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騎士斯圖盧特之前一直都隱藏了實力。
細心想一想,這其實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為奧雷歐斯戰斗,只是倒霉被“吸血殺手”制住,為了保命不得不賣力罷了。指望這樣的手下忠勇無畏、赴湯蹈火,只能說明老板腦子壞了——或許“吸血殺手”姬神秋莎的情況也和他差不多,被洗腦和被脅迫,實際上沒什么區別。
但是現在,戰意高昂的斯圖盧特卻冒著死亡的危險,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
狂暴的魔力化作青黑的火焰,熊熊燃燒到幾乎映亮了夜空,可怕的壓力迎面而來,令我隱隱有窒息的感覺。
斯圖盧特這家伙,這次打算跟我來真的嗎?
戰斗狂什么的,最討厭了!
跟這種家伙戰斗,唯一的辦法就是拼命,只有比他更強,比他更狠,拿出比他更加兇暴的氣勢來,才能打敗他,獲得生存。
是的,失敗等于死亡,戰斗狂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當然我也一樣!
可恨啊!
你一個近乎不死身的高位死徒,跟我這血肉之軀的人類——好吧,說“人類”的確有點勉強——拼命?
無恥也得有個限度吶!
不過現在當然不是考慮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時候。
你要戰對吧?
你要拼命是吧?
那就來吧!
能量的差距不算什么,既然你鐵了心要死戰,那么就是現在,就在此地,死徒第六祖將要隕落!
這是唯一的結局!
我大笑著,將那張“狂戰士”的卡片掏了出來,迎風一晃,化為一柄雙手大劍。
雖然我比較喜歡使用斧頭,但是此刻心中卻有一個不知名的聲音在提醒我,一定要使用這件兵器。
銀色的劍身上布滿了點點金星,猶如滿天繁星一般,劍脊根部,兩位有著羽翼的女神面對面祈禱著,伸展的雙翼化為左右兩側的護手,劍柄在黝黑中透出血色,隱約還傳出一陣血腥氣味,顯然是浸潤了無數的鮮血。
我記得這柄劍!
下意識地一手握住劍柄,一手捏住護手,用力一轉。
雙手長劍“啪”的一聲裂開,化為四件武器,插在我面前的焦土上。
一桿可以折疊的長槍,一面邊緣鋒利如刀的小盾,一對擁有鋸齒劍脊的長短雙刀。
這柄劍的名字叫做“四式”,本來應該是另一個人的武器。
為什么會在我這里呢?
想不起來了…
但是和這柄劍同時出現的,還有幾段模模糊糊的記憶。
按照記憶里面的做法,我一聲呼嘯,四把武器同時鳴響,仿佛有生命一般飛了起來,在空中重新組合成那把大劍。
我握住大劍,對著高舉魔劍沖過來的黑騎士,揮出了記憶中的劍式。
從肩部開始,手臂急促地震動起來,這份震動不斷擴大,最后化為密集如網的漫天劍光。
高速劍!
猶如群星降落人間,劍網和赤焰交鋒之處,爆發了耀眼的光芒。
斯圖盧特這家伙,果然不愧是吸血鬼中最頂尖的高手,雖然在看到高速劍的剎那稍稍驚訝了一下,但他立刻就找出了高速劍的弱點,以點破面,憑借非凡的魔力和那把恐怖的魔劍,硬碰硬頂住了劍網,一步都沒有后退。
每一次雙劍相交,我的手腕上都傳來可怕的壓力,斯圖盧特的力量比我強得多,幾乎每一擊都會讓我感覺到手臂骨頭發出哀鳴。
如果我的力量稍稍弱一點的話,只怕第一劍就被他砍成兩段了吧?
好在我擋住了!
可是啊…稍稍有點可惜呢——如果他采取“暫避鋒芒”的做法,那么高速劍的劍速將會越來越快,最終將他吞沒。
哈…的確也不可能那么順利吧,畢竟是比我更強的家伙啊。
手上傳來劇烈的反震這意味著“四式”和魔劍正在瘋狂地撞擊著,每一次撞擊,都會給我們雙方以平等的壓力,我在力量上落了下風,但卻憑借劍式和武器的優勢,牢牢占據了場上的主動權。
這次我用的劍是堪稱“神秘”結晶的“寶具”,就算是生存千年的黑騎士,也不敢試試自己的鎧甲是否能夠扛得住它的鋒芒。
之前和他戰斗的時候,我的拳頭對他鎧甲,效果可是有點差勁的,他的鎧甲顯然也屬于寶具一類的東西,往往八成力道的拳頭敲上去,兩三成的力量就被化解為無形,從反震的強度感覺不過只相當于一半力量。這就是“神秘度”的差異,即使有靈力加持,我的拳頭充其量也只能算“準寶具”,面對真正擁有歷史和傳奇的寶具,效果就會大大削弱。
但是,“四式”不同!
它是貨真價實的寶具,而且是赫赫有名的一件!
它曾經追隨著擁有“煉獄”之名的魔女,一口氣斬殺數千人,將統治一片大陸的霸主幾乎從地圖上抹去。
古往今來,有如此戰績的寶具,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
就算是著名的“石中劍”或者“龍雀刀”,都沒有這么輝煌的戰績,也沒有如此恐怖的威名。
這樣的一件寶具,就憑那件我都認不出來的無名鎧甲,又怎么能夠抵擋得住?
就算斯圖盧特的魔劍再怎么厲害,在“傳奇”和“戰績”的領域,一樣無法與它匹敵。
果不其然,隨著數百次、上千次的雙劍相交,從魔劍上傳來的壓力雖然越來越強,逼得我不得不一步步后退,但劍身上的魔力卻漸漸開始減弱了,那股原本似乎連靈魂都能凍僵的陰寒邪氣,慢慢地已經削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雖然說作為“傳說具現”的寶具大多有自我恢復的能力,甚至就算損毀了也能夠重新塑形,但是如果再這么硬拼下去的話,一旦魔劍折斷,至少在相當長的時間里面,黑騎士就將不得不和我斗拳腳功夫了。
拳腳…嘿嘿!
這可不是有力量就行的!
連我都已經發覺的事情,斯圖盧特當然不可能沒發現,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異常的反應,依然揮舞著魔劍,狠狠地斬下來,似乎完全不把“魔劍可能會折斷”當回事。
這家伙…該不會已經發狂忘我了吧?
打倒這個份上,戰局已經很明朗:如果我可以在斯圖盧特恐怖的魔力和腕力下堅持得足夠久,堅持到魔劍不敵四式而折斷,那么勝的就必然是我;但是如果我堅持不到那個時候,那么我就會死。
結標幫不上我的忙,因為她正在被殘余的死徒們追得到處逃跑,在奧雷歐斯的詭異法術支持下,死徒們隨死隨生、綿綿不絕,雖然這些家伙在結標的空間傳送之下不堪一擊,可螞蟻多了也會咬死大象,何況結標自己并非以體能見長的戰士,無論她殺掉多少死徒,一轉眼就會復活出更多,但她自己只要挨上一下,不死也會重傷。
所以她已經只能依靠空間跳躍來躲避越來越多的死徒大軍,間或進行反擊,稍稍壓制一下死徒們的攻擊,盡可能拖延自己敗北的速度。
好在——只要我打敗了斯圖盧特,這些死徒就絕對不是問題。
有我頂在前面的話,放手施展次元斬的結標,解決掉這些死徒絕對沒問題!
所以——
我大吼一聲,將相當于十幾枚靈丸的靈力全部填入四式之中,銀白色的劍身發出耀眼的光芒,燃燒起金色的火焰。
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我曾記得有一位戰友,施展過一招很適合目前形勢的技藝。
“四式!”
高呼著寶具的名字,我激發出了這把染血之劍全部的威力。
這是唯有寶具才能做到的事情,真名解放。
斯圖盧特也毫不示弱,同樣擺出重斬的架勢,念出了魔劍的真名。
“真性惡魔!”
青黑和赤紅的火焰一下子全部收攏到魔劍之中,那把已經出現了不少裂紋的魔劍霎那間化為一道赤紅的流光,迎著我的金銀劍光砍了過來。
我只覺得一股無可抵御的強大力量迎面而來,手腕一陣發麻,血劍四式幾乎把握不住、脫手飛出,腳下也站立不穩,踉踉蹌蹌退出了十幾步,胸口處更是氣血翻滾,咽喉里傳來腥甜的味道 ,眼前更是陣陣發黑,顯然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
但是,從劍上傳來觸感卻告訴我,我贏了!
喘息一陣,抬頭看去,黑騎士提著只剩半截的魔劍,用那雙猶如火焰般燃燒的眼睛,從頭盔之下看著我。
“差了一點。”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惋惜,卻又有幾分輕松,“如果我之前有好好磨練武藝,而不是只依靠魔力來戰斗——不對,即使如此,如果剛才早一點對拼這一下的話…也不對,那樣的話,就失去一個好對手了…”
他用斷裂的魔劍行了個劍禮,然后將它插回劍鞘,身影漸漸變得透明。
“我需要十年時間來復活,復活之后還需要一兩年的時間恢復到巔峰狀態——真性惡魔也需要差不多這么久的時間來復蘇。”
“所以,約定一下吧,十二年后,我們再較量一次。”
當他終于化為無數光點,消散在空氣中之后,我耳邊還回響著他的話音。
“十二年后的我會遠比現在更強,希望到時候你依然能夠予我以如此滿意的戰斗。”
十二年后?
我摸了摸胸口那道幾乎將我開膛的傷痕——這是剛才那一擊留下的——苦笑著嘆了口氣。
眼前這一關還不知道能不能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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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騎士悲劇了。
話說,堂堂的死徒第六祖,就是因為被姬神秋莎的血影響了,結果居然輸給了一個實力不如自己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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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一段時間呢,我可不想像斯圖盧特這笨鳥那樣,稀里糊涂就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