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氏也會這種神通?”
鐘岳心頭大震,第一時間生出的念頭便是,混沌氏是那兩位可怕的存在之一,然而第二個念頭便是否認第一個念頭。
第三個念頭便是,另一尊上岸的混沌!
不過,混沌神通也并非只有混沌才能施展吧?或許還有其他存在可以施展出混沌神通,比如穆先天,鐘岳便見過他的魔道真身在吞噬混沌氣,而金烏氏中,也有不少存在采集混沌火來煉制神兵。
“不管怎么說,這個存在絕對可怕,不過從葬帝身上,或許可以尋到那人的根腳。”
他想到這里,跟隨眾人,與葬帝一起進入那片霧靄般的封禁之中。這封禁看似霧靄,但是走入其中卻發現別有洞天,在他們周圍無數有如圓盤般的世界旋轉飛舞,時不時有世界誕生,有世界毀滅,誕生時爆發出恐怖的能量,毀滅時的爆炸更是驚天動地!
“諸位小心。”
葬帝的聲音傳來,道:“這里有大千時空,藏著一念化生萬界的奧妙,若是走錯了便會流落到不知何處去了,連我也無法找回你們。倘若你們跌入毀滅的世界中,便會與天地同滅,即便是神王也無法從圣地中復生。”
先天邪帝點頭道:“一念化生萬界,這種神通的確是克制神王的手段,倘若跌入其中,神王大道便會與那世界相連,從而剝奪了與誕生自己的圣地的感應。世界毀滅,神王也灰飛煙滅,自然身死道消,活不過來了。”
鐘岳心念微動,向先天邪帝道:“道兄,這種神通如何破解?”
先天邪帝看他一眼,道:“無從破解。嘿嘿,他的神通,即便是伏旻道尊也破解不了,想破他的神通的存在多了,但沒有一個成功。”
鐘岳凜然,看向先天魔帝先天神帝,兩位太古神王的身外身沉默,各自搖頭。
邪帝笑道:“伏羲,你想這種事情做什么?走到路頭你就死了,不必想太多。”
鐘岳微微一笑,道:“道兄,上次咱們碰面時,我可沒死呢,死得反倒是你們三位的身外身。”
邪帝想起在祖庭,自己的身外身被鐘岳操控祖庭的帝尸群毆致死,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葬帝帶著眾人穿過這片霧靄,眾人都是松了口氣,葬靈神王又取出血糞四處傾灑,修補圣地的損傷。
“葬靈賢弟,你即便將血靈丹涂遍了整個圣地,葬地神王想要復活也還是極為艱難。”
先天神帝道:“這里的大道破碎了,大道沒有恢復,他便休想復生。等到這里的大道重聚,恐怕已經要過去幾十萬年了。莫非你有什么手段,可以讓此地的大道恢復?”
葬靈神王不答,臉上的肌肉抖動幾下。
眾人各懷鬼胎,各自有著各自的想法。
沒過多久,他們遇到了一塊皮,那是從臉上撕下來的皮,鋪在前方天空中,仿佛是永恒的鑲嵌在那里。
這張臉太大了,以至于鋪出來的面積遮住了他們面前的天空,那張臉皮很是活靈活現,正張開眼洞上下打量他們。
那人皮上的眼洞雖然空空洞洞,但里面卻有著無窮的光芒映照出來,宛如真的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們。
眾人被這雙眼睛看了,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仿佛一切秘密都被其看穿!
任何神通,任何神兵,在這雙眼睛前都沒有半分秘密可言。
“比我伏羲氏的三目天瞳還要可怕!”
鐘岳心頭大震,他終于遇到了一個在天賦上還要超過伏羲氏最高成就的存在!
“連臉皮都不要了,道兄真是舍得。”
魔帝譏笑一番,道:“智慧天王,輪到你了。”
他顯然認得這張面孔的主人,說話絲毫沒有顧忌。
邪帝笑道:“他早就不要臉皮了,搶奪我們的機緣,自己跑去道界快活!”
智慧魔王上前,向那張巨大無朋的面孔躬身施禮,那臉皮對她視而不見,而是看了看鐘岳,若有所思。
“還請前輩網開一面,讓晚輩等走過去。”智慧魔王再拜,道。
那張面孔依舊沒有動靜,而是繼續看著鐘岳,鐘岳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只覺自己體內的各種秘境都被看穿,而且這雙目光竟然在映照他的大腦,向他的道一秘境中看去,似乎想要洞徹他的道一秘境中的奧秘!
他的道一秘境,隱藏的秘密極大,甚至超越薪火,絕對不能被這雙眼睛看穿,否則必會有大難臨頭!
后天生靈逆轉先天的奧秘,藏在他的道一秘境中,這是后天生靈侵占先天神魔的生存空間的關鍵所在,若是被發現,任何一尊先天神魔恐怕都容不得他!
鐘岳竭力封鎖自己的道一秘境,但是在那雙目光中還是難以支撐,漸漸的被他的目光映照到道一秘境之中!
“羽師兄,扶桑枝!”
鐘岳聲音沙啞,傳音渾敦羽,渾敦羽連忙取出扶桑枝,鐘岳不由分說將扶桑枝祭起,唰的一聲隱沒在他的眉心中!
這株扶桑枝扎根在道一秘境的先天八卦圣地之中,頓時滾滾混沌火彌漫,混沌氣繚繞,將他的道一秘境守護起來。
那張臉皮上的眼睛目光照入他的道一秘境,只看到厚重的混沌和混沌中的火焰,無法將他的道一秘境看穿。
“有些意思…”
那張臉皮張開嘴巴,發出聲音,卻是太古時代的先天道語,在場只有寥寥幾人聽得懂,其中便包括鐘岳。
“魔帝、神帝、邪帝,三位師弟,你們居然也來趟這趟渾水。”
那張臉皮露出奇怪的表情,口中繼續傳出道語:“這是道神較量的地方,你們插手,難道便不怕能力不夠,折損在此?”
“不勞道兄掛心。”
先天神帝淡然道:“你當年劫我們的緣分,自己成為道神,也該補償我們了。”
“我已經成為道神,無牽無掛,無有因果,一切都與我無關,補償你們休要再提。”
那張臉皮笑道:“不過,你們想要前去送死,我又怎么會不成全你們?你們上來吧。”
突然,臉皮的嘴巴張開,一條猩紅色的舌頭從臉皮后面探了出來,越來越長,越來越寬,一直鋪到他們的腳下。
眾人看著這條舌頭,都有些發毛,不敢踏足,即便是智慧魔王等人也不禁打個哆嗦。
魔帝、神帝和邪帝一起邁動腳步,登上這條舌頭,其他人硬著頭皮走上去,還未站穩,突然那條舌頭卷動,將他們卷起向嘴巴中落去。
唰——
一道光芒閃過,眾人張大眼睛,待到恢復視線,能夠看清四周一切,卻發現那條舌頭已經消失不見,而他們依舊站在那張臉皮前,仿佛他們從未移動過。
那臉皮上的奇怪的眼睛依舊在盯著他們,三位太古神王都是松了口氣,道:“走吧,我們已經被他挪移到對面了。”
鐘岳怔了怔,看向四周,果然景色大變,的確是被挪移到了對面,只是那張面孔依舊對著他們,讓他們誤以為還在原地。
那雙眼睛還在看著他,似乎要看穿他腦中的混沌氣到底在隱藏些什么,讓他很不舒服。
“伏羲氏真是人才輩出,即便只剩下最后一只,也還是可敬可畏。”那張面孔從他背后發出聲音,道。
鐘岳回頭看去,卻見那張面孔漸漸隱去,消失不見。
“邪帝道兄,剛才那位道兄的神通,如何破解?”鐘岳向邪帝笑道。
邪帝笑瞇瞇道:“你想宰了他?我也想,這個混蛋當年是不太可能成為道神,結果搶劫我們的機緣,成了半個道神,讓我們恨得牙根癢癢。不過,你前面就要死了,何必惦記著如何宰了他?”
鐘岳笑瞇瞇道:“既然我都要死了,那么邪帝道兄何不知無不言?就算說了,你不也是沒有損失?”
先天邪帝打個哈哈,向魔帝和神帝道:“我喜歡這小子,很邪性,對我胃口。如果不是一定要干掉他,我真想將他收入門下。”
鐘岳客客氣氣道:“還請三位道兄指點。”
“黑帝可以對付他,我們不成。”
先天神帝搖頭道:“當年我們被他暗算,都不是他的對手,唯有黑帝是與他對應而生,相生相克。”
鐘岳暗嘆一聲,只得作罷,好奇道:“這位存在是半個道神?這是怎么回事?”
“他的本事不夠,無法煉出所有的污垢,只煉出了半具道身。”
邪帝冷笑道:“搶奪我們的機緣,畢竟是搶來的,所以只能成半個道神。不過也很了不起了,最低打得我們沒有脾氣。”
終于,他們來到天留下的神通禁制前,那是一幅天道圖,風無忌當先一步向圖中走去,眾人邁步跟上,一路平安,穿過這幅天道圖。
他們距離靈根垂落之地越來越近,已經來到葬地神王的頭顱所化的圣山下,第九靈根的根須便是扎根在葬地神王的頭顱之中,從他的七竅穿入,盤踞在他的腦顱內。
眾人登上這座恐怖的圣山,來到伏旻道尊所設的禁制前,一雙雙目光落在鐘岳身上,三位太古神王直接將鐘岳夾在中央,滿面笑容,卻是擔心鐘岳撒腿沖入伏旻道尊的禁制中,將他們丟在這里。
鐘岳干笑兩聲,真誠萬分道:“諸位放心,我與你們有過協議,自然會帶著你們穿過去,你們不相信我的人品?”
“不信!”葬帝、智慧魔王等人冷笑不已。
鐘岳只得硬著頭皮帶領他們走入道尊禁制,過了良久,終于即將走出這片禁制,風無忌笑道:“馬上就要到路頭了,易先生還有什么遺言?不妨現在說說。”
鐘岳訥訥道:“無忌先生莫要開玩笑,大家都是好朋友,打打殺殺多傷和氣?”
終于,他們走出這片禁制,出現在葬地神王頭顱的嘴巴所化的深淵前,道道星河垂掛,落入這個深淵之中。
眾人停下腳步,齊刷刷向鐘岳看去。
“且慢動手!”
鐘岳笑道:“諸位,我給你們看樣好東西,一條大粗腿!相王,你還不出來!”
轟隆——
一條大粗腿如同天柱,被他從道一秘境中請了出來,矗立在眾人面前,巍峨,巨大。
眾人心頭大震,這是太古神王的腿,不知何故被鐘岳藏在自己的元神秘境中!
“相王這廝…”三位太古神王臉色齊變。
那條大粗腿矗立在那里一動不動,半晌都沒有動靜,鐘岳臉色掛不住,踢了踢這條粗腿,試探道:“相王,邪帝魔帝他們都在這里,您老不出來溜達溜達?”
“你大爺的害我!”
那條大粗腿中傳來相王憤怒的聲音:“我和你們伏羲氏沒關系,你少來陷害我!我不趟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