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看著躺在地上,因痛苦不斷發出哀嚎的拉格。
“周周云哥們”拉格聲音拉長,本就灰白色的臉因失血變得更加灰白了。
拉格喘著短促的粗氣,聲音中滿是痛苦。
周云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個家伙雖然混蛋又惡劣,還坑了自己好幾次,
但在下巢他其實也不算特別壞心,而且還是周云認識許多年的熟人了,
看到他快要死了,周云心里仍不禁泛起了一點點憐憫。
“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死。”周云搖了搖頭說道。
拉格這家伙,總是很擅長保命,多少次幫派戰爭中拉格都活了下來,人稱下巢傳奇耐活王,
不過看來他的保命本領,在蟲群面前用處不大。
“我好倒霉啊.”拉格欲哭無淚地說道:“我我明明干掉那只槍蟲了”
“但是.但是我想搶它掉的那把槍,誰知道那把槍居然是活的.它沖著我開火了”
聽著拉格的話,周云一陣無語,
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中的那一點憐憫馬上煙消云散了,因為 “我發的那個小本子你沒看嗎?《歐格林也該懂的泰倫生物百科》。”
“我在上面專門用加紅加粗的大號字體寫明了:槍蟲的槍是一種與它共生的泰倫生物,殺死槍蟲后請對食肉槍補刀,絕對不要試圖撿泰倫生物的武器用。”
周云寫那本泰倫生物百科的時候,就考慮到可能有幫派混混這么干,專門特別強調了這點。
但拉格顯然壓根沒看.
聽著周云的話,拉格的聲音一下子就拉長了:
“我我尋思.我一看書就頭疼啊”
果然周云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就怪不得別人了。”他嘆了口氣說道:“你是為帝皇而死的,你會魂歸黃金王座的。”
“不啊.周云兄弟”拉格滿臉痛苦地說道:“我還沒喝到阿克塞馬酒.我想喝.”
“這時候你還想著酒?我上哪給你整阿克塞馬去啊?”
周云一臉無語地說道,
這個時候,周云上哪里去給拉格找瓶阿克賽馬來?
來回一趟的功夫,怕是拉格早就死透了嗯?
他愣了一下,忽然響了起來,自己身上好像還真有一壺阿克賽馬。
“算你運氣好。”周云聳聳肩,從四次元口袋中拿出了那個花紋酒壺,
這個酒壺是德羅斯特將軍的珍藏,后來被萊特林人偷走,又被周云在射擊比賽中贏了過來,
里面剛好是德羅斯特將軍珍藏的阿克塞馬酒.
拉格看到那個酒壺的一瞬間,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阿克賽馬?”
周云點點頭。
“周云兄弟,讓我喝一口,就一口就行.這樣我就是死了也值了!”拉格露出期盼的表情說道。
周云示意拉格張嘴,拉格趕忙張開了嘴。
周云扯開瓶蓋,將半透明的酒漿倒進拉格的嘴巴里,拉格滿心歡喜地喝了一大口。
然后他的表情馬上從欣喜變成了難看和不敢置信。
“不不好喝.”拉格滿臉痛苦地說道,他晃動的眼睛中帶著一股子幻滅的空虛。
“不會吧,這是德羅斯特將軍的珍藏啊。”
周云拿起酒壺,往嘴里倒了一口.
“呸,又辣又腥。”
他忍不住一口吐了出來。
味道甚至比不上老獨眼釀的那些加滿了科技和狠活的猩紅酒漿,
這壺阿克塞馬的酒精濃度太高了,入口只剩下烈和辣了,喝了一口周云都感覺自己的嘴巴在燃燒。
德羅斯特將軍的品味也未免有些太獨特的了吧。
“怎么會這么難喝.”拉格聲音帶著一些空洞說道。
周云輕輕嘆了口氣,
拉格一輩子就想要嘗一口阿馬塞克酒,臨了快死了,喝了一口卻發現自己追逐了一生的東西居然難喝的要死。
“你就.”
“這邊!這邊好像有傷員!”還沒等周云說完話,一位醫護兵在其他星界軍的陪伴下快步走了過來。
“周云閣下。”這位醫護兵向著周云微微頷首。
周云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這次戰斗中因為蟲群主動退兵,星界軍的傷亡不算嚴重,醫護兵的壓力不算大 周云看著醫護兵開始蹲下身子救治拉格,嘴角輕輕抽了抽。
“還有痊愈的風險嗎?”周云看著醫護兵和拉格問道。
“.就這?”醫護兵指著拉格說道:“這在我們卡迪亞頂多算輕傷。”
醫護兵把某種針劑注射進了拉格的體內,拉格馬上發出了一聲哀嚎。
這搞得醫護兵手里的手術用具差點掉落在地上 啪!!!醫護兵一個大嘴巴子抽在了拉格的臉上。
“吼什么?這點小傷,不就是爛了幾節腸子嗎?”
“自己給自己打針麻醉,快點的!”
看著醫護兵熟練地開始了救治,周云忍不住扶著腦袋搖了搖頭。
看來即便是泰倫蟲群,也無法殺死傳奇耐活王啊復仇之刃號上,星語者和導航員們正在死去 而這艘圣血天使們的戰斗旗艦,正在如一把落入沼澤的利刃一般,緩慢刺穿著厚重的亞空間陰影,
由蟲巢意志編織而成的厚重陰影中時不時響起駭人的野獸嘶吼聲,
即便但丁在過往漫長的歲月中已經見過數不清的可怖敵人,但聆聽到亞空間陰影中那充滿饑餓的聲音時仍然感到駭人。
復仇之刃號不得不短暫回歸到現實宇宙中,
只因亞空間陰影漸濃,亞空間航行的難度也變得越來越大。
身為圣血天使戰團長的但丁下令要不計犧牲地以最快速度趕往冥府星系,
只因他知道冥府星系如今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抵抗泰倫蟲群,
如果犧牲能夠讓復仇之刃號以最快速度趕到冥府星系,并得以拯救更多的人、消滅更多的泰倫生物以及最終能夠拯救巴爾.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隨著臨近冥府星系,但丁明白,導航員和星語者們必須經過休息和重整才能重新積蓄出穿破籠罩冥府星系陰影的力量。
整個復仇之刃號開始以亞光速在現實宇宙中航行,
一股子能給予人真實感的震動與嗡鳴聲,夾雜著機械中的機油味道傳入但丁的鼻子里,
這提醒著但丁他們暫時回到了穩固的現實宇宙,而非在令人恐懼的亞空間中,
但丁身上的疲憊稍稍緩解了一些,但心中的疲憊感依舊濃郁,
他需要得到一些指引.
但丁扭過一個拐角,走入一處暗淡無光的艙室中,
明晃晃的蠟燭在房間中被點燃,蒼白的燭光在桌上搖曳,
一些但丁看不太懂的經文被書寫在房間的角角落落,
而站在房間中心,等待著但丁的是一個渾身蒼白如死亡,頭發尤其說是金色不如說是白,身穿血色動力甲的阿斯塔特兄弟。
“吾主。”
他的聲音干澀空洞,輕柔猶如夜晚那些不知來處的低吟,
但丁看著眼前的男子,他能察覺到.自己這位首席智庫的某些內在更接近黑夜。
這也許是他將這里幾乎布置在黑暗中的緣故.這里簡直像是某只祭祀亡者的殿堂。
但丁很懷疑自己眼前的首席智庫閣下就是個不需要呼吸的亡者,他不止一次這么懷疑過。
“墨菲斯頓。”但丁念出了自己首席智庫的名字:“我們需要這個房間如此昏暗嗎?”
“并非厭惡,只是夜晚更容易激發的靈能潛力,吾主。”
墨菲斯頓輕輕垂下頭,看向桌上那疊精美絕倫的帝皇塔羅說道:
“更何況您所尋求的指引并不簡單。”
看來他在自己到來前,就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
但丁打算尋求指引,即便帶著一些疑慮,他仍然要求墨菲斯頓用帝皇塔羅,去詢問帝皇的意志。
但丁過往的人生經歷已經證明了帝皇塔羅的確有效,
而經過嚴苛儀式,由強大忠誠靈能者進行的占卜則更加有效,
雖然但丁時常對自己這位首席智庫的存在感到疑慮因為但丁總是能隱隱察覺墨菲斯頓的內在。
一位克服了黑怒的圣血天使 當墨菲斯頓還被稱之為卡利斯塔琉斯的歲月里,他被猩紅饑渴和黑色狂怒所征服,被編入了死亡連之中,將用最后的死亡為帝皇效忠并得以擺脫血渴與黑怒的折磨。
但最終,墨菲斯頓從一場幾乎接近死亡的危險中活了下來,并最終通過某種未知的方式克服了黑怒.
不過但丁知曉,這個過程想必永遠改變了自己的這位首席智庫.
可他的忠誠也無可置疑。但丁如此想道。
他走到了墨菲斯頓的面前,看向桌上的帝皇塔羅。
“吾主,你心中因何迷茫?又想知曉何物?”墨菲斯頓干澀空洞的聲音變得有少許威嚴。
“我尋求帝皇的指引.冥府星系的情況如何?”但丁如此發問。
墨菲斯頓緩緩從抽出了三張紙牌 第一張上是破碎的星球,預兆著浩大的災難.
“破碎的星球,冥府星系已幾乎淪陷。”墨菲斯頓緩緩說道。
然后他和但丁看向了第二張牌,第二張是屹立在堡壘之上的卡迪亞戰士。
“堡壘世界卡迪亞,星界軍的凡人們仍在堅守。”
這令但丁的眼中出現了喜悅與贊許,凡人們堅守住了自己的陣地,一切尚有希望。
然后兩人的目光落在了第三張牌上 “第三張牌.萬機之神,預示著我們的希望所在.嗯??”
墨菲斯頓的話語說道一半,聲音忽然停住了。
他記得萬機之神的牌面,那是猩紅色的絨布背景上不斷轉動的齒輪與機械組成的神明,
然而剎那間,絨布似乎變成了藍色,齒輪與機械組成的神明似乎變成了一只藍色的貍貓。
這景象只是一閃而過 “這是.預兆著什么?”但丁迷茫地問道。
墨菲斯頓一臉懵逼地搖了搖頭。
“我不到啊!”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