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原荒地之上,一尊高達二十余丈的狽首人身的怪物橫行,無數刀光亂舞,上下翻飛,或劈或挑或掃,速度極快。
只見那狽首人身的怪物奔行如飛,腳步極快,腳步落下踩得冰凍大地泥浪翻涌,刀光緊隨身前那個小小的身影移動而移動!
而在前方,還有一條蛟龍背負一位綠衣少女奔行,避開那怪物和少年的戰場,免得少女受損。
鐘岳在短短時間內,便連續遭遇險境,狽石松的戰斗之身是他前所未見,霸道,詭異,但是力量卻強得可怕!
他的靈魂,那尊狽神元神將所有的鬣狗妖和狼妖的修為、力量統一起來,每一口刀中的力量之強都還在他之上!
強行接下一刀,便讓他的身軀肌肉震顫,酥麻。
他的力量是何其之強,居然被壓得落入下風,可想而知,若是被劈中一刀,絕對是被砍成兩截的下場!
而狽石松作為這個龐大的戰斗之軀的大腦,負責防御,觀想出一面面盾牌呼呼飛舞,擋下他的十八道珊瑚劍氣的攻擊,密不透風,沒有一絲破綻。
狽石松這個妖族煉氣士絕對是他遇到的所有對手之中,最為可怕,心思最為縝密的人物,防御如此驚人,攻擊如此彪悍,讓他岌岌可危。
“去!”
木劍氣飛起,琴弦也自飛起,被鐘岳的靈魂大日金烏元神駕馭,在空中閃電般來去,他如同長了二十幾條手臂一般,一道道劍氣如臂使指,來去如電,斬向狽石松。
尤其是琴弦,更是犀利無匹,被君思邪千錘百煉的魂兵,豈是那些狼妖和鬣狗妖手中的魂兵所能對付。
只聽錚的一聲,一口斬馬刀遇到琴弦,應弦而斷,琴弦穿梭,被他大日金烏元神操控,變得筆直,向狽神元神頭部的狽石松刺去!
一口口斬馬刀斬落,刀劍剛剛碰到琴弦,突然剛猛無比的力量消失,變成一股柔力,輕輕一挑,十多口斬馬刀一起向上挑去,竟然將琴弦挑起。
“呵呵,君思邪乃是劍門四大高手,她所煉制的劍絲的確遠超其他魂兵,不過我豈能沒有防備?”
狽石松邁步殺來,笑道:“伏擊君思邪,將這頭小母牛打得重傷不起,我也貢獻了一份力量!”
鐘岳心中一沉,狽神戰斗之身力量如此剛猛,竟然還能施展出如此精妙的柔力!
“狽石松在力量的運用上極為精準,不是只憑力量壓人。”
他身形快速后退,突然間地底鉆出一條條蛟龍,向踏過的狽神咬去,而在此時刀光亮起,將鐘岳觀想出的一條條蛟龍腰斬!
這幾道刀光過去之后,突然一株小樹苗鉆出地面,木劍氣千枝萬縷,齊刷刷斬向狽神的雙足!
“人族,同樣的計策對我沒用的!”
狽神元神周圍,一面面盾牌自動出現,擋下木劍氣,狽石松笑聲傳來:“我無論攻擊還是防御,都是無懈可擊!我的刀法,是孤鴻子城主所傳的斬馬刀陣,我的盾法,是百盾連壁陣,也是孤鴻子城主所創!你的一切手段都已經被我識破,對我來說,你的一舉一動都如同掌上觀紋,沒有半分秘密和驚喜可言!如果你沒有新的招數,那就只好死了!”
刀光翻滾,泥浪翻飛,這尊攻勢頓時加快,鐘岳眼前都是刀光,雪亮的刀光!
遠處,蛟龍背上,君思邪看得頭皮發麻,只見那些刀光之中,鐘岳身形或上或下,如同一條蛟龍般在刀網中穿梭,險到極點!
而那十八道珊瑚劍氣則無暇去攻擊狽石松,而是被鐘岳召回,固守周身,劍光不斷與刀光碰撞,甚至連龍驤劍氣和木劍氣也被鐘岳召回,但即便如此,面對狽石松那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他還是節節敗退!
如果稍有不慎,鐘岳絕對是被刀光斬碎的下場!
至于琴弦劍絲,則繼續神出鬼沒,長長的劍絲無聲無息在空氣中游動游走,搜尋狽石松的破綻。
“鐘師弟到底還是稚嫩了點,與煉氣士交手的經驗太少,遇到普通煉氣士還可以占據上風,遇到狽石松這種老奸巨猾的家伙,便吃虧了。”
君思邪不禁替他著急,若是鐘岳落敗身死,下一個死得便會是她。
而從現在的戰況來看,恐怕鐘岳在對方狂驟般的打擊下,不會堅持太久!
“鐘師弟若要保持不敗不死,唯有一丁點的錯誤都不犯,但是在對方如此密集的打擊下,怎么可能不犯任何錯誤?而且他連攻破狽石松防御的手段也沒有,攻擊遞不出去,打不到對方,便只能挨打!”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大原荒地激戰,一路奔行,速度極快,攻擊速度更快,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們已經一路戰了二十余里,而這二十余里之地,處處都是刀氣斬落劈出的溝渠,到處都是狽神元神的大腳踩動地面,踩出的大泥坑!
鐘岳周身,蛟龍飛騰,竭力護住身形,蛟龍騰挪變化,馱著他的身軀躲避,但是刀光閃過,蛟龍便被斬成數截。
而每當此時,又有蛟龍被觀想而出,維持他的身法變化。
“看來你的確沒有新的招數了!”
狽石松哈哈大笑,突然刀光震動,一口口斬馬刀沿著一條直線向鐘岳劈下,前刀剛剛劈落,后面一刀又起,每一刀都劈向同一位置,頃刻間便是數十刀斬下。
鐘岳全力以赴,劍氣連擋,身軀被震得高高飛起,周身酸麻,無法動彈,口中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送你上路!”
狽神元神擰腰跨步,唰唰唰刀光亮起,沿著一條直線斬向半空中的鐘岳!
錚錚錚錚…
密集如雨的暴擊聲傳來,只見一面金盾陡然出現在鐘岳身前,一道道刀光斬在那面玄武金靈盾之上,頓時將這面盾牌砍成兩半,玄武金靈盾散去,接著第二面金盾出現,擋住刀光。
而散去的金盾化作濃濃金氣,又自化作另一口玄武金靈盾,繼續擋在鐘岳身前。
與此同時,鐘岳緩過一口氣,眼中精光爆閃,探手抓起身后的獠刃,用力向狽神元神頭顱處的狽石松擲去!
“殊死掙扎,也難逃一死!”
狽石松冷笑,一手抬起,一道道刀光斬向獠刃的刀面,他卻也聰明,知道這口丈七獠刃乃是神牙所煉,若是與刀刃相碰,自己的斬馬刀勢必會被斬斷,所以只需要斬在刀面和刀背處,便可以改變獠刃的方位,根本不會傷到自己分毫,也不會讓斬馬刀受損。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只手抬起,一道道刀光雪亮,斬向鐘岳,同時身軀橫移擰胯,近二十層樓高的身軀靈活無比,抬腳向半空中的鐘岳踢去!
刀光與兩面玄武金靈盾碰撞,密集無比,而在此時,狽石松那一腳飛至,鐘岳的玄武金靈盾擋住了刀光,卻擋不住他那龐大身軀。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狽神元神的這一腳重重掃在鐘岳身上,將鐘岳踢飛!
這一腳是何其之重?
若是踢山,只怕山也會被掃塌一大塊,而這么強的力量踢在鐘岳身上,將他生生掃飛,筆直的向君思邪撞去!
狽石松哈哈大笑,縱身躍起,如同山巒一般向鐘岳和君思邪壓下,片片刀光飛舞,即便鐘岳沒有被他這一腳踢死,也會被踩死。
就算躲過他的重壓,也逃不出他的遍體刀光!
而在此時,狽石松突然心生警兆,一道道刀光向身后掃去,只聽錚錚錚的脆響傳來,組成狽神元神身軀的那些狼妖鬣狗妖只覺手中一輕,斬馬刀竟然斷去,被背后劈下的刀光斬斷!
狽石松心中一驚,急忙回頭看去,只見獠刃居然自動飛舞,如同被人祭起一般,向他斬來!
“這是怎么回事?”
狽石松臉色劇變:“你尚未修煉到靈體合一,不可能祭煉神牙,這神牙怎么可能自動飛行?”
他早已知道鐘岳無法祭起獠刃,因此將獠刃磕飛之后便不予理會,沒想到這口獠刃居然可以被“祭起”,向他殺來。
獠刃乃是神牙,鋒利無匹,甚至還在琴弦劍絲之上,不懼任何魂兵,但正是因為是神的牙齒,輕易間無法祭煉,無法祭煉無法祭魂,便無法祭起。
而現在,獠刃向他劈來,宛如可以祭起一般,讓他不禁有些心慌。
狽石松立刻注意到空中一道若有若無的細絲纏繞在獠刃刀柄之上,頓時恍然:“原來如此,你不是祭起,而是琴弦劍絲纏繞在刀柄上,你祭起琴弦劍絲來操控神牙,宛如祭起一般。”
琴弦如線般抖動,獠刃也隨之飛舞,丈七大刀大開大合,不斷斬落。
狽石松眼角抖動,立刻調動其他斬馬刀向獠刃迎去,磕擊獠刃刀面和刀背,不讓這口丈七大刀近身。
若是被這口刀劈中,只怕什么百盾連壁陣都擋不住!
而在此時,鐘岳咳血,雙手支撐身體,緩緩站起來。
君思邪一臉擔憂的看去,只見少年臉色蠟黃,胸口癟下一大塊,幾根斷裂的肋骨從胸腔刺出來,露出帶血的骨頭茬子。
鐘岳默不作聲,抬手默默地將一根根斷骨推入胸腔,接著長長吸了口氣,只聽咔嚓咔嚓的骨骼交錯聲傳來,赫然是他調動腹部和背部肌肉,強行將一根根斷裂的肋骨接在一起!
君思邪看到他雖然沒有發出一聲痛呼,但是背上卻都是汗水,額頭也出現一粒粒豆大的汗珠,混著血流下。
鐘山氏的少年挺直身軀,邁步向正與獠刃激戰的狽石松走去。
“鐘師弟…”
君思邪出聲,欲言又止,道:“謝謝你為我拼命。”
鐘岳展顏一笑,道:“師姐無需擔心,如今攻守之勢已經逆轉,師姐等我殺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