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陰冷爆炸
“要上路了。”
川空還在驚疑之中，一股陰冷的氣息直接在他身側爆炸。
他側過身一眼便看到穿著體面的白衣女人，只是她現在還不是那猙獰的模樣，看上去十分美麗動人。
門外鈴聲繼續，白衣女人在身旁催促。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川空驚恐萬分，他想要露出驚懼的表情，但什么也做不到。
門被他打開了。
擺在大門前的快遞，是他平時開車的時候穿著的工作服，此時如同豆腐塊一樣被平整的疊放在地上。
“穿衣。”
陰冷空寂不帶有一傷感情的話語里帶著一股奇特的力量，讓川空不得不依照著她。
驚恐之余，川空覺得此時的自己此刻更像是流水線上工作的機器，任由工作人員的擺布。
更讓他錯愕萬分的是，不知何時，在那陰影之中，出現了一輛公交車。
正是他一直駕駛的49路公交車。
不過此時的公交車已經大變樣，無論是海報還是文字，還是車頭車尾涂抹的紅漆，都顯得破敗而腐朽，仿佛過了幾十年那般漫長。
看到自己的車變成這般模樣，川空心里忽然生出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還不等他細細思考，聲音再次傳來。
“上車。”
她看上去比川空更像是機器，只是她是指揮的機器，川空是接受指令的機器。
“等一下。”
川空正要上車，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從黑暗里走出一位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他手里端著一個長相奇怪的招財貓。
招財貓是純黑色的質地，瞳孔由兩塊四四方方的錢幣填滿，上面刻著長川看不懂的文字。
貓嘴尖利，森白的獠牙裸露在外，給人一種陰暗可怖的感覺。
長川只看了那貓一眼，便覺得心臟如同被刀刃劃過，鮮血直流。
他趕緊收回了視線。
奇怪的是，那白衣女人竟真的一動也不動，川空的身體慢慢恢復了知覺。
岡本將川空拉到一側，表情復雜。
“你不要說話，聽我說。”
岡本從川空眼里看到了無數的疑惑。
“我馬上就要死了，不過并不是死于公交，而是死于這只貓。”
“趁著它還沒蘇醒，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
川空懂事的點了點頭。
“我那天晚上之所以讓你接替我，是因為我想擺脫這輛公交車的控制，正如你現在看到的，我也經歷過，而且不止一次。”
“之前發給你的視頻是我偽造的，本來我想毀掉那張行車記錄儀的儲存卡，但當我發現我做了錯誤的選擇之后，我覺得沒有必要了。”
“成為這輛車的司機之后，只有服從才能活下去。”
“你之前遇到的，包括現在你看到的那位白衣女人，都是廆。”
“它們的強大遠遠超乎你的想象，但只有你能夠駕馭這輛公交車，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就是這輛公交車。”
岡本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停駐在路邊的那輛49路公交車，繼續道，“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將廆送到目的地。”
“如果沒有送達的話，你的身體就會發生異變，從你的臉開始，緊接著你的身體，四肢，關節，器官，都會變成冰冷的沒有感情的......當這輛公交車載滿乘客的時候，你會成為他們的一員......”
“掌控好平衡，才能掌控這份力量，當負載超過的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這個世界很危險，不止你看到的這些，也不止這輛公交車曾經載過的乘客...我們司機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這是瘟疫之毒，亦是跗骨之蛆......”
“你的父母很不一般，他們一定會上車的......”
喵——
一聲尖利刺耳的貓叫聲在川空耳畔響起，他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巨量的信息，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便見岡本咧著嘴凄慘發笑。
一條漆黑色遍布利刺的尾巴從黑暗中突刺而出，將岡本胸口穿透又快速縮了回去，連帶著岡本一同消失。
川空很想將岡本救回來，但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迅速，他連那條尾巴的本體都沒有看清。
一切再度陷入寂靜。
“上車。”
帶著森森寒氣的聲音再度響起，川空不受控制的上了車，他很想看破這黑暗的迷霧，找到岡本。
但一切就像是沒有發生一樣，整個世界再次回到了死寂與幽暗。
這一定是另外的世界。
川空心想。
如果不是那天夜晚替崗，他永遠也不會打開那扇地獄之門......
......
“這臭小子，叫我過來，結果電話也不接。”
小澤老師按時趕到了川空家門口，一路上撥了十來個電話，沒有一次接通的。
她看到了小區里面唯一亮著燈的一處院落，按照川空之前報的位置，這就是他的住所。
“怎么連門也不關？”
小澤老師眉頭一蹙，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長谷？”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同時從肩膀上取下收納袋，拿出了里面的一柄竹刀。
身體和神經瞬間緊繃，腳步放輕。
她目光在玄關逡巡，發現并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而在客廳，她看到了冒著熱氣的香茗，在茶幾上，還有一本律法書和半個未吃完的蘋果。
只是這個蘋果腐爛的嚴重，水分盡數流失，看上去就像是被風干許久一樣。
“室內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
她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唯一看起來不正常的，只有那半塊蘋果。”
“看來川空應該是吃了這塊蘋果之后，肚子疼上了醫院，因為著急連手機都忘了拿。”
“是我多慮了。”
小澤老師松了口氣，她覺得自己此刻是名偵探靈魂附體，從未有過的睿智。
“不對勁！還是不對勁！”
一屁股還未坐穩，小澤老師像是被沙發燙到一樣猛地站起身來。
“手機是生活必須之物，他不可能忘帶，再加上他這么晚叫我過來，肯定是遇到了危險！”
這一瞬間，她再次完成從偵探毛利到偵探柯南的蛻變。
“川空定然是遇到了危險，我必須得趕緊報警，讓警視廳的人來處理這起案件！”
想到這，她毫不猶豫地撥通了警視廳的電話。
而此時還在公交車上的長谷川空，已經恢復了身體的掌控權。
他再次踏上了那條通往郊外的線路。
不過這次，白衣女人從一開始就坐在了副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