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偷窺下忍的考試?”志村團藏神色冰冷的瞥了眼水晶球,在他的生命里見過太多病態殘忍的事情,眼前的一幕并不能令他動容。
“宇智波鼬申請參與維持這次中忍考試的秩序,我想知道這場中忍考試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猿飛日斬吸了一口煙斗,吐出渾濁的煙。
宇智波鼬關注這個草忍村的下忍?
志村團藏腦子里瞬間得出這個念頭,繼而就順理成章的聯想到[極樂之匣]上,面上則是不動聲色,全然沒有一絲表情波瀾。
“我聽說,根部最近也很關注草忍村的動態。”猿飛日斬好似隨口問了句。
“草忍村跟宇智波可能有過私下接觸,我讓根部稍微留意了一下而已,暫時沒有發現可疑的問題。”志村團藏漫不經心的順口回答道。
“中忍考試期間,盯著木葉的眼睛很多!”
猿飛日斬點道為止,沒有繼續深究,他十分清楚這位老搭檔一定是背著自己又在搞見不得光的事情了。
“嗯!”志村團藏面色不變的點點頭,表示知道該怎么做。
對話終止。
志村團藏面無表情的離開,對于水晶球里接下來的畫面不感興趣,亦或者說他繼續留下來,只會讓三代目火影的臉面掛不住。
火之意志?
犧牲自己,換取他人....呵!
猿飛日斬嘬了一口煙嘴,撫手將水晶球上的畫面抹去,只露出原本晶瑩剔透的純凈。
你問他,
信不信火之意志?
他當然,
信!!!
他將火影斗笠戴在頭上,把老舊樹皮般的面孔遮蔽住,一對渾濁昏黃的眼睛隔在白色的面紗背后看著這木葉。
痛苦的嘶嚎聲;
劇烈的喘息;
對生更渴望?
“救我,我不想死!”人偶般被操縱的隊友死死瞪著眼睛盯住日向斑,面容因為痛苦而早已扭曲。
“我,怎么救你?”日向斑不敢與那對被血絲溢滿的眼睛對視。
去,殺了西索?
還是....
“你不是一直都在憎惡命運么,總是說什么籠中鳥,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啊,讓我活下來啊啊啊啊!”
尖利的哀嚎聲中是畸形的渴求與怨毒,褪掉平日里的一切虛假顏色,露出人性最根底的恐懼。
“看來你沒有選擇火之意志,真是令人失望啊!”
西索從樹上消失,出現在他身后,一顆腦袋斜歪著滿是無趣,眼睛則幽幽的看向日向斑。
你又會怎么選?
日向斑看著出現在同伴身后的腦袋,一顆心就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西索在等待自己的答案。
“我是說過憎恨命運的話,我也一直厭惡烙印在頭上的咒印,我甚至也想過去死,但是....對不起!”
日向斑瞪大眼睛,眼角眶迸裂,白色的眼球被血絲污染,他歇斯底里的吼道,“現在,我不想死!!”
話音落地!
西索口中吐出的泡泡炸開,他輕輕彈撥了下手指,嘟囔道:“果然,只有輝夜奈見才是特殊的,其他的生命都毫無意義,只有死亡才能給這些生命帶來升華。”
絲線纏繞的肢臂一拉一扭,宛如刀鋒般橫轉向日向斑的脖頸,卻被后者攥住手腕,同時屈起右肘,墜沉般的狠狠劈向那處扭動的關節。
嘎巴!
脆斷的骨折聲刺耳無比,拗斷畸形的肢體被扯斷撕裂下來,痛苦的嘶吼掙扎卻仿佛某種催化劑,徹底激發出日向斑的兇性,他拽斷那截骨頭,反手一轉,動作沒有絲毫猶豫,迅猛如電的刺進后者的喉嚨,順勢扭動。
哀嚎聲戛然而止,只剩下嚯嚯漏風聲,大片的鮮血潑灑在日向斑臉上,他就怒瞪著眼睛,看著那對怨毒的眸子逐漸變成死灰色。
尸體脫離掉線的束縛,朝側歪倒栽在地上。
“我通過了你的考驗!”
日向斑滿臉青筋凸起,嗓子都在冒煙兒,他看著走近來的西索,全身的肌肉緊繃僵硬,似乎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只是扯著嗓子嘶啞的說道。
“唔!”
“我看見了,你現在的表情很好,人只有在死亡面前才能見到真正的自己,但還遠遠不夠,遠遠不夠成為我的獵物,那就暫且讓你活著成長吧!”
日向斑死死咬住牙齒,額頭繃起的血管讓籠中鳥的咒印愈發丑陋猙獰,但不知為何,他忽然就有了那種真正的,毫無束縛的呼吸感。
“拼命掙死求生的人理應獲得活著呼吸的權力!”
西索一把拽住日向斑的頭發,左腿緊繃膝蓋撞向后者的胸腔之間。
日向斑彎下腰,感覺肋骨都斷裂幾,胸前膈膜頂住呼吸,腦袋里一陣眩暈,耳朵里嗡嗡作響,卻又仿佛聽到一個陰仄仄的聲音印入進腦海最深處。
“活著吧,但,你的痛苦....才開始...熬過去,掙碎掉鳥籠子,不然,下次再見面,我就殺了你!”
日向斑努力瞪著眼睛,模糊的視線里映射出西索臉上的淚妝,耳朵里是夢囈般陰森的聲音在回蕩。
這一幕,注定會成為他無數個夜晚中驚醒的噩夢,此刻的他,尚聽不懂西索話里的深意究竟對自己而言意味著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大概是活下來了....吧!
西索從昏厥的日向斑身體上邁過去,對地上掉落的卷軸全然視而不見,于他而言,木葉搭建的中忍考核舞臺已然變成一場狩獵的游戲。
他離開后不久,便有暗部和醫療忍者出現在剛才的位置,摸了下兩具尸體的鼻息確認死亡,然后抱起昏厥的日向斑離開。
日向斑通過了西索的考驗,但依然被迫中途退出了考試,這或許是日向斑睡夢里最幸福的事情了。
西索身形詭異的在林間飄蕩,幾個呼吸后忽然停下,扭頭看向跟在身后的人。
“你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
沒有波瀾的聲音從面具下出來,猩紅邪惡的寫輪眼鎖定住西索,宇智波鼬并不完全相信西索的那套“考官游戲”的說辭。
西索嘴里習慣性的吐出泡泡,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宇智波鼬,“那你以為是為什么?”
宇智波鼬沉默,半晌又問道:“為什么要設置那種考驗?”
“殺人,活人,狩獵,游戲.....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我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西索聳聳肩膀,給出符合瘋子腦回路的答復:
“你們總是喜歡把問題想得太復雜,其實不需要思考,世界就會變得很簡單,如果非要賦予一個理由,我只是為了尋找和培育,可口的獵物!”
“獵物?”宇智波鼬若有所思。
“是的,世界就是一個獵場,那對于一個獵手來說,失去了獵物就會一無所有。”
西索毫不避諱的道,
“多數的生命都毫無意義,真正的生命總會在最黑暗的地方綻放,于我而言,當他們綻放開花,才是我收獲的時候!”
“剛才那顆青澀的蘋果就通過了篩選,有成長為獵物的資格了,唔....這套話,同樣適用于你養在溫室里的那顆花骨朵!”
西索舔掉嘴唇上沾著的口香糖,非常有禮貌的跟宇智波鼬解釋,他相信,對方聽得懂他話里的暗示。
“獵手,獵物,尋找,培育....果然是個瘋子!”
宇智波鼬瞇著眼睛,對西索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和認識,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西索,身形就悄無聲息的幻化成一群烏鴉消失在原地。
“你就是想的太多,所以才活得太累!”
西索摩挲著眉心,在內心輕笑道:“不像我,我就是個簡單的瘋子啊!”
游戲才剛開始,木葉的考生才淘汰了一組,得一個不落的全部淘汰掉,這場考官游戲才能畫上句號。
“下一場考驗,要設置什么考題呢?”
西索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昏沉的太陽逐漸被侵蝕的黑色吞沒,視網膜里則悄然映照出另外幾組向著中央高塔靠近的考生。
另一邊。
死亡森林的入口處,生銹的鐵門被風吹蕩發出“嘎吱”的拖地聲,一只黑色的小蜘蛛吊著的蛛絲被吹斷,旋轉著在風中飄蕩向....
盤坐在黑傘下閉目養神的輝夜奈見忽然睜開眼睛,指頭朝前一伸,勾纏住斷線的蛛絲,動作輕柔無比的托住小蜘蛛。
“天黑了!”
輝夜奈見仰頭望著夜色,臉上露出精致和煦的笑意,花藤悟聞聲收起傘背在身后,鬼相楠則冷著眼,像看死人一般看了一眼痘痘臉和宇智波那兩組等待頗久的考生。
“該趕路了,再晚就要錯過下一輪考試了!”
輝夜奈見起身朝敞開的鐵門走去,手指在生銹的鐵網上一抹,迷路的小蜘蛛爬回了蛛網,瑟縮回蛛網中心顫栗僵硬。
可笑,
痘痘臉和宇智波兩組考生同時露出不屑的輕蔑之色,他們只看見了輝夜奈見的溫柔善良,卻并沒有看出蜘蛛顫栗到僵硬的軀殼,甚至連黏在蛛網上的蚊蟲尸體也不敢去下嘴。
人類自負聰明才智,但很多時候,腦容量甚至沒有一顆蜘蛛大!
“要一起趕路么?”
輝夜奈見發出了友善的邀請。
“好啊,啊哈哈哈!”痘痘臉發出難聽的狂笑,他看向輝夜奈見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傻子。
宇智波三人組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嘴角周遭的口輪匝肌同時收緊下扯,露出不屑一顧的冷笑,六顆猩紅的眼珠子全部目中無人在盯著空氣。
輝夜奈見被這6顆眼珠子視為砧板上的魚肉,丑陋的痘痘臉三人組更是連被瞅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一行九人的隊伍,快速的在森林里穿行著,氣氛詭異的連森林里的鳥獸蚊蟲都感知到了危險,靜悄悄的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就在這里吧!”
吊在隊伍最尾端的宇智波三人組打破寂靜,三人同時散開,組成三角包圍圈將其他6人困在中心。
輝夜奈見仿佛終于察覺到了惡意,他皺眉嘆氣,他總是以最大的善意來揣測別人,但結果,卻總是要被惡劣的人性所傷害。
痘痘臉臉色一變,連忙高喊道,“誤會,我們并不想搶奪那兩份卷軸,我們跟上來只是因為跟他有點私仇想要處理,卷軸歸你們,我們只想狠狠教訓一下他!”
宇智波三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的點點頭,同意了痘痘臉的提議。
痘痘臉臉上頓時露出殘忍的笑意,他撕扯掉手上纏繞的繃帶,露出幾根被續接上還殘留著疤口和針線的手指。
“上一次,我沒能刮花你的臉,但這一次,不會有人在救你了!”
痘痘臉呲牙咧嘴,兇相畢露,本色出演著故事劇情中的反派人物,與之對應的則是露出些許哀嘆失望,臉孔精致溫柔的輝夜奈見,一張標準的正派臉。
“為什么你要執著于刮花別人的臉,毀壞美麗的東西是一種罪,你懂嗎?”輝夜奈見認真的勸慰著,企圖用道理來規勸痘痘臉迷途知返。
痘痘臉臉色變得鐵青,他想看到的是輝夜奈見恐懼求饒的丑態,而非現在這般語氣悲憫的在與自己講道理。
“嫉妒,憤怒,是根植在人性深處的罪,應該學會正視和克服這種情緒,而非被其支配,你要明白,美與丑不在于皮囊,而在于靈魂是否得到了凈化!”
輝夜奈見耐著性子,做出最后的勸說與感化,
“你雖然長得不盡如人意,但同樣可以擁有一顆美麗的靈魂,你覺得呢?”
痘痘臉眼神有瞬間的呆滯,然后就被暴怒填滿瞳孔,他感覺自己從身體到靈魂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我要刮花你的臉,還要撕爛你的嘴!”
痘痘臉嘶啞著怒吼,兩頰繃出殘忍的咬肌,一張丑臉因為憤怒擠爆幾顆痘痘,簡直比兇戾的惡鬼還要瘆人。
“你別過來!”
輝夜奈見瞳孔收縮成豎仁狀,恐怖的動態視力能讓他捕捉到痘汁在空中濺出的軌跡,他勃然色變。
“你如此執迷不悟,只會讓靈魂受到痛苦的煎熬,以及讓別人受到傷害,既然如此,我只能選擇將傷害減小到最低的辦法,來....拯救你!”
輝夜奈見語速飛快,但咬字卻極為清晰的一字不落的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同樣傳入躲在樹林里,某個戴著面具一頭銀灰頭發的傲嬌暗部耳朵里。
看著抓割向自己臉頰的利爪,就仿佛昨日重現般,輝夜奈見輕呼出一口氣,手拄腰間刀,拔鞘,冰冷的刀芒如清泉森冽.....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斬擊!
“感受到了么,清冷的水在滌蕩血液里的骯臟!”
刀刃歸鞘!
鮮血爆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