然劉嬤嬤的小孫子是因邪祟所擾,落下病根,或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她又從介子中翻找出幾枚專門驅除邪祟殘留氣息,調養身體的靈玉。
這些靈玉都是之前外出做任務偶然所得,極為珍貴,本想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如今為了能從劉嬤嬤那兒探出消息,顧不上這許多了。
翌日一早,柳司君看著吃食,十分不滿。
“念雙,將內務府的人叫來,讓他們看看,今日送來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念雙點頭,傳音去內務府責問。
在一旁伺候的念雨快速掃了眼桌子上的吃食,心道難怪柳丹師發火,這都是些什么玩意兒,她可是幽谷宮來的常駐丹師,內務府的人腦子被驢踢了么,也敢克扣她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