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迎來了在大明朝的第一個節日:中秋。
他來的時候,端陽剛過,加上那個時候太祖龍體有恙,南京朝野上下也沒有敢歡度佳節的,朱允炆便是連尾巴都沒有踩到,此番中秋,宮里上下倒是喜慶了許多。
朱允炆一覺睡醒,馬恩慧已是不知所蹤,幾個宮女備好了朝服在一旁候著。
“今兒怎么換了朝服?”
朱允炆改了朝會的日子,平日里一向在宮里穿輕簡的便服,更衣的時候就問了一句。
“回陛下的話,今日是中秋,陛下要在華蓋、奉天兩殿接受宮里宮外的拜賀呢。”
過個節而已,至于那么大陣仗嗎。
后世過節,節味已經淡了很多,大家伙更多的還是只聚在一起吃頓飯,家里有工作忙的,倒是連飯都未必趕回來吃。
等朱允炆換好衣服,便要移駕華蓋殿,馬恩慧早早便領著后宮所有的內侍、幾個弟弟、包括后宮里的幾位小叔叔候著了。
“金秋佳節,為陛下賀,愿國泰民安,四海咸歌,陛下龍體康泰,諸事順遂。”
馬恩慧匍匐下拜還沒等落地就被朱允炆攙住。
朱允炆不喜跪禮,偏偏這條口諭宮里都沒人當回事。
“先吃口東西,大臣們都在奉天殿候著呢。”
禮畢,朱允炆領頭進了華蓋殿,馬恩慧早早備下了吃食,“各地的王叔賀禮,昨兒就都進了京。”
朱允炆樂了,“前些日子,咱們兩口子散盡了內庫,今兒倒是先回來了一點利息,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回禮,朕這邊,實在是囊中羞澀了。”
“陛下這話可不能讓外人聽見,不然又要風言陛下吝嗇了。”
馬恩慧抿嘴笑著,拿出一個奏本,“各地王叔賀禮清單,昨晚御前司統計好了。還有,晚上宮里擺家宴,宴請的名單陛下您看一下,哪些人要拿掉。”
朱允炆沒有接,自顧自的吃著東西,其實也就是幾根油條,一碗雞蛋湯。
朱允炆整天事又不多,明初的吃食他又吃不慣,倒是借著空閑,指導尚膳局做了不少后世的小吃。
“內廷的事,你自己做主就行,朕就不看了,宴請哪些人你說了算,倒是送來的東西里面有什么好東西沒有。”
馬恩慧打開奏本,介紹著,“沒有什么稀奇的,北地多送皮草良駒,江南送了上好的蘇繡,沿海送了幾顆珍珠,倒是岷王叔給你備了一份厚禮。”
朱楩?
就他那窮的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能有什么好東西,真要金玉滿堂,奇珍異寶,不知道得剝削多少民脂民膏。
朱允炆頓時臉色就黑了起來,“哦?他備了什么東西?”
馬恩慧盯著朱允炆,“西域美人一對。”
“咳!”
朱允炆好懸沒嗆死,轉頭不可思議的看向馬恩慧,“啥玩意?”
馬恩慧輕輕翻了個白眼,“陛下注意儀態,也別太開心了。”
朱允炆哭笑不得,“你看朕這個樣子,像是開心嗎。”
這個朱楩,為了更封易藩,倒是別出心裁,看朱允炆年輕就送女人,倒是想法不少。
“慶王叔在關西七衛,看到有自西域而來的歌舞團,里面有一對雙胞胎,生的傾國傾城,又兼能歌善舞,慶王叔便買了下來,連夜送進京。”
馬恩慧的眼神帶著揶揄,“陛下有福呢,御前司昨夜收了下來,臣妾派人去看了,卻是花容月貌,媚骨天成,現在差人教授禮儀呢,等晚上陛下要是有心,可以留下侍寢。”
“趕走趕走。”
朱允炆忙擺手,他哪有那精力,心里歲數三十大幾的他,男女之事早就不像年輕時那般有著致命吸引了,加上馬恩慧也是難得的美人,兩口子好似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對于美色,朱允炆還是很有自制力的。
“給慶王送回去,讓他留著享受吧。”
馬恩慧又擠兌一句,“真不要?”
朱允炆剛想點頭,腦子里突然靈光乍現,“能歌善舞?留下來吧,或有他用。”
一看馬恩慧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朱允炆頓時臉如苦瓜,“朕沒別的意思,朕真的是留有他用的。”
“怎么用,不是用啊。”
馬恩慧在用這個字上咬了一下,“若是能給陛下帶來歡愉,那也算她們二人這輩子的造化了。”
以朱允炆的經驗來說,這時候的女人都是不講道理的,越解釋越完蛋。趕緊把早飯吃完,沖著呂太后行禮,“兒臣先告退了。”
快走快走,小心后院起火。
至于為什么留下,朱允炆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沒想過留給自己享受。古時候的女人在好看,那也只是天生麗質,放到后世,充其量算是七八十分,相親標準一套房罷了。
后世的女人,整容加化妝,加上隆胸瘦腰練瑜伽,吹拉彈唱樣樣通。哪個拎回大明,都能把皇帝吸干。
朱允炆早就有審美疲勞,他堂堂市府大秘,人送外號“市府二把。”,每天宴請他,想著腐蝕他的排著隊,如果沒有節制,早鋃鐺入獄等待審判了。
兩個還沒見面的西域美人還不足以讓他心猿意馬,他留下來,只是剛好想到了正在籌備的新軍。
這年頭的兵政治思想水平,自然是比不上后世的子弟兵,所以朱允炆一定要強化軍隊的思想建設。
但是新軍練軍期間苦啊。
隊列訓練的枯燥,當過兵的都知道,那是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往常這些兵每天還有幾個時辰的休息,現在又被思想教育課給占據了,一時間叫苦連天,為此,鐵鉉都來找了好幾次。
得給他們思想上松松勁,不能老是繃著弦。
不是會歌舞嗎,那便留下來整個大明歌舞團。
順手把教坊司給裁汰了,堂堂大明,整一個官辦妓院像什么樣子。
每隔上十天,可以去一趟新軍營,彈唱歌舞,也算一種娛樂。
就當歌舞慰問表演了。
而且逢年過節,宮里總需要一些歌舞表演,倒是總有個用武之地。
把原教坊司署衙改稱歌舞團的駐地,平日里就待在南京城里,這樣也可以防止淪為軍妓。
朱允炆就不信,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還能敢跑進南京城里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