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癡呆地看著這一切。
李青舟一個外門弟子,擁有太上令?這簡直就是極度不合理的事情。
太昊三令,掌門令,統御一切,最高權力,四宮令,在掌門令不出的前提下,太昊四宮可代替掌門做出極大的抉擇,統御一切,而太上令,則是在掌門令和四宮令不出的情況下,代表著最高權力。
一般來說,四宮令像擺設,畢竟能動用到四宮令的時候,一定是掌門不在,或者宗門到了生死存亡之時,否則的話,四宮令基本上不會出面。
而太上令其實就是權力第二大,歸屬于太上長老一人,但沒想到的是,這塊古令竟然在李青舟手中,擁有這塊古令,在掌門令與四宮令不出的情況下,李青舟就相當于是太昊劍宗權力最大之人。
別說明月長老了,就算是九城大長老出面也沒用,這是至高無上的權力,見令如見人。
“我等參見太上長老。”
明月長老第一時間作禮,他不敢怠慢,方才的憤怒也徹底煙消云散,同時內心充滿著震撼,李青舟掌握這塊古令,這就意味著他必須要聽令。
眾人作禮一拜,白秋玉的臉色瞬間慘白,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李青舟竟有太上令。
這回自己當真要死在這里了。
而面對眾人的敬拜,李青舟沒有絲毫波動,只是握緊手中飛劍,注視著白玉秋。
“青舟師妹。”
此時此刻,執法堂內門弟子出面,在這個時候他還是選擇站出來幫助白秋玉,只因白秋玉的兄長確確實實在宗門內有極高的威望。
“你想阻止我嗎?”
李青舟目光冷冽,望向后者。
“不敢。”后者連忙開口,太上令在此,他哪里有膽子阻攔,只是面對李青舟的壓迫,后者還是開口道:“無論師妹如何去做,太上令在此我無法阻攔,可我只想問一句,到底發生了何事,執法堂有權利得知。”
“如若沒有前因后果,師妹就要斬殺一位外門弟子,這.......終究不符合規矩,當然若是師妹動用太上令之權,師兄便沒話說了。”
他出面開口,倒不是真想幫白秋玉,而是不想要背鍋,身為執法堂弟子,李青舟當眾殺人,若是不管不問,什么都不知道,就這樣傻看著,回頭倒霉的就是他了。
只要李青舟動用太上令的權力,先斬后奏,那這件事情就跟他沒有關系。
聽到這話,李青舟收回了飛劍,感受到眾人目光,她略微沉默,正對面的明月長老也趁勢開口:“確實,青舟,有什么你直說即可,如若確實是他有錯,我絕不理睬一二。”
明月長老也很好奇發生了何事,不過他這樣做是在拖延時間,宗門差不多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白秋玉的兄長也肯定知道,怎么活動是他們的事情,自己拖延一二也是對的,最終結果不管如何,他該做的也做了。
牽扯不到他頭上來。
“外門弟子白秋玉,欺壓雜役,強取豪奪,掠人仙緣,見雜役弟子深陷苦戰,見死不救也就算了,關鍵時刻,出手誅殺妖獸,將妖獸火晶取走,再見人法器不俗,威逼壓迫,奪取他人飛劍。”
李青舟緩緩出聲,她倒不是講道理,而是將白秋玉所作所為說出,讓人唾棄罷了。
果然,隨著李青舟將事情來龍去脈逐漸說清楚后,瞬間引起巨大的熱議。
“他娘的,這個白秋玉如此不要臉?雜役弟子的飛劍都搶?”
“真他娘狗一樣的東西啊,人家辛辛苦苦獵殺的黑金蟒豹,他直接搶走?還說一大堆屁話?”
“哦,是這件事情啊,我記得我記得,人家四個人差點命沒了,結果被這個王八蛋摘了果子,人四個也沒有說什么,就當遇到鬼了,可沒想到后面這家伙還盯著人家?要不要臉啊?”
“不是說他兄長是白昊辰嗎?真傳弟子嗎?真傳弟子貪圖人家一柄飛劍?搶一頭黑金蟒豹?要不要臉啊?真他娘的賤人。”
“是不是有錢的修士都摳啊?平日里瞧不起我們這些雜役也就算了,拿命換來的東西也搶?就這還是人嗎?還外門弟子?狗門弟子吧?”
“這樣一說我記起來了,今日北巷醫館來了三個修士,渾身都是火毒,聽人說辛辛苦苦誅殺赤火獸,結果被人截胡,截胡就算了,受到火毒,還不讓走,人家醫館的人都說了,再晚來半個時辰命就沒了,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啊,畜生。”
一道道罵聲響起,來圍觀的修士大部分都是雜役,甚至是一些掛名弟子,平日里過的就很苦,而且仇富心理不管在任何時代都會有。
平日里看著這些外門師兄,一個個趾高氣揚,心里就已經很不爽了,如今聽到這話,自然有極大的同理心和同情心了。
甚至說到最后,一些弟子更是大聲罵出來了,將心中的其他抱怨一并發泄出,而且勢頭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人謾罵這件事情。
聽著這些謾罵,明月長老瞬間意識到這樣不好,快要形成負面議論,本身弟子們過的就比較苦,需要找一個地方發泄,若是引起公憤就不好了,會出大事。
“豈有此理。”
明月長老咆哮一聲,他是結丹修士,聲音如雷,蓋過所有人,他將目光看向白秋玉,目光冰冷可怕。
一巴掌扇去,直接將白秋玉抽飛,只不過明月長老明顯偏袒,他沒有動用法力,而且還控制力道,只是讓白秋玉遭受皮肉之苦。
“你當真是個畜生,毫無品性,像什么正道修士?欺壓弱小,為非作歹,你還要不要臉?”
明月長老無條件相信李青舟,太上令都動用了,這要不是真事,李青舟也不是傻子啊?肯定是白秋玉做了這種事情。
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的白秋玉,臉頰紅腫可怕,只是他有些不服。
“他們根本就無法誅殺這些妖獸,是我出手解救他們,至于飛劍,這是誤會,我看他們可憐,出價五百枚靈石購買下品飛劍,可能是我沒考慮周全,產生不必要的誤會,還望長老明鑒。”
白秋玉出聲,盡可能為自己洗脫罪名。
“你還敢狡辯,我要將你抓去執法堂,上酷刑。”
明月長老勃然大怒,又是狠狠一巴掌抽在白秋玉臉上,只不過李青舟的聲音冷漠響起。
“明月長老,戲演完了沒有?若是演完了,可否讓開。”
“我說了,今日斬他,誰都攔不住我。”
李青舟面色冰冷,她怎可能看不出明月長老這是在幫白秋玉,帶他去執法堂,不就可以內部勾結,隨便罰一罰,等個一年半載,誰會記住這件事情?
聽著李青舟這樣說,明月長老沉默了,他徹底明白,李青舟是鐵了心要殺白秋玉啊。
執法堂的師兄也不說話了,這件事情怎么說呢,要說錯吧,確實有錯,但罪不至死,可怪就怪白秋玉,得罪李青舟做什么?換個人這件事情都好說,反正他沒有任何辦法了。
“長老救我,長老,我錯了,我錯了,我愿去執法堂受罰。”
“李青舟,你沒權殺我,這件事情,不管如何,哪怕真是我錯,罪不至死,我去執法堂,該如何罰,就如何罰。”
白秋玉聲音都顫抖起來了,他怕了,徹底怕了,因為明月長老真的讓開,這是要自己死啊。
“兄長救我啊。”
感受到李青舟冰冷的目光,白秋玉更是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他現在所有生的機會,全部放在了自己兄長身上,也唯獨他兄長可以救他了。
只是聲音響起。
虛空當中,出現一陣漣漪,很快一道身影緩緩出現,不過不是白秋玉的兄長,而是一名身穿碧綠長袍的女子。
女子身材極致,容貌更是難以描述,美到極致,她腳下生青蓮,面容帶笑,從虛空走出,修為深不可測,令人感到心悸,而女子走出,直勾勾地望著李青舟。
“奉大師兄之令,前來化解恩怨。”
聲音響起,明月城上下沸騰,大師兄出面了?不,應該是說大師兄派人來了。
這是太昊大師兄身旁的侍女,聽起來雖然一般般,可卻是大師兄身邊最親近之人,從某種意義來說,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等于大師兄。
“化解不開。”
感受到對方的目光,李青舟依舊霸氣十足,誰都無法阻攔,大師兄也不行。
只是后者沒有回答,而是緩緩伸手,當下四塊古令出現,合成一塊。
四宮令。
執法堂弟子,明月長老,諸多修士徹底咂舌,他們有些癡傻了。
李青舟前腳拿出太上令,這后腳竟然拿出四宮令來?就為了幾個雜役弟子?這還真是活久見啊?幾百年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啊。
別說雜役了,外門弟子都不配,不,內門弟子只怕都不配。
的確,李青舟冰冷的表情,在這一刻有所動容,她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拿出四宮令來,這擺明了就是要阻止到底。
“宗門不公。”
“愿請掌門主持公道。”
李青舟出聲,她不服,四宮令出現,徹底打破她的計劃,故而她要請掌門出來主持公道。
這話說出,不少人實在是不知該說什么,這李青舟也未免太兇了吧?就一定要殺白秋玉嗎?大師兄,四宮令,還有白昊辰,未來大師兄,這么多人加起來,都無法改變她的心意嗎?
就為了幾個雜役弟子?人們不由好奇,李青舟跟某個雜役到底是什么關系?
要這樣做嗎?還是說李青舟的脾氣就是這樣火爆?
“你拿出太上令就公平?李青舟,你太放肆了,當真覺得自己可以為所欲為嗎?”
白秋玉的聲音響起,他顯得慌張,忍不住喊道,他真的怕李青舟把事情鬧大來,若是掌門親臨,他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一道無形的力量出現,直接將白秋玉扇飛,力道恐怖,白秋玉哇的一口,幾顆牙齒混著血水一起吐出。
“把嘴閉上。”
侍女開口,面上笑容溫和,可出手很毒辣,最起碼比明月長老更加兇狠。
“青舟師妹先不要動怒,此事大師兄已經得知。”
“諸位也不要動怒,發生這件事情,大師兄不會偏袒任何一方,白秋玉所作所為,執法堂必會嚴懲,受劍宗弟子集體監督,只是規矩就是規矩,發生了事情,由執法堂來解決,而不是因個人之意來解決。”
“當然,還有受害者還沒有出來說話,可以讓他們出面說清楚來龍去脈,再由執法堂定罪,并且白秋玉兄長給予所有賠償。”
“大師兄從來都是心系宗門弟子,無論是掛名還是真傳,在師兄眼中一視同仁,修為境界師兄無法幫太多,但若有不公,大師兄絕不可能偏袒。”
“發生這種事情,大師兄深感自責,愿免除九城所有中下等靈屋房租,同時親自掌管執法堂,加強執法弟子巡邏,確保類似之事,不會再顯。”
“希望太昊劍宗,正氣長存。”
侍女開口,道出來意。
這番話說完,直接讓明月城徹底沸騰起來了,免除一個月的房租?這可是人人得益的事情啊,沒想到看場戲居然能收獲這樣的好處?
一時之間,夸贊之聲如潮水一般涌來,而一旁的明月城主,瞬間驚嘆這位首席大師兄的手段啊。
房租漲價,宗門改制,這些事情已經引起底層修士極大的不滿。
而借助這件事情,這位首席大師兄只花費一筆靈石,不但能完美平息這件事情帶來的惡感,還收割了海量人心,樹立自己的威嚴與形象。
厲害,厲害,當真厲害啊,怪不得能拿出四宮令,原來是做戲。
白秋玉配不上四宮令,他兄長還差不多。
明月長老心中驚嘆,明面上他卻一語不發,說來說去還是一句話,反正不關自己的事。
“青舟師妹,意下如何?”
侍女面帶溫和笑容,望著李青舟問道。
“若我師兄不滿意。”
“慕長歌親臨。”
“我也必斬此人。”
李青舟閉上眼睛,隨后緩緩睜開,語氣極度冰冷道。
而后者笑容不變,只是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冷意。
慕長歌,便是太昊劍宗首席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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