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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運身在月米中,眼前究奉被月米遮住,什么都看不到,心中詫異,這傳天下的月華按理說最多像是霧,就算是兩倍也應該朦朦朧朧,可現在光濃得仿佛化為純粹的實體,從未聽說。
普通的天降月華,五息消散,可這一次直到十息后,顏域空等四人的月華光柱才消失,剩余的月華如同一件光芒衣服附在四人的身上,慢慢被四人吸收。
但是,籠罩方運和楊玉環的月華光柱依舊存在,足足到十五息才逐漸變淡,到二十息光柱才正式消失。
方運整個人被半尺hòu的濃郁月光包裹,加持于他身上的月華已經徹底飽和,多余的月華正在發散。
奴奴笑瞇瞇看著方運,它的小爪子快速收回,之前好像在向月亮揮舞。
小狐貍輕輕一跳,跳到楊玉環懷里,隨后一人一狐的身體逐漸暗淡,最后化為無數的光點消失。
方運身上那不透明的光輝遲遲不散。
口水吞咽的聲音此起彼伏,尤其即將入圣墟的那些人,眼睛差點都綠了。
李繁銘道:“咱們九十九人的月華加起來,能有他現在身上的光繭多?”
“可能真不如,他身上多余的月華,都可能比咱們九十九人加起來多。”
“傳天下果然不一樣啊,千古圣墟第一人非他莫屬了。進了圣墟,為了避免死亡,大家請排隊跟好方運。
”李繁銘半開玩笑道。
那只大兔子沮喪地低著頭走回來,它忙了半天,大家都只看方運,等奴奴走了也沒多少人看到它,它帶著受傷的表情,學著奴奴的樣子往李繁銘懷里跳。
但是,大兔子又高又大,太沉了,李繁銘沒接住手一滑,大兔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它哀怨地看了李繁銘一眼,悶悶不樂用小腿去揉屁股,可惜夠不到,悲傷地望著天空的月亮。
李繁銘正要安慰可憐的兔子,突然有人道:“光繭裂開了!”
眾人立刻向方運看去,就見那碎裂的光繭炸成一團光霧飛入《水調歌頭》的紙頁中,大放光華,極為耀眼,閃得數百丈內的人不得不瞇起眼。
刺眼的光芒消失,眾人看到方運收走浮在半空的詩頁。
方運身上的光芒已經徹底消失,凡是能看到方運眼睛的人都驚呆了,因為方運的兩眼中各有一彎曉月。
曉月如鉤瞳孔如夜。
方運只覺全身一輕,身體明明還站在原地,可眼前的一切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好像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升高。
一開始,方運眼中只能看到一片街區但隨著“越升越高。”很快看到完整的孔城所有人都小如螞蟻,整座孔城也不過是一副棋盤。
不一會兒方運看遍倒峰山和整個曲阜府,接著,整座魯帥盡收眼底。
大海出現在眼前,長江成為一條白亮的絲綢,巍巍高山如筆架,大地出現了清晰的弧形孔城已經看不到人,只有一個八卦冇圖和模糊燈火。
不多時整座龐大的圣元大陸九十州完整出現在眼前,方運深吸一口氣,拋掉所有的疑慮,靜靜地欣賞這難得一見的壯麗景色。
這片大地,仿佛在自己的手掌之間,豪氣頓生。
很快,連孔城和倒峰山都有些模糊,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冇大的星球,星球一邊暗,一邊亮。
“這…”方運愣住了,自己如同站在月亮上看看圣元大陸,腦海中憑空冒出一句話 代丹巡天!
“原來,這才是《水調歌頭》的最高異象!”
隨后,方運感到自己開始下落,心臟猛地一跳,一切開始變大,地面沒了弧線,孔城里的人越來越清晰,最后方運一眨眼,一切如常。
方運眼中的曉月緩緩消散。
眾人只看到方運呆立許久。
許多人看向兇君,也有人看向史君、隱君、畫君等少數當世天才,因為只有這些人眼中才有相似的異象,但他們這些人別說在秀才的時候無法獲得,在舉人的時候都不可能得到。
兇君雙眼有流星已經讓人震驚,可方運此刻目藏曉月,明顯比眼含流星高出整整一籌。
“怪哉!”一位大學士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一些大學士甚至大儒流露出羨慕之色。
兇君原本不可一世地望著夜空,此刻不得不再一次看向方運。
蒙霖羽臉上火辣辣的,剛才他還說方運最多鳴州不用顧慮,可現在《水調歌頭》超過鎮國,詞成傳天下,所得月華已經超過太多的人。
“霖堂,我現在才明白你為何要招他入贅,可惜!可惜了!從我提議用韓信點兵臺換他血滴獸皮的時候,我就錯了。”蒙霖羽輕嘆一聲,半圣世家的傲氣被傳天下之詞打得煙消云散。
年長的蒙厲道:“天下沒有后悔藥!更何況,他現在根本無法動用那等力量,只是在圣墟更安會而已,但…”蒙厲突然閉上嘴,看向兇君。
兇君點了一下頭,神色稍稍輕松。
“真希望他遇到圣族妖蠻!”蒙厲目露兇光,看向方運。
方運沒有在意外界的變化,而是仔細體會身體的變化。
那月華落在身上微涼,但非常舒服,現在月華消失,身體也說不上有什么具體變化,但有種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滿足感覺。
方運抬起頭,仰望月亮,拱手致謝。
在座的幾位大儒相視一笑,連連搖頭,其中一人笑道:“文王世家恐怕已經亂成一鍋粥,那些年輕的子弟定然會恨上方運。”
“這一次月華耗盡文王世家近百年的積蓄,若是鎮獄海有異動,他們又要頭疼。”
“不過,這次異變恐怕是大吉之象!若方運一路順利,我人族恐怕會出一位景國之龍。”
“莫非…”一人看向其他幾人,幾位大儒一起點頭。
這時候,突然有人大喊:“樹先生的葉子落光了!樹葉都沒了。”
所有人一起看向孔府學宮那些高大的古樹,果然如那人所言,古樹之下是hòuhòu的落葉,而古樹的枝條空空如也,一片葉子都沒有。
但是,每一棵古樹都散發著澎湃的生命力,如同獲得新生,最多三天樹葉就會重新長出來。
數以萬計的人按捺不住,沖向里面開始撿樹葉。
“這可是傳天下的樹先生樹葉,和半圣講學一樣啊!”
“若是讓我家孩子戴在身上,一定能保他一個舉人!”
眾人笑看這個場面,古樹葉落,代表人族在進步!
高臺之上,方運身后,顏域空微笑道:“沒想到我們竟然沾了方運的光,這個人情可不好還。
其他兩人還可以,宗午德卻皺起眉頭,道:“那我等于欠方運兩次人情了?可現在我的文名還不曾在圣墟文會傳揚,不能等了!”說著,宗午德給那司儀使眼色,讓他快點繼續文會,到最后著重介紹他。
司儀可不敢得罪雜家半圣的嫡系后代,輕咳一聲,正要開口,突然,天降整整一百道光芒,籠罩每個可入圣墟的人。這光芒是純粹的白光,和月光完全不同,正是接引眾人入圣墟的力量。
宗午德滿面苦色,道:“我就知道跟方運同臺會倒霉!圣墟文會提前結束,我名揚天下的第二次機會也沒了!你們說我為何如此倒霉?”
顏域空三人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靜靜等待。
突然,冇詞君和詩君同時起身,隨后詩君的聲音響徹天地。
“在下古競道,因小有詩名,被封詩君,但因一念之差,一錯再錯,險些傷及方運。幸好先有劍眉公阻我,后有詞君定波勸導,今日終于幡然悔悟。在此我向方運道歉,并自罰前去兩界山,不成大儒不出山。”詩君說完,向著方運作揖。
方運也立刻還禮道:“詩君有此胸懷,大儒須臾可成!”
在場的數十萬人點頭稱是。
詞君微笑道:“方運,你可愿教我此首《水調歌頭》?”
方運和許多人聽后立刻醒悟,這首詞竟然能創造月門喚來楊玉環,雖然不是戰詩,但其性質和戰詩相似,都是以詩詞之力形成奇特效果,極可能入“奇詩奇詞”之列,若是能傳授給別人,那對人族之功勞之大不可想象,絕對不亞于一篇戰詩詞。
方運當即微微一笑,如老師一般點頭道:“可!”
“謝方師!”詞君無比愉快,既然方運親口答應,這詞若真是“奇詞。”那么他也可以用“千里共嬋娟”喚人交談。
一位大儒笑道:“詩君請罪,詞君拜師,盡顯我人族之德,好!今日文會又添兩樁美事,以善勝惡,乃人族之幸!”
蒙家眾人臉上無光,兇君恍若未聞。
史君低頭,奮筆疾書冇記錄著。
其他人也想提前拜師,但一百道光柱突然震動,意味著百人將要離去。
許多人充滿好奇,唯獨兇君蒙霖堂的眼中竟然有一絲罕見的緊張。
突然,一道無比刺眼的光芒自倒峰山圣院上空出現,只見一支長達數里的巨筆飛出倒峰山,那巨筆環繞著耀眼的藍白閃電,照耀天下,筆尖直向孔府學宮廣冇場點來。
萬人驚恐,如此大的聲勢,必然是半圣出手,許多人甚至猜出此筆的主人。
但是,一方巨冇大的白玉印璽憑空飛出,撞在筆尖,兩股恐怖的力量相撞,奇光閃爍,響聲轟鳴,恐怖的力量橫空爆發。
天空要裂開了。
每一個人都感到自己馬上要死亡,別說一座城市,連一州之地都可能被那力量抹平。
全城人驚慌失措,半圣怎么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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