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岳捏了捏手指,只覺雙指間有些滑膩,又瞥了丘妗兒的衣裙一眼,心神不由一蕩,連忙定了定神,詫異道:“妗兒師妹沒有練過這庚金劍氣?”
丘妗兒低頭戳了戳自己的小腿,又驚又喜,搖頭道:“我修練過庚金劍氣,但是與師兄的劍氣好像有些不同。庚金劍氣只是能夠吸收金鐵之氣,對緩解我體內多出的木氣沒有什么幫助。”
鐘岳恍然大悟,笑道:“原來師妹沒有看出庚金劍氣中更細微的圖騰,既然這樣,我教你便是。”
他胸襟坦蕩,卻也沒有將薪火擅自命名的“自在大劍氣”的劍紋放在心上,笑道:“師妹,我將庚金劍氣最根本的圖騰傳給你,你我一起煉化你體內多余的木氣,這樣速度便會更快一些。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你便可以自由走動了。”
丘妗兒心中頗為歡喜,連忙看向鹿婆婆,道:“婆婆,你快去金頂通知我娘,便說鐘師兄來看我,已經有治愈我的辦法,讓她不要再跪求門主了!”
鹿婆婆撇了撇嘴,警惕的盯著鐘岳,搖頭道:“姑娘,老身奉夫人命看守這陽神殿,不能離開半步。而且有老身在,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你。”
丘妗兒笑道:“有鐘師兄在,婆婆還擔心誰欺負我?”
“老身擔心的就是他。”
鹿婆婆快言快語,道:“姑娘,你身子不適,萬一他獸性大發,把你欺負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當年夫人就是獨自一個人,結果被你那短命的爹給欺負了,當時老身不在,老身若是在的話,就將你爹打死了。我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你難保重蹈夫人的覆轍。”
鐘岳哭笑不得,丘妗兒卻臉色緋紅,偷偷看他一眼,低聲道:“婆婆,鐘師兄不是這樣的人…”
“這可難說。”鹿婆婆道。
“那只能苦了我娘親了。”
丘妗兒也是無奈,道:“鐘師兄,咱們開始吧?”
鐘岳精神力涌出,以自己的精神力開始構建“自在大劍氣”劍紋,讓她在一旁觀摩。
這劍紋雖然只有一道,但是復雜無比,即便鐘岳如今的精神力驚人,但想要完整的將劍紋在空中構建出來也有些吃力。
尤其是向丘妗兒展示劍紋,需要將所有繁復的紋理統統展現,對精神力的要求極高,對控制力的要求更高。
而學習這道劍紋,對丘妗兒的智慧也是一個考驗。
鐘岳一邊構建劍紋,一邊向她講解劍紋中蘊藏的功法,由劍紋衍生出的功法更是晦澀難懂,鐘岳也是有薪火教導,煞費心智這才將劍紋中蘊藏的功法參悟透徹,前后花了半月之久。
丘妗兒學習起來也是極為艱辛,尤其是那道劍紋雖然表面上只是一種圖騰,但其中有著不知多少種復雜的圖騰紋,不容有半分的差錯。
而功法更是晦澀,鐘岳一邊教,一邊為她煉化體內多余的木氣,多了半個多月,丘妗兒這才學會,自己試著以劍紋來煉劍氣。
她體內的木性已經減少了許多,涌向心頭的木氣被鐘岳這些日子煉化,心臟沒有木化之虞,只是雙腿還是不能行走。
“這就是天生的靈體嗎?”
鐘岳魂魄站在識海之上,凝視自己這十幾日煉化丘妗兒體內的木氣所煉成的劍氣,只見短短十幾日這道木劍氣便絲毫不遜自己所煉的龍驤劍氣!
要知道龍驤劍氣乃是采集獸神精氣所煉,獸神精氣,那是龍驤妖神的內丹精氣,這木劍氣的純度堪比龍驤劍氣,豈不是說丘妗兒就相當于一枚獸神內丹?
“岳小子,你若是能與這女孩兒交配,可以功力大增!”
薪火鄭重其事道:“這女孩兒就是一枚人形靈丹,大補,絕對可以讓你煉成驚人的木劍氣!”
鐘岳咳嗽一聲,取出那塊劍牌兒,放在丘妗兒手中,道:“妗兒師妹既然已經學會了庚金劍氣,只需不斷修煉,煉化木氣,最多半年光景也就可以腿腳恢復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丘妗兒頗為不舍,道:“鐘師兄住在哪里?改日等我的腿腳好了,我去看你!”
鐘岳將自己的洞府方位說了一遍,起身離去,心道:“我的洞府我也沒有來得及去過,不過靈空殿畢竟有我的名額,須得去走個過場。”
他沒有返回洞府,徑自向靈空殿而去。
此時,鐘岳的洞府外,諸多內門年輕的煉氣士頂著太陽守候在那里,等待鐘岳的到來。
“半個多月時間,鐘山氏一直沒有出現,這小子不會是害怕了吧?”
一位少年忍不住道:“他若是一直不出現,我們豈不是一直要等在這里?”
拓無憂冷笑一聲:“你若是等不下去,可以離開,沒有人攔你。”
眾人也是紛紛冷笑,沒有一個人離開。
畢竟,鐘山氏得到的那塊劍牌兒事關重大,代表著劍門的至高傳承,誰也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靈空殿內,鐘岳四下看去,只見一座座劍門聳立在這座大殿之中,共有百座之多,每一座劍門都代表一種靈的傳承。若是有緣,劍門便會開啟,讓上院百強弟子進入其中,至于能否感應到其中的靈,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這次靈空殿為你準備的靈,乃是大荒最強的靈!”
守護靈空殿的長老跏趺而坐,眉須微微抖動,沉聲道:“就在這座劍門之中,劍門內的靈,乃是我劍門山的靈,劍靈!這座門戶,已經有十年未曾開啟,積蓄的靈非常雄渾!你細細感應,看看能否開啟此門!”
鐘岳心中微動,不急于感應劍門,躬身道:“長老,水清妍是否也來了?她進入哪一座門戶?”
“水涂氏的那個女子么?她與你并列上院第一,早你十多日,進入了這座神門。”
那長老眼簾低垂,長長的白眉卻飄了起來,指向一座劍門,道:“這座門戶之后是我劍門第一代門主留下的靈,神靈通神,比劍靈并不遜色。”
鐘岳看向那座門戶,眼中迸出一絲殺氣,突然,只見那座劍門開啟,一位少女邁步走出,正是水清妍,脖子上裹了一條雪白的貂裘圍脖,襯托她的肌膚很是白皙。
這條貂裘圍脖卻不單單是裝飾,而是為了遮住她脖子上的傷,與鐘岳一戰,她的脖子被鐘岳的龍驤劍氣幾乎砍斷了一半,疤痕猶在!
兩人目光相遇,那長老也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地方,感覺到這靈空殿內多出幾分肅殺之氣。
“鐘師兄。”“水清妍”笑吟吟施禮。
“水師妹。”鐘岳還禮。
“水清妍”輕笑一聲,邁步離去,鐘岳收回目光,心中有些不太舒服:“我被長老喚去,嚴加調查,而天象老母卻能安然無恙,劍門也并非能夠做到公平公正!劍門不公,劍靈也秉承不公,不感應也罷!”
他跏趺而坐,根本不去感應,過了片刻,起身道:“長老,我無法感應讓這座劍門開啟,看來我不適合這門內劍靈…”
那長老終于睜開眼睛,深深看他一眼,笑道:“你尚未感應,這劍門如何開啟?你若是不懂如何感應,我可以教你。你心中觀想劍門,精神力釋放出來,便可以感應到這些座劍門背后的靈。但有適合你的劍門,便會自動開啟,就算劍靈不適合你,還會有其他靈適合你。少年人,不要輕言放棄。”
鐘岳眨眨眼睛,心道:“我要離開劍門,去太陽和月亮之上,感應日月之靈,不過感應日月之靈應該很困難吧?不如索性趁這個機會,先試驗一下。”
他靜坐下來,醞釀精神,觀想燧皇,那長老微微頷首,心道:“這少年倒是個可教之才,雖然有些莽撞了,但知錯能改,就是不知道他能否讓劍靈的門開…”
他剛剛想到這里,突然只聽咯咯吱吱的門戶開啟聲傳來,一扇劍門緩緩開啟。
長老點頭,心道:“不錯,這么快便讓門戶開啟了,說明他的精神力夠強,而且觀想精妙,只不過不是劍靈的門戶…”
突然,靈空殿內咯咯吱吱的聲響不斷傳來,那長老神情錯愕,急忙四下看去,不由臉色劇變,只見殿內上百座門戶此刻竟然統統都在緩緩開啟之中!
劍靈的門開了,神靈的門竟然也開了,所有門戶,竟然都開了!
這代表著,隱藏在這些門戶背后的靈,都認為這個少年適合它們!
這還是劍門山成立迄今為止,頭一次發生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
“即便是天生靈體,也不可能讓所有門戶開啟,他怎么可能做到?”
那長老心中震撼萬分,過了半晌才清醒過來,急忙向鐘岳所坐之地看去,只見鐘岳已經沒了蹤影,心頭一震:“他進入了哪座門戶?”
靈空殿外,鐘岳背著藥簍向劍門山下走去,低聲道:“感應靈,好像也沒有這么難的樣子…薪火,咱們現在便動身?”
薪火興奮道:“自然是越快越好。什么劍靈、神靈?能夠比得上偉大的薪火留下的傳承嗎?咱們去尋找我留下的傳送大陣,我先將你送到月亮上去,讓你感應到月靈!”
而在鐘岳的洞府前,拓無憂等人猶自在眼巴巴的等待著,內門的諸多年輕煉氣士相互安慰道:“鐘山氏一定會回來!”
“這小子一定是在靈空殿感悟靈,咱們只要等在這里,便可以將他堵住!”
“堅持住!一切辛苦都會有收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