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九,陰,有黃龍出東海,翔于天空,一路淚水漣漣,引萬里降水,落地為冰。
“柳山我草你祖宗十八代!”一個暴烈的聲音在京城上空響起。
隨后,就見一條長約二十丈的巨大黃龍飛道泉園上空,一雙金目黑瞳猶如出自九幽深淵,殺意陣陣。
“方家人都出來吧,本龍是敖煌,方運生前好友。”
已經晉升為龍王的敖煌四肢生云,懸浮在天空,靜靜地望著南園下方。
方禮等方家人戰戰兢兢從房子里出來,一起走到南園的大院子中,仰著頭,驚恐地看著天空上的敖煌。
這些人驚懼之余都感到詫異,堂堂龍王的眼眶怎么有些許紅腫,加上一臉的憤怒,看上去無比猙獰。
敖煌冷冷地掃過所有人,問:“誰是方禮?”
就見方禮微微顫顫上前一步,向敖煌一拱手道:“在下就是方家代家主方禮。”
“哦。”
敖煌隨口答應,充滿冷意的雙眼仔細看了一眼,舉起龍爪,對著方禮稍稍下壓。
恐怖的龍力傾瀉而下。
方禮瞬間炸成血霧。
所有人都驚呆了,誰能想到堂堂真龍見面說了兩句話就動手殺人。
“不要殺我!”一個方家人跪倒在地,不停磕頭,臊臭的液體從他的褲管向外流,打濕了地面。
“限你們明天前滾出京城,若是再讓我在京城看到你們,統統殺光!就憑你們也想染指方運的神物?可笑!”
敖煌說完,轉身飛向左相府。
“柳山,拿命來!”敖煌滿目殺意,怒火焚天。
敖煌抵達左相府上空,高高舉起龍爪,狠狠拍下。
百丈金光巨爪自天而降,攜帶龍王之力,落向左相府。
“放肆!莫以為你是真龍老夫便奈何不了你!”
柳山的聲音自宅中響起。隨后左相印攜帶無盡才氣沖天而起,粉碎金光巨爪,升到高空,外放半透明的清光。籠罩左相府。
柳山腳踏平步青云,徐徐上升,神態威嚴。
敖煌雙眼通紅,氣得咬牙切齒,怒道:“柳山。方運乃堂堂虛圣,生前哪怕再如何,死者為大。你連虛圣豪門之家的神物都搶奪,實乃十惡不赦,今日我就要替方運在天之靈報仇,誅殺你這賊子!”
敖煌說著一擺龍尾,俯沖而下,全身燃燒著純金色的龍力火焰,磅礴的氣息傳遍數十里,滿城皆驚。
“景國京城。看豈容你放肆!”
柳山說完,那左相官印輕輕一動,就見一道橙色的才氣光柱自天而降,化為鎖鏈,困住敖煌。
“奸臣!”敖煌全力掙扎,但那才氣鎖鏈源自圣廟,別說龍王,哪怕大龍王前來,都無法脫困。
柳山冷著臉道:“煌親王,你先冷靜片刻。等何時知錯了,本相便放你離開!”
“奸賊!畜生!王八蛋!放開我,有本事跟我一戰!你這個老鱉犢子!入你先人板板”敖煌大聲咆哮,聲傳千里。但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法掙脫,只能用各地方言罵人。
“你不認錯,那就終老此地吧!”柳山冷聲道,如同一個冷面先生。
不等敖煌繼續開罵,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天際傳來。乍一聽如青石擊玉,但之后卻如雷音轟頂。
“何人囚禁本宮幼弟!”
也不見那人的身影,就有一道強大的力量跨越萬里而來,如白色洪流掠過天空,化解敖煌身上的才氣鎖鏈。
“姐”敖煌頓時兩眼淚汪汪,如同遇到家長的頑童。
柳山微微一愣,自己雖然沒有動用圣廟的全力,但別說普通大龍王,就算是真龍大龍王都無法化解那才氣鎖鏈,半圣之下,只有傳說中的遠古龍皇才能做到。
四海龍族中,接近龍皇的應該有四五位大龍王,而唯一的女性龍族,只有一位,敖雨薇。
柳山不卑不亢道:“柳山見過雨薇公主,令弟在京城撒野,老夫只能公事公辦。如若不然,人族律法何在?圣院威嚴何在?”
“身為方運之友,想殺你不是理所應當嗎?”敖雨薇的聲音遠遠傳來。
柳山饒是見多識廣,也被敖雨薇這話說得一呆,這話可比敖煌霸道多了,完全不講任何情面,太過傷人,就差沒指著他鼻子罵“你柳山該死”。
不等柳山答話,敖雨薇的聲音再次傳來:“若非本宮有要事前往景國,定然與煌弟一起會一會你這位宗圣執道者。煌弟就托付給柳相爺了,若他有半點閃失,本宮盡起東海之兵,前往拜訪。”
敖雨薇的聲音在京城上空蕩,認識敖煌的讀人都頗感無奈,都說敖煌肆無忌憚,這位敖煌的姐姐可比敖煌更霸氣。
不過,許多讀人疑惑不解,龍族第一公主去慶國做什么。
天空中的敖煌兇狠地瞪著柳山,道:“你給我小心點,別讓我找到機會!還有你的那些門人下屬,只要被我抓到落單,見一個殺一個!”
敖煌說完,不甘心地離開,心里卻在盤算著怎么報仇。
慶國。
一個清亮又充滿威嚴的聲音傳遍慶國全境,那聲音如女皇圣言,昭告天下。
“慶國宗家,謀害文星龍爵方運,實乃大罪,但念在兩族和睦千年,相互幫扶,不應重罰,也不能不罰。即日起,東海龍宮宣布慶國禁海,凡慶國之人、慶國船只,不得下水,欽此!”
慶國東面臨海,北面是長江,兩面臨水,船只無數。
當敖雨薇最后一個字落下后,慶國東海與長江水域突然出現驚世異變。
一艘打著宗家旗號的商船在近海航行,一道十丈高的滔天巨浪突然自船邊升起,重重落下。
宗家商船被拍成碎片。
慶國遠江港,乃是慶國第一大軍港,戰船如梭,威名赫赫。
突然,遠江港外的水面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把所有戰船卷入水下。
一刻后,漩渦消失,整座港口的水面漂浮著一層厚厚的破碎木片 相同的一幕幕在慶國水域接連出現。
僅僅過了兩刻鐘,慶國水域再無一艘慶國船只!
億萬船只盡毀!
當“禁海令”的消息傳遍天下后,所有讀人無不驚駭,這還叫“不能重罰”?這對整個慶國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一旦禁海,慶國的稅收至少會下降兩成!這幾乎比得上景國一年的稅收。
稅收不是關鍵,而是大量慶國人的生活因此改變,再也不能下水。
這一天,慶國數億人在罵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