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長谷川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
陽光順著窗邊未被窗簾遮住的縫隙溜了進來,灑在他光潔的額頭上。
夏季是炎熱的,即便室內開了空調,陽光照射過久造成的灼熱感也絕非常人能夠忍受。
于是他很快便醒了。
“這里是...我家?!”
川空驚的一屁股從床上彈射起來,他環顧四周,看到了熟悉的書桌、板凳,以及那一本厚厚的律法典,上面畫滿了各種符號。
“昨天的一切都是夢?”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發現上面并沒有傷,臉上也沒有任何血污。
為了確認這一點,他以百米賽跑的速度來到了房間里唯一一塊等身鏡面前,這一看,長谷川空立時愣住了。
“鏡子里這個人.....真的是我嗎?”
他感覺自己花了眼,但眨了眨發現看到的景象并沒有發生變化,信不過的他又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發現真的會疼。
這一切都是真的!
雖然從鏡子里看,能夠清晰看到長谷川空的臉部輪廓,但是模樣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皮膚又白又嫩,用手一掐就能捏出水來,半個斑點和皺紋都沒有。
鼻梁更加挺拔,雙眼皮變成了單眼皮,睫毛又彎又長,就連發量也多了不少,又黑又亮。
如果認識長谷川空,第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他,但繼續看下去,又會發現處處不是他。
以前的他的臉只能算是清秀,現在已經可與巨星比肩了,就是有些過于白嫩,略顯陰柔。
“頂著這張臉,可不是一件好事。”川空皺了皺眉。
他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白衣女人,竟發現自己與她有幾分相似!
“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絕不是夢!”
為了印證這一點,他開始翻箱倒柜尋找自己昨晚穿著的衣物,果然,在洗衣間的塑料盆里找到了帶著血跡的帽子,以及口袋里皺皺巴巴的零錢。
里面的錢一共是五萬円,因為那些人沒有乘坐自己的車,他就把車費錢給去掉了。
“難道是那位姐姐把我送回來了,然后......給我的臉施了魔法?”
“而且,我受的傷也全部沒了。”
這完全已經打破了長谷川空的認知,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給岡本老哥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他心中一動,趕忙掏出手機撥通了號碼。
嘟嘟嘟......
“喂,你好。”
“大哥,我是川空。”
“哦,是你啊,休息得怎么樣了?今天你不用上班了,我給你頂班。”
“還好。”川空沉默了一下,“我開的那輛車還好吧?”
“沒有什么問題啊,挺好的。”
沒有什么問題?川空心里直犯嘀咕,他可是清楚記得車門被黃毛一腳踹壞了。
“不需要修理嗎?”
“修理倒是不用,就是車轱轆上很多泥土,過幾天得好好清洗一下,不然有損咱們公司形象。另外,你這輛車的制冷系統好像出了點問題,里面沒開空調都涼颼颼的。”
岡本的話仿佛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瞬間激起了長谷川空的記憶。
他忽然意識到,那天晚上他根本就沒有開空調,車廂內溫度卻讓他覺得有點寒冷,要知道室外的溫度足有三十五度。
一股難言的詭異與顫栗感在他心頭升起。
“喂,還在嗎?!”
“在...在的,岡本大哥,還有什么事嗎?”
“你小子真是好運啊,昨天晚上郊外發生了一起慘烈的交通事故,正好在你的路線上,你小子鬼使神差的偷了個懶,在半路拐了個彎,避免了二次事故。”
“公司本來要懲罰你的,但見這件事終究還是往好的方向發展,取消了你的罰款,還準備為你搞個聚會,到時候你可得好好跟我喝兩杯。”
“好的...好的,岡本大哥。”長谷川空聽的一頭霧水,“昨天晚上的行車記錄麻煩發給我,我想看看。”
“這個簡單,現在我就發給你。”
掛了電話,長谷川空陷入了深思。
他趕緊打開搜索引擎,看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交通事故。
果然,在49路公交車的那條線路之上,確實有一起交通事故,而且就是昨晚。
“不可能啊,我怎么半點印象都沒有?”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收到了好大哥岡本給他發出的行車記錄。
視頻有清晰的水印,在行車記錄上,他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己發車、停車的動作。
不一會兒,一道白色的身影上了車!
川空心頭一跳,記憶中這名女子美的讓人窒息,但從行車記錄上看,這名女子并沒有那么出眾,反而有些普通。
她就坐在自己旁邊,一動也不動。
“她上車和投幣的動作很呆滯,就像是一個機器一樣,坐在副座之后,也一動不動。”長谷川空一時之間想不到一個確切的詞語形容這種違和感,這種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這種突兀的想法跳出,就連他自己也被震驚到了。
但是他同時又覺得無比契合,女人仿佛沒有靈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機械化運作著。
這與他昨晚所見完全不同。
川空心中疑惑更多,他強忍著自己心中的疑惑,繼續看了下去。
很快就來到了黃毛追趕車輛的時間點,而這個時間點,黃毛并沒有出現。
反倒是白衣女人下了車。
后面就沒有人再上車了,長谷川空看的有些興致缺缺,他正準備關掉視頻,忽然又似想到了什么,重新打開視頻。
將視頻快進滑到白衣女人上車的時間點,他并沒有把關注點放在白衣女人身上,而是放到了自己身上!
從那位白衣女人上車之后,似乎整個氛圍就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就連他自己,看上去也十分的違和。
好像這個視頻是為了讓他看到,才刻意生成的一樣!
“這不是我的車。”
長谷川空得到了結論,他說不上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他可以確定,這個行車記錄跟他的車一點關系沒有。
“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是有人刻意要抹除這一切。”
他的瞳孔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出漆黑的光,堅毅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我需要去我的車上看看,它能告訴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