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么時候,列車里面都是一如既往的景象。
雖然乘客的相貌千變萬化,但他們和我沒什么交情,我也不打算理會他們在干什么——比方說,那對縮在角落里面調情的高中生…
“浪馬…這樣…不好吧…”
“沒關系的,環…”
“可是…”
“沒關系的,環,當他們都是蔬菜就好。”
“嗯~~”
喂喂,作為一顆蔬菜,我有話要說!
雖然說在任何地方上演激情戲,是情侶的特權,但是你們至少應該注意一下場合啊!我是無所謂啦,可周圍那群熱血沸騰的去死去死團員們,都已經怒發沖冠,眼看就要爆炸了哦…
幾分鐘后,肥肥胖胖的去死去死團員們依然只是在朝那對男女怒目而視,倒是兩個上來調戲的流氓倒在了地上。
具體經過是這樣的:這兩個流氓從另外一節車廂走過來,看到了正在調情的男女——那個女孩長得不錯,于是他們就上來調戲,先是說了兩三句下流話,不過那對男女沒有理睬,于是他們打算更進一步,伸手去摸那個女孩,結果男孩跳起來,用肘擊放倒了一個,又拽住另外一個的頭發,狠狠地膝撞了兩下,結果地上就多了兩堆不可燃垃圾。
…這個叫浪馬的小子,練的是泰拳吧?功夫不錯啊!難怪敢在禽獸遍布的列車上玩這種花樣…
這段小小的插曲讓無聊的旅行稍稍多了點趣味,可惜的是沒過多久,那對情侶就下了車,于是列車里面又恢復了寂靜和無聊。
唉——日本不是有很多公車之狼嗎?為什么不出來兩只啊?讓我練練拳腳也好…
這樣胡思亂想著,我倚在座位上,漸漸睡熟。
一陣驚呼聲將我吵醒,睜開眼睛,只見一群拿著各式相機的年輕人正大呼小叫,朝著車窗外接連按下快門,神情極為興奮。
車窗外面,一片皚皚白雪。
遠處的山川、近處的樹林、身后的鄉鎮、前方的車站…全部都籠罩在無邊無際的銀白之中。
北海道的雪景,的確讓人贊嘆不已啊!
“旅客們請注意,本次列車將于三分鐘后抵達東木町車站,請需要下車的旅客做好準備。”
當乘務員柔和的嗓音傳來的時候,車廂內的氣氛達到了一個高_潮,攝影迷們紛紛尋找著合適的位置,準備趁列車停靠的那段時間,好好地拍上幾張照片。他們在車廂里面來回奔跑,不時舉起相機試試鏡頭。更有不少人作出了下車的準備——因為東木町的雪景,就是他們此行的目標。
真是一群單純到可愛的家伙!
他們大約不知道,這個名為東木町的小鎮,可不僅僅是個旅游看雪景的地方哦…
兩百年來,這里一直在進行著名為“圣杯戰爭”的魔法大戰。每隔六十年,七位魔術師就會召喚出名為從者的英靈,以彼此的生命為賭注,展開激烈的死斗。失敗者的生命和靈魂都將被籠罩整個東木町的巨大魔法陣吸收,最后讓傳說中能夠實現一切愿望的寶物“圣杯”出現在人間。
直截了當的說,圣杯戰爭就是七個魔術師爭奪一個愿望,死掉六個之后,剩下的那個就可以實現愿望。
而我之所以會拋下需要保護的千鳥要,前往東木町,也正是為了獲取這個愿望。
“不可能成功的,圣杯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在我告知此事,拜托三鷹老師幫忙保護千鳥要一段時間的時候,他很不屑地說,“要是真的那么好用,我們怎么可能不去奪取它!區區東木町御三家,我一個哈欠就能把他們吹到巴西去!(在地球上,巴西位于日本的“背面”,相隔兩萬公里)別人不說,萊拉——你也知道她吧?神之手、穿越聯盟的創始人、真理的護衛者,以實力而言可能比我更強,她當年因為丈夫不幸身亡,辣手屠滅歐洲魔法協會,男女老幼親戚朋友一個不留,最后逼得魔法師們改稱魔術師,魔法師協會改稱時鐘塔,龜縮在倫敦不敢外出…”
“如果圣杯真的能夠實現愿望,你認為她不會出手搶奪?”
他這么一說,我立刻想起了那位遺世獨立、寂寥平和的前輩。
但是,三鷹老師所不知道的是:據紗織前輩所說,“復活能力”也是有極限的,無論她或者別的強者,都只能復活那些“無關痛癢”的路人甲乙丙丁,像《灼眼的夏娜主角坂井悠二這種重要的人物,她就無能為力了——萊拉女士的丈夫阿爾方斯和他的哥哥愛德華,是《鋼之煉金術師的主角,同樣屬于無法復活的對象。
她之所以不去爭奪圣杯,大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圣杯或許可以一次復活很多人,但是卻不可能復活紗織前輩都救不了的人——那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小鎮里面的“火炬”們,都只是些與劇情毫無關系的路人啊,或許那個“圣杯”真的能夠復活他們呢…
抱著這樣的希望,我終于還是乘上了前往東木町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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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慢慢停下,攝影迷們抓緊時間,開始拍攝雪景。
提起旅行箱,我隨著人流,走下了火車。
這個正在紛紛揚揚下著大雪的小鎮,比我生活的鎮子要熱鬧幾分。作為一個旅游城市,“雪”是東木町的特色景點,因為這幾天這一帶正好下雪的緣故,多了不少游客,遠道而來的旅行者們,為原本平靜的雪國增添了不少活力。和遍布著火炬,稍稍有點冷清的城鎮相比,實在有著天壤之別。
果然,風景的本質還是在于人,明明是相差無幾的小鎮,卻因為人的不同,呈現出截然相反的氣質。
站在月臺上,我注視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一步都沒有前進。
在我前方不遠處,就是籠罩著整個東木町的巨大魔法陣。
“你下了火車之后,不要離開月臺,因為那是魔法陣唯一沒有波及的地方,我會派人來接你。”
邀請我前來助戰的間桐櫻,是這么對我說的。
昨天晚上,正當我在小鎮里面巡邏的時候,突然一個從無印象的號碼打來電話。曾經和我有一面之緣的穿越者間桐櫻,邀請我前往東木町,幫助她贏得圣杯戰爭,而報酬就是那個愿望。
“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沒有什么需要實現的愿望。”她有些軟弱地說,“圣杯戰爭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根本不想參加——但是我沒有選擇…我只是不想這么死掉罷了。”
“為什么你會突然來聯系我?”這是我當時唯一的疑問,“我們不過一面之交罷了。”
“因為你是穿越同伴里面,唯一有可能來幫我的。”
“什么意思?”
“穿越者雖然很多,但是擁有較高武力的卻并不多;這些人里面,會為了那個愿望拼命的人則更加的少;最后,不會被‘劇情’或者‘愛好’所影響的人,幾乎就是沒有——除了你。”
“前兩句都很好理解,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我所在的動漫,是一部近年來很紅的名作,我所要面對的敵人,很多都是在動漫愛好者中極有人氣的,比如說SABER或者凜…穿越者面對她們的時候,很可能會因為過去的愛好和印象,做出錯誤的判斷…”
“而我呢,穿越之前是一個幾乎和這些新動漫完全絕緣的落伍老家伙,所以無論對方是多么受歡迎、多么有人氣的角色,我都可以照殺不誤,對吧?”
“沒錯。”
我稍稍考慮了幾分鐘,就接受了她的請求。
“最后一個問題,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情況的?”
“萊拉前輩告訴我的。”
又是她…上次的食人妖魔事件,這次的圣杯戰爭事件…這位前輩還真是個熱心人…
于是,我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三鷹老師家,把還沒起床的他吵醒,拜托了保鏢的工作,然后提著旅行箱,乘上了前往北海道的頭班列車。
上次在萊拉前輩家見到間桐櫻的時候,她身上的靈力——或者說魔力——的確比我強不少,但我現在比那時進步了許多,估計即使不能超越她,至少也已經不輸給她。何況我是武者、她是魔法師,靈力并不代表戰斗力,只看那種軟弱的態度,就知道她并沒有太多的戰斗經驗。
雖然七選一的圣杯戰爭兇險萬分,但是如果我要面對的敵人都和她差不多的話,那么獲勝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這種信心,在我看到那個相貌英俊卻精神萎靡的藍發青年之后,變得更加堅定。
他叫間桐慎二,是間桐櫻的哥哥,間桐家族的長子,但是他身上的靈光卻薄弱到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的地步,令人難以想象他居然是一個魔法師家族的繼承人——對了,間桐櫻是間桐房地產集團的社長,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會是間桐家族的領袖…在男尊女卑之風依然盛行、女性往往婚后就會放棄事業成為家庭主婦的日本,如果不是兄妹之間的能力相差太大,這種事情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按照一般的規律,擁有穿越異能的我們,都會比原先的“角色”要強大許多,莫非間桐慎二才是東木町魔法師們的正常水平?
那樣的話,勝利簡直唾手可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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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還是放棄了編寫一首詞牌,來作為第四卷每章標題的計劃。
因為,編寫詞牌,實在是太難了!
我為自己淺薄的文化能力而羞恥…
不要奇怪主角對圣杯戰爭的理解為何出現偏差,因為他知道的資料就是不完整的,比方說他不知道圣杯已經被污染了,也不知道某個呆毛女劍士擁有完全防御的寶具“阿瓦隆”,更不知道一位塊頭比他更高大的古希臘大叔有十二條命…當然,這些都會發生偏差,所以知道不知道,倒也無所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