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原本想救他來著
酒吧二樓夜空飛盒子里，房間一時間陷入安靜，見琪琳依舊一語不發的盯著自己，蘇杰也沒有出聲。
安靜的房間里只剩蘇杰拖著疲憊的身子，向床上移動的腳步聲。
此時的蘇杰沒有了以往的神采奕奕和玩世不恭。平淡的臉上只剩下深深的疲倦。
現在的他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至于琪琳，蘇杰覺得還是先讓她冷靜一下再說吧。
“是你？”
房間的安靜被琪琳打破，蘇杰驚異的抬頭，似乎沒想到她能這么快就冷靜下來。
坐在床上的琪琳神色復雜的看著蘇杰，許多情緒在她美麗的臉上糾纏在一起。有迷茫有痛苦也有不解，卻唯獨少了最開始看向蘇杰那滿眼的恨意。
站在床邊的蘇杰沒有急于回答，疲倦的他成大字撲倒在近兩米寬的大床上。絲毫沒有嫌棄被琪琳身上血污弄臟的床單，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著眼睛回答道：“是我。”
蘇杰知道琪琳問的的是什么，夜空的逼格和辨識度太高了，琪琳要是看不出來，蘇杰反到要懷疑她是不是傻了。
“為什么？”琪琳刻意壓抑情緒后，冷漠的聲音帶著不解。
“…”
閉著眼睛的蘇杰沒有聲，內心被吐槽的情緒占滿。
你還真以為我是算命的啊！鬼知道你問的是什么意思啊？
還為什么？
喂毛線，你吃嗎？
靠坐在床頭的琪琳低頭看著蘇杰，見他半天沒說話，似乎聽見了蘇杰心中的吐槽，又問了一遍。
“為什么不早點出手，要是你早點出手的話，李叔就不會死，今天也不會死那么多人…”
琪琳話說一半便止住了聲音，也許是察覺到了自己聲音中逐漸多出的哭腔，讓不愿在蘇杰面前低頭的琪琳止住了話語。
原本閉著眼睛毫無表情的蘇杰，隨著琪琳的又一次問話，眉頭下意識鄒緊…
充滿幸福的小女孩，熙熙攘攘的路人，輕松交談的琪琳和李有才；神色呆滯小女孩，驚慌逃竄的路人，拼死護住琪琳的李有才。所有的畫面在蘇杰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良久皺著眉的蘇杰嘆了一口氣，自嘲的苦笑下，沙啞聲音變得有些低迷：“我被嚇蒙了，根本想不起我有能力阻止這件事。”
蘇杰沒有說謊，那一瞬間蘇杰確實嚇蒙了。
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直面接觸如此血腥的場面。直接讓蘇杰的大腦待機。
等到蘇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一起已經發生無可挽回。
面對獻血淋淋街道的那一刻，蘇杰才清晰的認識到，動漫中的傷亡十幾人是什么概念。
想起之前還夸夸其談的把數百萬人命當成交易，蘇杰由衷的覺得自己無知。
那是在尸山上建立的交易，蘇杰也理解了那天薔薇為什么情緒會出現變化，為什么會憤怒。
“呵，嚇傻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會發生什么嗎？”琪琳冷漠的聲音帶著嘲諷的語氣，十分不滿蘇杰的回答：“十多條人命，就因為你嚇傻了，全死了！”
“夠了，閉嘴。”被琪琳自己揭開不愿面對事情的蘇杰，冷聲不耐煩的想要打斷琪琳。
琪琳看著蘇杰緊皺的眉頭，顯然是不想面對這件事情。這讓她越加憤怒。
“你以為你不去想，你就可以安心嗎？那些人就活生生的死在你面前…”
“老子他媽讓你閉嘴！我又不認識他們，不救是是本分，救了是情分。”蘇杰睜開眼睛，神色冰冷的看向憤怒的琪琳。
“那李叔呢？”琪琳紅腫的眼眶帶著濕潤，毫不在意蘇杰冰冷的眼睛，看向蘇杰的眼神再次帶上了仇恨：“要不是你讓李叔帶我今天過來，李叔就不會死！”
如同被掀開最后一塊遮羞布的蘇杰，眼神冰冷怒笑的看著琪琳：“你好像忘了什么？
這條街本來就他媽是你們管轄的范圍。
把一切責任都推給我，你才能更好的接受這一切是嗎？
李叔活著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對他那么上心，等人死了之后跑老子這來推卸責任。
還他媽提著槍來找老子，我要是個普通人是不是已經被你殺了。
殺了李有才和那些人的是饕餮士兵，不是他媽的老子…”
撐著疲憊的身子還想繼續吼下去的蘇杰，被突然翻倒在自己身上的琪琳打斷了后續的話語。
原本雙手被捆在背后，靠坐在床頭的琪琳，一翻身直接壓在蘇杰身上。
兩人面對著面，由于沒有借力點，琪琳的上半身全部貼在了蘇杰身上，腦袋更是落在了肩膀處，蘇杰一呼吸就能聞到琪琳身上的清香味。
這個十分曖昧的姿勢，讓蘇杰有些不明所以。還沒等他有什么反應，肩膀上傳來的疼痛差點讓蘇杰喊娘。
“艸，你他媽屬狗的啊！”
感覺到身上的琪琳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肩膀，蘇杰心生厭惡，抬手就想將她扔出去。
這工具人老子不調教了，媽的智障！
就在憋了一肚子火的蘇杰，即將把琪琳推開的時候。耳邊傳來哽咽的哭泣聲，和趴在自己身上不斷輕微顫抖的身體。讓蘇杰懸浮在半空的手停下了。
琪琳撕開了蘇杰的遮羞布，但蘇杰也沒客氣。可以說兩個人毫不留情的互相攻擊了對方，心靈深處最不愿意面對的點，讓他們不得不直面本想逃避的責任…
蘇杰皺著眉頭，忍受著肩膀上傳來的疼痛，在心里嘆了口氣。原本要推開琪琳的雙手，放在她后背上輕輕拍打起來，如同安撫孩子一般。
察覺到蘇杰的動作，琪琳哭的更兇了，似乎是想把壓抑的情緒的全部發泄出來。
“你明明…可以…救他們的…”
還咬著蘇杰肩膀的琪琳在哽咽的哭泣聲中，含含糊糊的說出了這句話。
蘇杰在她哭泣聲中認真聽了好幾遍，才聽出她說的是什么。
蘇杰手掌輕撫著她的后背，想幫助她慢慢冷靜下來。
不斷哭泣的琪琳一直重復這句話，倔強的讓蘇杰心疼，無奈之下蘇杰只好用盡量溫柔的語氣，十分認真的說道：“我當時真的嚇傻了！”
哭的稀里糊涂的琪琳，聽到蘇杰的回答后，又一次含含糊糊的問道：“那…李叔…呢…”
過來一會蘇杰聽清她說什么之后，心里有些無奈。這丫頭又問這種完全讓人不知道她到底想問什么的話。
想起李有才精通事故老奸巨猾的模樣，和剛剛為了救琪琳時的那奮力一撲。讓原以為李有才是跟自己一類人的蘇杰，竟有些看不透李有才這個人了…
明明精通事故城府頗深，卻愿意為沒有血緣關系的琪琳付出生命。
按理說李有才不應該這么傻才對，但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李有才的確可以為琪琳付出很多，但蘇杰卻從未想過，這樣一個精明的人，愿意為別人付出生命…
在琪琳的哽咽的哭泣聲中，蘇杰呆呆的看著天花板思考著這個問題。略帶嘆息的回答了琪琳的問題：“我原本想救他來著…”
趴在蘇杰身上的琪琳哭的更兇了，身子也伴隨著抽泣抖動的更加劇烈起來。
蘇杰輕撫著她的后背，溫柔的安撫這只傷心欲絕的貓咪。
一時間房間里只剩下琪琳悲傷的哭泣聲，以及蘇杰輕柔的安撫…
地球外太空，惡魔一號上。涼冰正面無表情通過蘇杰身邊一米外的暗能量，用虛空投影觀看著一幕…
PS：李有才和琪琳是有番外的，要是有想看的，我抽空會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