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駝子,你不用緊張。”北河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笑容,顯然此人應該也認出了玉匣中的東西,正是數月前那月泉門的元嬰期老者,給他種下的那枚血色符文。
只聽北河道:“實不相瞞,這枚符文乃是月泉門的人專門用來對付北某的,不過此物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兇險,被北某從體內給拘出來后,月泉門的人只能通過此物來跟蹤北某的行蹤,除此之外這東西沒有任何威脅。”
“所以北道友的意思是?”風駝子毫無波動的問道。
“北某的意思,是想讓你替我保管一下此物。”
“哼!”風駝子一聲冷哼,“既然月泉門的人能夠根據此物查探到位置,那你還將此物放在風某人身上,北道友想要謀害風某人,也用不著這么明顯吧。”
北河搖頭一聲輕笑,“月泉門的人竟然想對付北某,那北某自然不可能再將這東西帶在身上,所以才想著將此物留在天舟城。”
“所以你就打算將此物放在風某人這里咯。”風駝子臉色越發的難看。
“這符文頗為麻煩,因為隨時要用精血來溫養,不然的話此物就會枯竭,因此必須找個人來幫忙照看一下。”
“北道友另找高人吧,這種忙風某人幫不了!”說著風駝子將玉匣向著他一拋。
北河將玉匣接過后,心中并未動怒,因為這般結果本來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他之所以會找到風駝子讓對方幫忙,也是有原因的。首先就如他所說,這符文需要用精血來溫養,因此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將精血更換,所以就注定了需要找人幫忙。
此物他是絕對不可能自己帶在身上的,雖然他可以交給其他更可信的人保管,比如張九娘,但是萬一王柔找上門去,他可不想張九娘遭遇什么兇險。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找個其他人來幫忙最好,而無關緊要的人,說不定會將這件事情給搞砸,思來想去只有風駝子最為適合。
因為此人知道一點隱情,所以明白這枚符文的重要性,而且風駝子常年都留在天舟城中,這會給王柔造成一種假象,那就是他中了這枚血色符文后,因為擔心和懼怕,所以不敢離開此城。
那樣的話,王柔應該不敢再明目張膽的在天舟城大鬧一次,這就給他想辦法來給此女下套爭取了時間。
等他離開天舟城,并找到對付王柔的辦法,就會來此城將這枚血色符文給取走。
看著惱怒的風駝子,只聽北河道:“風駝子,你一身的神通似乎是都是木屬性的吧。”
“嗯?”風駝子一愣,不知道為何北河會有此一問。
這時又聽北河道:“北某這里有一門神通,或許你會感興趣。”
風駝子自然看的出北河是想收買他,只見他嘴角微微翹起,他還不認為區區一門術法神通,就能夠讓他妥協的。
要知道將那符文留在身上,就像是在身上留下一顆隨時都會爆炸并要了他小命的天雷子,打死他都不會同意的。
不等風駝子開口,北河便將一枚玉簡向著他一拋。
風駝子將玉簡接過,遲疑了片刻,還是將其貼在了額頭,開始查看其中的內容。
只是片刻間,就見此人呼吸一窒,將玉簡摘下后,看向北河露出了明顯的震動之色。
看到風駝子的神情,北河頗為滿意,含笑道:“你只是代為保管一下此物,而且你也不需要將這東西時刻放在身上,只需要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并每隔月許的時間,就用新鮮的精血將此物給溫養就行了。加上此地乃是在天舟城,想來月泉門的人不敢第二次造次,所以不會有什么兇險的。”
聽到他的話,風駝子一時間沒有開口,而是陷入了沉吟,似乎在權衡著這件事情的利弊。
對此北河并未打擾,而是靜等著對方的答復。
片刻后就聽駝背老者道:“那東西當真只能讓月泉門的人察覺到位置嗎?”
“這是自然,若是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查驗一番就知道了。”北河道。
風駝子眼中肅然消散了不少,而后道:“好,此事風某人答應了。”
“很好,”北河微微頷首,這時又道:“不過你可要注意了,千萬不要讓這東西出了什么岔子。”
“放心,既然風某人答應了此事,自然是有底氣的。”風駝子道。
“嗯,那就這么說定了。”
說完后,北河將手中的玉匣向著風駝子一擲。
風駝子將玉匣接過后,放在眼前凝重的看了一眼,他已經決定,要將此物給封印起來,避免被月泉門的人察覺到。
可就在他如此想到時,只聽北河道:“對了,此物乃是一枚精血煉制的血禁,而這種東西最為難以封印,所以你可不要弄巧成拙。”
風駝子臉色抽動,想來也是,若是這東西能夠封印,北河豈會放在他這里,只要封印起來,隨身攜帶都不用擔心月泉門的人找上門來。
“北某就先走了。”就在這時只聽北河道。
“風某人身子骨不太利索,恕不遠送。”
北河瞥了對方一眼,“下次北某再來的時候,會將這東西拿走。另外就是,在此期間希望你能繼續幫北收集足夠多的邪皇石,有多少北某要多少,依然是高于市場價兩成收購。”
“那風某人就要問一問,北道友下次來是什么時候了。”風駝子問道。
“應該不會太長時間的,北某找到對付月泉門的辦法就會來。”
風駝子神色一動,他就說既然北河將這東西給抽出了體外,為何不直接毀掉,反而還要留著。原來是想要利用此物,反過來對付月泉門的人。看來北河應該是要給月泉門的人,下一些套了。
一想到此處,風駝子不禁高看了北河一眼,對方修為不高,但卻敢打月泉門的主意,實在是斗膽。
而一想到此處,他便施展了某種能夠探測到修為波動的術法神通,看了北河一眼。
“嘶!”
下一刻他就神色微變。
數月不見,北河竟然將修為突破到了結丹后期。
“后會有期了。”
北河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此刻看向風駝子抱了抱拳,而后便轉身離開了此地。
直到他已經徹底走遠,風駝子才收回了目光,這時他端著木匣向著內屋行去,他要好好檢查一下這枚血色符文到底是什么。
如果此物真如北河所說的那樣,他自然會遵守諾言的。
畢竟北河給他的可不是一般的術法神通,那赫然是木遁之術。
這東西他找了很多年,但是五行遁術極為難尋,仿佛在數千年前,就隨著脫凡期修士一同消失了一樣。
在離開風駝子的店鋪之后,北河奇怪八繞的來到了另外一條冷清的街道盡頭。
“啪啪啪…”
四下掃視一圈都沒有人后,從他身上發出了一陣噼里啪啦的骨節爆鳴之聲。
而后就見他本就消瘦的身形,開始變瘦變矮,就連面容的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他的臉頰骨往外稍稍凸起,額頭則略微收縮了一點。
僅僅是片刻間,北河的模樣就徹底大變,變成了一個容貌普通,身形瘦弱的青年男子。
他將一套黑色長袍披在了身上,并從儲物袋中取出了被他同樣改變成了黑色,并且在邊沿位置鑲嵌了一圈羽毛的古武面具,戴在了臉上。
再用斂息術將氣息波動收斂,如此的話恐怕就算是張九娘看到他都不一定能夠認出來。
做完這一切后,北河便邁步向著城門的方向行去,最終只見他的身形從天舟城騰空而起,最終懸浮在了海面的上空。
不過北河就這樣駐足在原地,眺望著遠方,靜靜地等待著。
只是小半日過去,突然間只見他看向遠處天邊的瞳孔一縮。
只見在遠處海天相接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黑線,并以一種頗快的速度,向著他所在的方向靠近。
北河雙目一凝,而后就看到那條黑線赫然是諸多修士成群結隊形成,并且在這些人的腳下,還有一道數丈高的潮汐,向著此地滾滾而至。
那一道潮汐被染成了鮮紅色,宛如血液一樣,并且還能看到一些明顯屬于海獸的殘肢碎肉,被浸泡在其中,隨著潮汐席卷而至。
看到這一幕后,北河眼中奇光閃爍,潮汐來臨了。
并且就在這時,在他的周圍已經多出了一道道人影懸浮在半空,后方的天舟城中還有更多的人紛紛掠出,遙遙望著遠處席卷而來的潮汐,眾人臉上大都浮現了一抹興奮還有躍躍欲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