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科學界大改革
真田良介移植艾勃隆細胞一事，逐漸明朗，有人歡喜有人愁。
白仙無疑屬于后者。
“對于宇宙研究中心的處罰意見，是不是太嚴厲了點？”
山崎八尾博士指了指白仙撰寫的意見書上的條例，基本上大大限制了科學家們的權力，本質上而言，違背了自由研究的精神，
弄不好可會成為整個階級的敵人。
白仙疲憊揉著眉心：“老師，你有沒有發現一件很怪異的事情？”
“你說。”山崎八尾皺眉，半響沒能想出來是什么。
白仙起身，看著山崎八尾辦公室里掛著的那張tpc成立的照片：“二十年前tpc成立時，世界上二十四個大科學家聯合一起，共同建立了tpc，
三年之后，永恒之火在tpc內點燃，與各國商談有了籌碼，再之后，tpc走向正規，開始接替聯合國事務，十年前，科技迎來大爆發，人類進入相對和平的時代，
老師，tpc的建立，離不開科學家的支持，如今永恒之火在各大洲點燃，技術早已被各國掌握，您覺得，tpc為何還能擔當全球政府的角色？”
白仙鄭重其事的看著山崎八尾緩緩說道。
山崎八尾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人，對此更為明白：“我的恩師八部金郎，永恒之火理論研究專家，他去世前對我說，人類最美好的時代已經降臨，
離不開我們身為人類尖端大腦的努力，往后要維持住和平的局面，共同開發宇宙，才是人類未來的道路。”
“八部金郎先生，我看過他的量子反應與質子衰變，是一位很出色的理論物理學家。”白仙附和一聲，老師的老師相當于老師，而且其人確實有真本事，
末了道：“八部金郎先生的見解很獨特，老師，tpc的成立，科學家階級獲得了巨大的利益，不需要再去為各國斗爭而改變科學研究，
我們得到了理論共同，離不開二十世紀科學家們統合全球基礎科學，為如今的爆發打下了基礎，tpc的建立，非一代人可成，而是三代人才成的偉大事業。”
聽著自己這個得意門生的話，山崎八尾表示就算自己的大腦再如何轉變速度快，也有點跟不上這個弟子的節奏，疑惑道：“可tpc，無法取代，不是嗎？”
“是，tpc無法被取代。”白仙點頭，看向窗外的海天一色：“可作為既得利益體的科學家們，徹底開放了研究環境，
科研經費年年增加，而成果卻越來越少，更多的科學家不再從事一線研究，更樂衷在其他的部門工作，
老師，我曾今參考過十五年前的研究數據，當時p系列實驗室的申請者多達上萬人，可如今，僅僅有兩三千人會每年遞交申請，
申請量下降了百分之七十，背后，是科學家們逐漸養成了驕奢豪橫之風，我們之中，有了蛀蟲，
科學界從不是一個無污染的階層，
從最早的學術斗爭，都如今的新派系斗爭，權力使人墮落，科學家具備更大的權力，越來越多的人，不將tpc甚至是人類本體放在眼里。”
聽著白仙的話，山崎八尾嚴肅正經，覺得白仙小題大做：“不過是一部分人如此，大部分，我相信，還是熱愛這顆星球，熱愛探索研究。”
從一線走來，山崎八尾自認對科學家有足夠的認識，覺得白仙說得不合理。
“是，可當這一部分的人，逐漸掌握了科學局的半壁江山，想搞研究得走門路，托關系，送禮的時候，味道就變了，
一群不從事研究的科學家，奪取了默默研究的科學家的成果，老師您可能不了解，
我從無到有早來，見慣了太多的事情，得益于李四海前輩的厚愛，
反重力技術才寫上了我的大名，而不是別人的名字，這種情況，已經很普遍，科學家放棄了對自身約束的權力，而設立科學局的初衷，
tpc對科學局只有財政管理權，并無直接管轄權，一切都需要您這個科學家最高長官來確認實施，才能行得通，
科學家是最理性的一個群體，同時也是最危險的一個群體，
改天換地的技術從我們手中誕生，足以毀滅世界，毀滅恒星的技術，也從我們手中誕生，可一旦有個別科學家將這樣的力量，
運用到個人獨裁之上，那將是毀滅性打擊，如真田良介，
一個生物學家，竟敢移植來自宇宙的細胞，我實在是不明白，他從那里來的膽子。”
白仙正視著山崎八尾博士，措辭強硬，說了那么多，現在才是重點，山崎八尾沒有反駁，也沒有說話，靜靜聆聽，獨自思考。
“我反復剖析，最終明白，是我們的內部，出現了問題，那部分不勞而獲的群體，想要逼迫全體科學家，為他們服務，甚至想凌駕于tpc之上，
成為至高無上的神，科學家這個榮譽身份，在他們眼里不再是榮譽，而成為了他們為了權財的跳板，
而科學局內部對此的管制卻是一片空白，
從李四海前輩時代便已經落下的惡果，我不知前輩如何做想，可能他想著留給后來者管理，
為此，他不惜將財政管理權送出。”
山崎八尾皺眉，前后不痛，邏輯不暢：“李四海前輩已經做出了措施，那不是好事嗎？”
“本意是好，可他的思維，依舊處于各國為了控制科學家，掐著科研資金的權力，這一套在以前或許很有用，
但在今天，已經沒用，科學家缺少的，是那份屬于科學家的精氣神，
我們不是蛀蟲，也不是貪官污吏，我們是科學家，行走在整個文明最前端的存在，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社會各界的變化，
老師，你明白嗎，如果科學家喪失精氣神，再強的技術，也會導致文明的毀滅，
再偉大的科技，也會因此而害人害己，
地球只是宇宙的一個恒星系當中的星球之一，而非唯一，科學家們，
本該是勇敢探索宇宙奧秘的人，最終卻畏首畏尾，失去了那份研究的心，
牛頓發現引力，絕不是蘋果砸到的，相對論的出現，也不是因為權力財富，每個足以改變時代的科學，注定都是貧窮的，
科學家的精氣神，早已喪失。”
山崎八尾無話可說，自己這個得意門生今天的話，對他產生很大的影響，諸多前輩，清名寡欲，一心撲在研究事業上。
半響才問道：“所以你的這些條例，是為了管控他們的行為？約束他們？”
白仙搖了搖頭，山崎八尾更為疑惑，不明白這個得意門生肚子里，究竟在賣什么藥？
“這不是約束，而是最后的告示。”
“最后的告示？”山崎八尾心中一突，追問道。
白仙又看向那張tpc成立的合影：“我的目標，從不是約束他們，這些人，大多三十往上，五十以下，正是一生中精力最豐富的時刻，
但是，他們該退休了，老師，我們需要科學家的精氣神，而不是充滿銅臭味的科學家，
我的目的，在于培養年輕一代，逐步逐步接替他們的位置，將他們邊緣化，
由此，整個科學界，將會爆發出無比璀璨的活力。”
山崎八尾心中一動，培養年青一代，新鮮血液的注入，使得整個科研生態良好運轉，并且能夠全力爆發，
對于白仙所謂的培養年輕一代，他不會認為僅僅是培養個別優秀的。
極有可能，是以大學教育的方式，培養大批量的年輕科學家，數量引發質變，徹底改變整個階層，他不知道這樣的方法是對的還是錯的，
因為將寶貴的研究資金浪費到這方面上，他不知道會不會有的好效果，甚至更差！
“人的貪欲，是無窮的，你約束了他們，那么下一代呢？
年輕一代也走上這條路，又該如何？”
山崎八尾從不認為人人是君子，人人是圣人，人要吃喝拉撒，貪財很少有人能夠抵擋住。
白仙點頭：“是的，為了杜絕下一代，思想灌輸也得跟上，
在免費享有科研的同時，也需要接受思想教育，如果不過關，或者不達標，那么就不行，
個人利益，不得高于集體利益，
真田良介的個例，為我們敲響了警鐘，我們應當警醒，
只需在他們的世界觀架構的過程中，灌輸正確的作風，不求完人，但行為都會被改變，從而改變整個科學界的風氣，要從豪橫驕奢變成敬畏科學，
勇于探索，人類，才真的有美好的明天可言。”
白仙的話字字入心，山崎八尾腦子轉的很快，僅僅是一會的功夫，已經完成了邏輯梳理以及關系的發展。
喝了口茶水：“你的想法很好，你不僅是個出色的科學家，同時也是一位合格的社會學家，真是失職，我從不知我的弟子居然如此優秀，
多重身份，你打算如何做？老師這把骨頭老了，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磨礪磨礪，我的位置，會一直給你留著，
真想看到，你所謂的那一天到來，我想，那時候，絕對是星球之幸，人類之幸，科學界的活力一定會重開。”
白仙知曉任重而道遠：“老師，我想成立宇宙科學基金雜質學術周刊，將其打造為學術圣地，公平公正，公開透明，任何人，沒有任何區域限制身份限制，
只需邏輯講順，不是濫竽充數，都可上這份學術周刊，
同時設立科研基金，不再以往年的形式固定打款入科研項目，而是以學術說話，想要錢，拿出硬實力，說服整個集體，
才能獲得科研資金，
第二步，在各大高校中，直接成立分包實驗室，使得年輕人有參與研究的經驗，不再需要從研究生開始，只需本科第二年，便可參與研究，
培養人類班子。
第三步，加大社會科研宣傳力度，限制娛樂發展，提倡多元并行，打造文化活躍的社會，加強版權監督，相關制度的高效執行，
要求各國落實貫徹相關條例，奧運項目增添科研競技，對比建模，各個賽區資金更多注入，
第四步，加大科研設備的優惠化小型化，便捷化，
第五，做到人人皆可科研的地步，
如此大的體量下，必定會產生滄海遺珠，假以時日，會出現足以改變整個文明的技術，
如永恒之火，如反重力，如麥克斯動力系統…”
山崎八尾佩服，自己這個得意門生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的重大成果，特別是反重力在前，他都要認為他不是科學家，而是玄學家，去推算世界演變？
真是閑得發慌才這樣去做，但不得不說，這個學生的推算中，那樣的技術誕生的概率，無疑是最大化的。
“很好的設想，可是資金呢？”
山崎八尾覺得很好，可是錢是一個問題，多番實行下來，需要的資金將會是海量的，絕不會比神眼工程少，甚至更多，
因為這不是一兩代人就能產生效果，而需要三代乃至于十代人才能產生效益的工程。
“可以分批次進行，比如先成立基金到加大各大高校研究室建設為重點，再進行衍生。”白仙自然早有計劃，真田良介，徹底讓他將這個事情擺了上來。
山崎八尾思慮再三：“每年投入六千億美元，這是科學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財政有限…”
“改革科研資金發放制度。”
山崎八尾愣了一下，無奈苦笑，原來自己這個弟子是要這樣去拿錢，笑罵道：“你也不怕成為階級敵人，
改革非一朝一夕之事，要慢慢來，你老師還沒那么大的威望，去完成這件事，
再等等，這件事，可是必定完成的。”
白仙點頭，深諳其中道理：“老師，辛苦您了。”
“彌補你吧，這么多年，我沒盡職到一個老師的責任，從未有過給你好好上過一天課，蘇日安如今你已經成為了大科學家，在知識方面肯定超越了我，
想教導你，彌補遺憾，恐怕只有下輩子才有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