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折中方案
“黑淵演武？與人斗戰？”陸葉問道。
但凡被冠以演武二字的，必然與斗戰脫不開關系，若如此，陸葉這邊肯定是沒什么問題的，不過得先打聽清楚對手的層次，若叫他去對陣月瑤，那是萬萬沒戲的。
“不單純只是斗戰，黑淵演武有一套很復雜的規矩。”海棠解釋道，“不過確實是不會有性命之憂。”
“海棠師姐仔細說說吧。”陸葉道，這是蘇玉卿與陳玄海撕破臉皮才換來的機會，自己這邊自然要好珍惜一下。
海棠當下便與陸葉說起了黑淵演武的事：“陸師弟你進方寸山之前也注意到了，我們方寸山并不完整。”
陸葉頷首，當時他確實發現了此事，因為方寸山明顯有斷裂的痕跡，之后經由海棠的解釋才知自己沒有看錯，完整的方寸山，可以說是星空至寶，玄妙至極，但不知因為什么原因，它分成了三部分。
海棠所在的界域，算是方寸山東部，另外還有南西兩部，都被喚作方寸山，而且內部生活的，也都是小人一族，各自在星空之中流浪漂泊。
陸葉不知別的頂級界域有什么樣的底蘊，但只觀本界，星宿月瑤雖然不少，日照的數量明顯偏少了，攏共只有三位，這其實并不符合一處頂級界域該有的底蘊，少數一些大型界域擁有的日照，比本界這邊都要多一些。
但實際上小人族一族的力量是因為方寸山的三分而被分裂了，如果是完整的狀態，那整個小人族擁有的日照境不會下于十位，這就符合頂級界域的水準了。
另外還有一樁玄妙，那就是方寸山雖然三分，各自在星空中漂泊流浪，但實際上彼此的聯系卻從不會因為距離的遠近而斷裂。
簡單來說，方寸山這件星空至寶哪怕分裂成了三份，實際上還有一種玄妙的互相聯系的途徑。
借助這種途徑，各部可以輕松聯絡彼此，若是付出一定的代價的話，甚至可以實現修士的傳送，互相來往。
血族曾經看上了本界，在本界途徑某一片星空的時候，發動了大量強者突襲，若只按本界的力量，那一戰必然兇多吉少，但因為得了其他兩部的及時支援，所以那一戰還是將血族打退了，并且讓血族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也正是從那一戰之后，在廣袤星空中，再沒哪個種族敢打方寸山的主意了。表面上只需要對付一部，可一旦戰斗打響卻要對付三部，這誰抗的住？
小人族在遇到外敵的時候，是能夠迅速團結一致的，因為大家都知道，方寸山哪怕三分，也依然維持著玄妙的聯系，若是其中一部被外族占據，那剩下的兩部也不會有好下場，到時候只會被逐個擊破。
但小人族內部卻也有一些爭端，所爭的乃是界域底蘊的多寡。
方寸山本是一個整體，底蘊是固定的，但在三分之后，自身的底蘊也跟著界域的分裂而分裂了。
關鍵是這種分裂，并非一成不變的。
因為那種極為玄妙的不可察覺的聯系，方寸山的底蘊就像是流動的河水一樣，時而流向東部，時而流向南部，又時而流向西部。
這就造成了底蘊分潤不均的情況。
更關鍵的是，這種底蘊的流動，還可以人為地控制....
一方界域的底蘊，干系到界域自身的層次和強弱，哪怕大家同為小人族，也沒誰希望自身所在的界域底蘊變弱。
所以在很多萬年前，方寸山三部小人族之間爆發出一場極為激烈而漫長的爭斗。
這種爭斗并非常見的斗戰，而是各部強者對界域底蘊之爭！這樣的爭斗中，三部強者甚至不需要彼此照面，都坐鎮在自家界域內，控制著界域內底蘊的流淌。
就像是凡間鄉民在干旱時期搶奪水源，大家都在自家門口挖了蓄水池，在盡量保住自己的蓄水池里的積水的同時，還要從其他兩家的蓄水池里偷搶。
這是一種外人從未見過的爭斗方式。
最終結果如何海棠不清楚，因為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那一場爭斗卻是持續了足足上百年之久，那百年間，小人族內部無論日照，還是月瑤，又或者是星宿皆都齊齊上陣，整個族群的修士修行都因此而耽擱了。
外界傳言小人族內部不睦，引來了血族的覬覦，之后就爆發了與血族的戰爭！
借由那一戰做為引子，三部日照這才有機會坐下來好好商談，定下了黑淵演武之事。可以說，這是小人族傳承極為悠久的一場歷史活動，每隔五十年會進行一次，在黑淵演武時，各部小人族將要效仿先輩們，爭搶界域的底蘊，讓自家界域在未來的五十年里享受到更好的待遇。
界域底蘊強了，那界域內的天地靈氣就能更精純濃郁，更方便底層修士們修行，界域內也能誕生更多的靈礦靈藥乃至靈玉。
所以每五十年一次的黑淵演武，幾乎可以說是三部小人族最關心的事，也是第一大的事。
而最近一次的黑淵演武，將在兩個多月后開始。
這種事對于出身九州的陸葉和念月仙來說，無疑是很新奇的，九州如今雖然不差，但與方寸山這樣的星空至寶化成的界域相比，還是要相形見絀。
于是問道：“這黑淵演武，是星宿境參與其中的？”要不然怎么會找上自己。
海棠頷首：“當年定下這個規則的老祖們一致覺得，星宿的數量和質量，最能反應一個界域的強弱，而且黑淵環境特殊，也只有上三境才能在其中活動，所以便定下了這個規矩。”
陸葉點頭表示贊同，一個界域的強弱，確實能從星宿的數量和質量中看出一二，不管怎么說，星宿都是踏足星空的。
當然，應該還有別的考量，最起碼一點，日照境參與這樣的事就不合適的，五十年演武一次，若全由日照境來參與，那恐怕每次都是那么些人，看也看膩了。
月瑤境也不好，爭斗起來動靜太大，所以星宿是最好的選擇。
“演武的話，一般每一部出動幾人？“陸葉又問道，他隱隱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出動的人數應該不會太少，因為此前海棠說過，預定參與演武的一個星宿修行出了岔子，人手不足！
作為一方頂級界域，方寸山這邊星宿可以說是一抓一大把，若不是需要參與的人數很多，怎么可能出現人手不足的問題？
“九人！”
陸葉聞言不禁皺眉沒道理啊，方寸山這邊怎么可能連九個星宿都湊不出來，要知道九州那邊如今差不多有上千星宿了。
當然，這跟九州眼下的特殊有關，作為一方新晉升的大型界域，自然會有一段星宿誕生的井噴期，因為太多神海厚積薄發導致的。
不過一旦度過這個井噴期，九州星宿誕生的頻率就會大幅度降低，最終維持在一個平穩的狀態。
似是瞧出了他的疑惑，海棠解釋道：“雖只九人，但也并非每個星宿都有資格參與其中的，黑淵那地方極為特殊，任何人一生之中，只能進入一次，進去過一次的星宿，無論如何都是沒辦法再進第二次的，所以一般來說，進入黑淵參與演武的星宿，都是最近五十年來新晉升的。”
陸葉恍然大悟，如此一來就解釋通了，本界這邊星宿數量雖然不少，但有資格進入黑淵的，卻是寥寥無幾，因為五十年前晉升的星宿，基本都進過黑淵了，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事情不絕對吧？如果上一個五十年本界誕生了十位星宿乃至更多，那只需要進入九位，留下一位或者兩位，等待下一個五十年進入。”
“正是如此，所以黑淵演武的族人，大多數都是星宿前期的，少數星宿中期，偶爾會出現星宿后期。”
陸葉頷首在這樣的規則下，確實會出現星宿前期的修士居多，這也就看出方寸山三部底蘊的不同了。
底蘊越強，星宿越多，那么可供選擇的機會就越多，出現星宿后期修士參與的概率就越大。
“本部這邊.....表現一直很差？”陸葉隱隱有所察覺，連參與演武的人手都快湊不齊了，顯然是底蘊不夠的緣故，也就是說，上一個五十年本部這邊沒有留置的星宿可用，這五十年來，也只誕生了九個星宿而已，正好只能滿足演武的人數要求。
海棠微微臉紅，低著頭：“基本每次都墊底。”
三部相爭，一次兩次墊底沒關系，可若是次次墊底，時間一長，必然要沖擊到整個界域修行體系的健全發展，到時候就會出現越來越弱，越來越沒有足夠的人手參與其中的惡性循環。
當然，本部這邊也不是每次都墊底，兩百年前僥幸奪了第二，可也沒太大用，想要改善一方界域的整體環境，區區五十年時間是不太夠的。
聽了海棠的解釋，陸葉知道這件事對本部意義重大，若非如此，陳玄海那老頑固恐怕也不會輕易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