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你的慈悲
一戰暫且結束，蘇定方看著遍地尸體的戰場，已經派出三次斥候去查探，現在依舊沒有找到那支從側翼進攻的兵馬，對方所用的兵器如雷動一般，這般神兵利器的存在，讓蘇定方心中非常忐忑不安。
若不是親眼看到那些爆炸，根本不知道還有這般神兵利器。
戰場的另外一邊，雪山中老三劃著滑雪板來到大牛的隊伍前。
“大食人退了？”老三氣喘吁吁地問道，他剛從死亡谷一路趕來。
“現在看起來已經退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了。”大牛對老三說道。
“交給我們吧。”老三點了點頭，抬頭又說道：“你們掌握的那個東西真不打算給我一些嗎？”
大牛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隊伍，三千多人一仗下來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還有些人身上的傷并不輕。
“你們不需要這個，你也放心短年間大唐不會有大批量的這種兵器。”大牛說道。
“明白了。”老三點了點頭，劃著滑雪板離開。
王玄策對大牛說道：“他們去做什么？”
大牛冷冷一笑，“當然不能讓大食人這么容易地離開，老三會帶人襲擾撤退的大食人，讓他們戰斗損失盡可能達到最大。”
王玄策感慨著說道：“這是痛打落水狗。”
大牛說道：“不打一頓不知道痛。”
三天后 天空又飄下了雪，蘇定方坐在營地中不停地聽著斥候的匯報。
那支隊伍就這么神秘地消失了？
甚至還有人去大食人撤退的路線上襲擾，不過那些都是西域人，和突破大食人側翼的隊伍不是同一伙人。
唯一意外的是有人深夜送來了大食國王的頭顱。
松贊干布匆匆來到大帳之中說道：“一定是大牛，一定是他！他還活著！”
蘇定方看著松贊干布近乎魔怔的神情長嘆一口氣，“沒見到他人，不能確定是他。”
松贊干布嗓音嘶啞地說道：“除了他還能是誰。”
蘇定方把擬好軍報上好封蠟裝入一個竹筒中，交給一旁的裨將囑咐道：“快馬加鞭送入長安。”
“喏！”
“一定是他！”松贊干布滿眼血絲地強調道。
“你還是去休息休息吧，我看你快要瘋了。”
看松贊干布自言自語著，蘇定方對一旁的士卒說道：“帶他下去休息吧。”
半月后，大牛帶著隊伍又在死亡谷休息了幾天時間，隊伍基本上已經恢復了元氣。
裴行儉看著大牛記錄著筆記，“大牛哥，你是在寫信嗎？”
大牛收起手中的小冊子說道：“總結一下火藥戰的結果，這一仗打得大食人措手不及，不過問題還是很多，有些地方還是需要好好改善。”
裴行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親眼見過火藥的殺傷力，裴行儉的心里也打鼓，老師竟然會把這種東西教給大牛。
重新站起身大牛舒展著懶腰說道：“再休整幾日我們就可以返回中原了。”
裴行儉點了點頭，抬頭看著四周薛仁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見了人影，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想要問問大牛，見大牛已經躺下，裴行儉也只好收住心中的疑惑。
有些事情多問也沒用，就像王玄策說的，凡是遇到你不能理解的事物，你最好不要去問他，往往得到的結果也是你所不能理解的。
昆侖山口下的戰場依舊是遍地的尸骸，這些尸骨清理起來非常麻煩。
五日后的一天，昆侖山口戰場以南六十里外，這里距離天竺的邊界很近。
那一戰之后，天竺人已經撤回了天竺，損失上千頭戰象對他們來說也是元氣大傷。
此刻的天竺也沒有膽子冒犯有唐軍駐守的吐蕃。
大牛和王玄策在這里等了小半個時辰。
見等待的人遲遲不來，王玄策小聲問道：“你說大食人還會再來進攻嗎？”
大牛呼吸著這里空氣低聲說道：“鬼知道呢，大食的老國王死了，大食國還沒有滅亡，這還要看他們后繼的國王會怎么做，不過這些事情和我們沒有關系了。”
好一會兒才等到了薛仁貴回來，隨著薛仁貴回來的還有唐玄奘，此刻的唐玄奘被五花大綁著，是薛仁貴帶人潛入天竺綁來了唐玄奘。
大戰之前，唐玄奘就去見過蘇定方，也在天竺人的大軍中。
只要去天竺人的營地就能找到唐玄奘。
王玄策看著狼狽的唐玄奘說道：“老薛，我們的意思是叫你把唐玄奘請來，好歹人家吐蕃還稱他為圣僧。”
薛仁貴爽朗地笑了笑，“這不是怕他跑了。”
唐玄奘的雙手被綁著倒是站得筆直，迎風而戰頗有一代圣僧風骨的樣子。
大牛騎在馬上看著唐玄奘說道：“聽說天竺人很推崇你？”
唐玄奘看著大牛說道：“貧僧已經見到了你們使用的力量。”
大牛不屑地笑了笑說道：“那又如何呢？”
唐玄奘的目光盯著大牛，“貧僧早就說過，李正一定會給這個世間帶來災難，雪山的遍地尸骸就是鐵證。”
聽到這話大牛臉上的笑意愈濃，“玄奘法師，你是出家人而我老師不過是個俗人，說來老師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立場不同，想法也不同，當初老師問你的話你想明白沒有。”
唐玄奘沉默不語。
大牛朗聲問道：“你們一心向佛，你們所拜的到底是佛，還是你們心中的欲望。”
唐玄奘還是沉默不語。
大牛又說道：“你心中的堅持不過是虛妄，都說佛門慈悲，你唐玄奘對天下蒼生慈悲，對吐蕃人慈悲，對大食人慈悲，當我用火藥炸那些大食人的時候，你那救苦救難的佛何在？你心中所信仰的佛真的存在嗎？你能捫心自問嗎？”
“你口口聲聲說著慈悲，你想要大唐休戰？讓出吐蕃的國土？用吐蕃的土地得失來換取你唐玄奘的慈悲，你成了世人圣僧了，可你讓吐蕃邊界洞開，大食人一旦進入吐蕃，整個吐蕃乃至西域就會陷入永無止境的戰亂，這就是你唐玄奘的慈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