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丈高八丈寬?還有這樣的人族?”
龍春兒四女對視一眼,心中駭然:“這樣的人豈不是四方四正?大荒之中的人族,都是這個模樣兒嗎?”
“這個樣子,應該是成精的大螃蟹才對吧?”
鐘岳哭笑不得,妖族顯然對于人族鐘岳的了解不多,孝芒神廟鐘岳那一戰也是在秘境之中,因此沒有多少人將他戰斗時的模樣映照下來廣為流傳。
孝芒神廟的強者自然也不會將自己的丑事拿出來宣揚,所以鐘岳的事跡流傳到外荒,往往就是以訛傳訛,越傳越是玄乎。
再加上有心人推波助瀾,鐘岳的模樣便越傳越是古怪了。
一路上,清荷總算見識鐘岳的恐怖之處,這個“龍族”的實力太強了,強得不像是開輪境的修為,小舟在天上飛行,遇到對手來襲,還未接近便往往被他隔空擊殺!
“他的實力,應該快接近靈體境了吧?”
清荷心道:“這等實力,開輪境幾乎無敵了,不知道那個鐘岳的本事比他如何?真想看到雙岳對決時的火爆情形!”
她又有些駭然,從“龍岳”宣布閉關到現在,也就是過了半年的時間,竟然如此突飛猛進,對與她來說實力深不可測!
小舟飄行在半空中,經過蒼蒼白云,十多日后,這艘小舟距離陷空圣城只有不到千里。如今尚是寒冬臘月。空中飛行極為寒冷,但是他們都不是普通人,這種嚴寒倒可以承受。
鐘岳突然起身。看向前方,面色凝重起來,低聲道:“有靈體境的強者…”
清荷嚇了一跳,臉色如土,心中同時有些懷疑:“他的感知真的如此敏銳,甚至連靈體境的強者也能感知到?”
而龍春兒四女很是淡然,一副對鐘岳無比崇拜的模樣兒。絲毫也不擔心自己和鐘岳等人的安危。
“荷姐姐要對老爺有信心。”
龍秋兒安慰她道:“老爺戰無不勝!”
清荷哭笑不得:“這幾個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根本不清楚靈體境是何等強大!靈體境的強者前來追殺龍岳,只怕我們這等小小的煉氣士,隨手就被他們殺了!”
鐘岳身形飄然而起,飛出小舟。道:“前方有靈體境強者打算伏擊我,我無法護住你們。清荷,你帶著她們先走一步,去陷空圣城等我。”
清荷連忙答應,心中歡喜萬分:“這倒是一個擺脫他的機會,只要逃回玄關,這四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不還給他了,而是做我的使喚丫頭!”
“放心,過不久我便會去找你。”
鐘岳聲音傳來。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你逃不到玄關便會被我捉住,逃是逃不掉的。”
清荷冷哼一聲,全力催動小舟。破空而去,鐘岳則降落下來,心念一動,腳下生出兩條蛟龍,蛟龍邁步向前走去,身形綿延起伏。翻山越嶺趕向陷空城。
奔行了百余里,只見前方一座山巒被白雪籠罩。白皚皚一片,山麓下有砍柴的樵夫手持鐵斧,腳邊放著一捆捆已經砍好的柴火,捆得整整齊齊,柴火粗細長短都是一樣。
這樵夫似乎畏懼嚴寒,取出火石生火,卻怎么也生不著,瞥見鐘岳足踏雙龍而來,樵夫不由大喜,連忙高聲道:“兄臺,有火嗎?憐憫則個,這天氣快要凍殺我了!”
鐘岳足下的雙龍輕輕一頓,停頓下來,低頭向下看去,只見那樵夫一臉的憨厚,豬面人身,手掌長滿粗厚的繭子,看似一個普通的豬妖。
他手中的斧頭也是破破爛爛,布滿豁口,小眼睛期待的看向鐘岳。
鐘岳足下一動,從龍頭上走下,笑道:“原來哪里都有窮苦百姓,沒想到在陷空圣城這等圣地,也有靠砍柴為生的妖族。”
那豬妖陪笑道:“兄臺說笑了。我們狶族在東荒的地位較低,沒有什么領地,只能在其他領主的麾下討個生活。勞煩兄臺,為我點個火。”
鐘岳手掌輕輕一翻,只見掌心中躍出一團太陽之火,彎腰探手,將篝火點燃,道:“師兄怎么稱呼?”
那豬妖盯著他的后頸,提起斧頭砍下,笑道:“我叫狶樵,龍兄弟死后可別忘了。”
他的速度夠快,但鐘岳的速度卻也不慢,在狶樵斧頭揚起的一瞬,刀光乍起,驚艷的刀光自下而起,迎向那柄破斧頭!
當,清脆的交擊聲傳來,接著斧頭斷裂,被丈七獠刃生生切開,那狶樵心中一驚,急忙向后跳去。在他跳起的一瞬,便見他的身軀開始暴漲,肉身急遽膨脹,全身豬鬃毛瘋狂扎出,根根如刺,脖頸后的豬鬃更長!
咚——
狶樵落地,震得山巒抖動,在他落地之后,便見他已經身化豬人,滿口獠牙,目如銅鈴,如同一頭人立起來的黑野豬!
“居然被你發現了,東海龍岳,果然有兩把刷子!神牙也不愧是神牙,連我的開山斧也被斬斷!不過你還嫩了些,你已經陷入我的陣法中了!”
那豬妖哈哈大笑,只聽嘭嘭嘭的爆響,被捆好的柴火突然紛紛撐破繩索,四面八方飛去,根根如樁,相繼插入地面,赫然是一根根圖騰神柱!
這些圖騰神柱落地,便瘋狂生長,抽脂發芽,雖然是在隆冬之際,但卻仿佛來到了春天,頃刻間鐘岳四周便綠樹成林!
每一株參天大樹上都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圖騰紋理,閃閃生光,一道道圖騰紋從樹身上散發出來,便要連在一起!
“我知道你善于逃遁,不過我這陣法名叫野豬林,專門為你而設。陣法一成便籠罩方圓二十里空間,蚊子也休想飛出去!在我的野豬林中,任你是龍族也要被我煉得服服帖帖!”
那豬妖頭頂天。腳踏地,兩個通天鼻噴出濃烈的妖氣如同滾滾狼煙,放聲大笑,笑聲未落,突然只見大地震動,一頭頭蛟龍從地下鉆出,張開大口將那一株株大樹連同樹根樹身樹冠一起吞了下去。
頃刻間。不計其數的樹林便被一頭頭蛟龍吞吃,扯入地底!
狶樵嚇了一跳。自己辛辛苦苦布下的野豬林大陣,竟然被這樣破了去!
樹林消失,只剩下鐘岳與狶樵面對面。
豬妖低頭向鐘岳看去,冷哼一聲。面色不善:“你在地底早就埋伏下蛟龍神通?你是何時識破我的?”
鐘岳手持獠刃,加上刀柄,大刀已經長達兩丈,抬頭笑道:“我在百里之外便已經感應到你的氣息,待來到這里,只見你身材魁梧,砍了這么多柴卻連氣也不喘一下,再說砍柴熱身,你卻偏說冷。可見定有蹊蹺。堂堂的靈體境強者,居然自甘裝作一頭野豬精,狶樵兄。你未免太下作了。”
“還不是因為你逃亡是把好手,我擔心被你逃掉?”
狶樵身軀一晃,全身鬃毛突然炸開,化作數以千計的毫針,漫天飛舞,向鐘岳射去。隨即大步抬起,側身一拳轟下。獰笑道:“不過被你識破也好,索性大打出手!今日我便打死你,為慘死在你手中的豬妖兄弟報仇!”
鐘岳怒喝,身后元神浮現,五輪齊開,對激射而來的毫針視而不見,提刀迎上狶樵轟落的巨拳!
轟隆——
刀和拳頭碰撞,大地震動,兩人交手之地的中央,突然裂開一道深達六七丈的溝塹,只見附近的那座不高的山巒也自震動,山體被震得裂開!
鐘岳被這位靈體境強者手中傳來的巨力震得倒飛而出,人在半空,全身炸開一道道血線,而那激射而來的毫針嗤嗤嗤穿破他的元神五輪,從他體內穿了過去,激射而出,變成一根根血針。
鐘岳怒吼,周身群龍纏繞,只見對面的狶樵身軀伏下,化作一頭山巒般大小的黑野豬,四足瘋狂邁動,低頭向他撞來,兩顆獠牙如同兩口長達六七丈的尖刀!
這頭黑豬奔行兩步,突然右前蹄一道血線炸開,蹄子生生斷去,赫然是被鐘岳剛才那一刀將前蹄斬斷!
黑野豬身軀重重砸在地上,向前斜斜滑去,所過之處,山林紛紛倒塌,聲勢驚人。
“我的手,我的手!”
黑野豬吼叫,只見血針再次飛來,向鐘岳激射而去,與此同時,鐘岳只覺強烈的危險涌上心頭,只見那狶樵砸落之地,兩口六丈獠牙咄咄射出,如同兩口彎刀,向他斬來。
“妖族不愧是妖族,一身魂兵!獠刃,祭!”
鐘岳暴喝,獠刃呼的飛起,迎上半空中的兩口獠牙,三口刀閃電般來去,而在此時,血針飛至,鐘岳怒喝,五行輪、萬象輪、神才輪、陰陽輪、道一輪瘋狂轉動,如同盾面迎上激射而來的血針。
嘭嘭嘭的爆響不絕,那血針撞在五道光輪之中如同巨錘錘擊,震得鐘岳連連倒退。
狶樵一躍而起,人立起來,低頭沖向鐘岳,撞天天倒,撞地地塌,兇惡無比。
“龍行萬里!”
鐘岳身形如同蛟龍,飛速奔騰而去,只見獠刃發出低鳴,緊隨其后閃電般離去。狶樵怒吼,兩口獠牙飛回,插在嘴巴里,只見兩口獠牙上面布滿了豁口,讓他心疼得要死。
“我的牙…”
他輕輕觸摸,突然其中一顆獠牙斷去,切口平整,狶樵氣得口鼻生煙,發力狂奔,向鐘岳追殺而去,怒吼連連:“我的手,我的牙…臭小子,你給我站住!”
鐘岳身軀如同游龍,向前狂飆,突然前方兩山之間如同一座門戶,一位鳥足人身鳥首的妖族煉氣士雙足分開,劈出一字馬腳踏兩座山頭,身后顯出鷹翼,冷冷看著鐘岳接近,嘿嘿笑道:“龍岳,某家等你多時了…”
“鷹家的,小心他的刀!”
鐘岳背后,狶樵高聲叫道:“這廝已經將神牙煉制成兵了…”
一道刀光匹練般激射而去,從那鷹家的靈體境強者胯下擦過,那鷹家靈體境強者騰空而起,捂住胯下,尖叫道:“我的鳥,我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