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紫光君王笑道。
鐘岳將穆卿璇等人請出元神秘境,紫光君王這一手做得太絕,將記錄下文昌殿下殺央長生的神鏡贈給中央氏,將記錄天絲娘娘化作栗陸氏麾下山神暗殺文道殿下的神鏡贈給天河水師。
如此一來,中央氏對天帝一脈恨之入骨,甚至讓天帝一脈與栗陸氏對上!
栗陸氏遭到無妄之災,但是也百口莫辯,首先便是天絲娘娘遁走,無法拿住她對質,其次便是栗陸氏的帝符無法解釋。
殺了天帝之子文道殿下這個恩怨,注定無法善罷甘休!
天帝家帝明氏,中央氏,栗陸氏,便被卷進一個爭斗的漩渦中,這場恩怨便不再是先天宮與天帝家的恩怨,牽連更廣,讓先天宮反倒可以暫時脫身事外,坐看豪強相爭。
紫光君王老謀深算,應該是早已料到穆卿璇此次出行會成為許多勢力想要鏟除的焦點,想要干掉這位小公主,引爆紫薇帝星的亂局。
他也看出穆卿璇是引爆天下亂局的引子,鐘岳和天絲娘娘想要借穆卿璇之死引爆天下亂局,而他不是殺了穆卿璇,而是借其他勢力殺穆卿璇之機,引爆天下亂局!
這是他更高明的地方,而現在,他已經得逞!
而今,天下不可能不亂!
下方,可怕的殺氣殺機在醞釀,中央氏的那位造物主領袖看著手中的神鏡,衣衫獵獵作響,面色陰晴不定,而天河水師的那位副都督則轉過身來,遙望陸冰娥和陸望。目露兇光。
氣氛壓抑得可怕。
這是血海深仇,不可不報,但報仇的話,牽連極大。牽扯極廣,即便是兩軍的領袖都難以自決。
若是他們擅作決斷,便有可能將自己所代表的勢力牽進來。
這是他們這個層次的存在所無法決斷的事情,因此兩位領袖都有些遲疑。
紫光君王輕笑一聲,在上方落座下來。取出一張琴瑟,調了調琴弦,朗聲道:“諸君好像難斷此案,不如聽紫某一曲。”
他撥動琴弦,琴音如同從九天之外傳來,淡雅高遠,淡漠名利,仿佛一股清風掃去眾人心頭的陰霾,仿佛早春的太陽和煦的春風,清風拂我面。光芒照山崗,讓人只覺心境陽光明媚。
下方,戰場中的殺氣殺意越來越淡,即便是兩位造物主級別的領袖也被他的琴音驅散了心中的殺氣殺意,心境漸漸平靜下來。
卻在此時,紫光君王的琴音突然變得高亢起來,錚、錚、錚,連續九次如同金鐵碰撞的聲音傳來,刺耳無比,撕裂耳膜。撕裂心肺,九聲大響一下子讓琴音變得慷慨激昂!
琴音變得激烈,變得讓人熱血沸騰,琴音之中那種酣暢淋漓的快意恩仇。那種無法無天的精神,勃然噴發。
紫光君王手指躍動,越快越快,那琴音似乎鐵馬刀戈,鐵馬奔騰,氣勢雄壯。刀戈爭鳴,神魔悍勇,不計生,不計死,只為恩仇一戰,為報知遇之恩,為報種族哺育之恩,為報血海深仇,為報家族之恨!
琴音中突然有恐怖的殺意溢出,音律中充滿了戰意,充滿了殺意,讓人恨不得放棄一切顧慮,心中沒有任何念頭,只讓熱血充斥身軀,讓戰意掌控心智元神,痛痛快快的大戰一場,大殺一場,了斷恩怨,了斷因果!
“殺!”
突然一聲慷慨激昂的聲音傳來,中央氏的一尊巨人擂響戰鼓,咚咚的鼓聲響起,伴隨著琴音,越發讓人血脈噴張!
咚、咚、咚——
一口口戰鼓響起,一尊尊擂鼓的巨人奮力揚起手臂,狠狠落下,讓鼓聲催發精神,讓鼓點敲動心臟!
中央氏的神魔發狂似的怒吼,一輛輛戰龍拉動戰車呼嘯奔騰,向天河水師沖去。
與此同時天河水師血液沸騰,調轉戰陣,沖向栗陸氏,天河水師背部失守頓時中央氏的戰車沖擊后方,只一瞬間便又不知道多少頭顱落地!
天河水師的副都督立刻調轉陣勢,近兩百萬神魔沖撞,天河動蕩,如同怒龍,扭動身軀,旋轉身軀,時而天上地下,時而天下地上,時而天左地右,時而天右地左。
一艘艘戰艦一輛輛戰車在浩瀚的河面上撞擊,車上和戰艦上的神魔廝殺,天河頓時被染得血紅。
紫光君王收了琴弦,不再彈動琴音,現在已經無需他干涉了,天河水師的那面帝旗被祭起,中央氏的帝盾也被催動,帝級的寶物碰撞,無數神魔慘死。
這場戰局被徹底引爆,注定無法善罷甘休!
“大局已定。”
紫光君王笑道:“無論是中央氏還是帝明氏都不會讓他們血拼到底,不過折損個七八成的神魔還是可以的。這個仇,再無法洗去。然后帝明氏會發現是栗陸氏殺了文道殿下,栗陸氏為了自保,便會主動與中央氏和我先天宮聯手,對抗帝明氏。易先生,我的計謀還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鐘岳面無表情道。
紫光君王哈哈一笑,向穆卿璇等人道:“諸位,我們該回去了。”
穆卿璇遲疑一下,點頭稱是。她此次出門是為了積累戰斗經驗,向天玄子挑戰,戰敗天玄子,讓他推掉婚事。而現在她已經意識到自己與天玄子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外面有多危險,所以打算還是先回先天宮,然后徐徐圖謀如何攪黃這門婚事。
紫光君王祭起一艘畫舫,眾人登船,紫光君王瞥見鐘岳依舊站在原地,微微皺眉,穆卿璇連忙探出船幫,詫異道:“易師叔,你為何不登船?”
鐘岳搖頭,淡然道:“我不隨你們一起回去了,你們走吧。”
穆卿璇吃了一驚,波嘀等人也是變色。連聲道:“先生,此刻帝星危險得很,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還是先回先天宮再說!”
鐘岳微笑。揮手,轉身遠去。
紫光君王大皺眉頭,冷笑道:“小氣。”
東阿連忙道:“師尊為何這么說?若非有易先生在,我們早就死了。易先生出生入死,這才保全我們。”
紫光君王催動畫舫遠去。冷笑道:“他身為轉世的先天神,才學被我比了下去,智慧不如我,知道我算計他,差點將他害死,所以心中郁悶,不愿意隨我回先天宮。他心中怨我恨我,可不是小氣?不必理會他。”
熙和嚇了一跳,失聲道:“師尊想要害死他?”
紫光君王自知失言,笑道:“只是試探試探他對帝君的忠心而已。我豈能故意害死他?”
眾人將信將疑,紫光君王的確很有嫌疑,鐘岳第一次呼喚他現身,他不曾出現,第二次時他才現身,而且慢吞吞的,顯然有先讓鐘岳戰死才現身的心思在其中。
鐘岳遠去,眉頭緊鎖。
他倒并非是小氣,而是以退為進,紫光君王這次險些把他葬送了。身為轉世的先天神,怎么也要表現出一些不滿。
而且,難得來到帝星,他也要四處游歷一番。見識一下帝星的不凡之處。
“紫光君王,我還是太小覷他了,此人多智,難怪先天帝君會如此器重他。他智慧高絕,欲先天帝君,必須先除掉他。只是如何才能除掉他。這是個難題。炎皇姜伊耆對他知之甚深,如果炎皇肯對付他,一定可以尋到他的弱點,可惜炎皇與他的友情深厚,根本不會對付他。”
他深深感覺到壓力,紫光君王的智慧讓他感覺到無邊的壓力,這個人實在太恐怖了,運籌帷幄,將帝明氏、中央氏、栗陸氏的群雄玩弄于股掌之間,甚至連天絲娘娘和鐘岳也被他算計,多智多謀。
不除紫光,難除先天帝君。
“炎皇不愿對付他,那么便只能從智慧上入手,從推演力上入手,超越他的智慧。只是…”
他的推演力目前已經達到極限,時常智慧窮絕,想要在這方面超越紫光,他深感艱難。
鐘岳漫步而行,元神道一秘境中,百億道因果線不斷運轉,不斷向前推演,推演今后的紫薇星域走勢。
經過紫光君王這一場,紫微帝星必然陷入動蕩之中,天帝帝明氏與中央氏、栗陸氏相爭,中央氏和栗陸氏必然會遭到打壓,為了自保,會去與先天宮聯合,而先天宮的勢力便會借助中央氏和栗陸氏登陸帝星,在帝星中站穩跟腳。
這是天下大勢,其中包含著無窮無盡的變數,任何一道因果線都是變數,都是易,尤其是其他帝族也不會坐視,肯定會參與其中,但是大趨勢是如此。
鐘岳揣摩一道道因果線的變化,過了良久,他心中微動,從一道道因果絲的走動中捕捉到干擾到天下大勢運轉的波動。
“天絲娘娘,你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
鐘岳哈哈大笑,轉變方向,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且說天絲娘娘遠遁而去,提前躲避紫光君王那一劍,心有余悸:“紫光這廝果然厲害,很難對付得了他。好在這次帝星已亂,我也算是大功告成。”
她降落到一座神山上,過了片刻一道道流光飛來,紛紛落到神山中的一座破舊神廟中。
“娘娘!”
一位位人族神人向天絲娘娘躬身,一位老身人道:“中央氏另起一路大軍,正在奔赴栗陸氏,領頭的是帝君央未啟。”
另一尊年輕神人道:“天河水師大都督進入栗陸氏,此刻被栗陸氏扣下,扣押他的是栗陸氏陸戚風長老。”
“昊英氏派出探子,打探消息。”
“葛天氏也有探馬活動。”
諸多神人紛紛稟告自己探知的消息,卻在此時,天絲娘娘突然抬手,眾人連忙住口,天絲娘娘咯咯笑道:“哪位師兄在外面?”
鐘岳哈哈一笑,邁步走了進來,悠悠道:“娘娘真是好難找。”
諸多人族神人眼中殺機大作,便要暴起將他斬殺,天絲娘娘抬起手掌,止住眾人,笑吟吟道:“易先生能夠尋到我,可見了得,先聽聽他的來意,待會再殺他也不遲。反正…”
她吃吃笑道:“他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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