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曉寒的勇氣幾乎都用光了。
在花夫人的“威逼”下,她的聲音變得跟蚊子哼哼一般。
“昨日我去找蕭姵…然后就中暑暈倒了…是桓際幫了我…”
花曉寒很清楚母親不中意桓家,想要她答應自己嫁給桓際,就必須得下猛藥。
可這藥若是下得太猛,母親之前對桓際的那些好感就會蕩然無存。
而且桓際本來就是在幫忙而非冒犯,她絕不能往他身上潑臟水。
花夫人的面色明顯好看了許多。
“這事兒還有沒有其他人看見?”
花曉寒抿抿嘴,娘果然還是不死心。
“麒麟衛最近都沒有訓練,駐地基本上沒有,大約…應該沒有人看見。”
花夫人一口氣堵在了喉嚨處。
大約?應該?
麒麟衛是沒有訓練,但并非每一名隊員都如同輕寒這樣有家可回。
有很大一部分隊員家中已經沒落,此次并沒有隨陛下前來行宮避暑。
雖說男孩子好動閑不住,可誰敢保證沒有一兩條漏網之魚?
備不住就有人看見了昨日的事情,一旦傳揚出去,曉寒…
她撫著胸口順了順氣,一把拉起花曉寒:“走,跟娘一起去找那小子。”
“欸——”花侯趕緊攔住母女二人:“夫人,你就這么去啊?”
花夫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家常衣裙,的確是不夠正式莊重。
她松開花曉寒的手:“那我去換衣裳。”
花侯拉住她:“為夫說的不是衣裳,而是你的態度。
你這架勢一看就是要去找人算賬,會把事情搞砸的。
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咱們若是不拿人家孩子當兒子,又豈能指望人家好好待咱們曉寒?”
花夫人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
“侯爺的話是有道理,可我聽著就是有些不舒服。
曉寒的婚事的確是急,但她又不是嫁不出去,搞得像是我們要求著桓際娶她一樣!”
“夫人聽我一言。”花侯再次把她拉回椅子上坐好:“教導女婿是岳父的職責,為夫這般疼愛曉寒,怎么可能讓她吃虧?
事急從權,咱們先把婚事定下來,其他事情可以慢慢來嘛。
桓際那孩子生性純良,你要相信為夫能把他教好。”
花夫人不依不饒道:“這話可是你說的,倘若曉寒將來過得不好,我絕不會放過你。”
花侯的小心肝顫了顫,忙道:“夫人,若非曉寒有這樣的想法,為夫其實也沒有想到桓際,畢竟桓家的確是復雜了一點。
而且太后還說,榮王也在打桓際的主意,所以咱們下手得快。”
“此話當真?”花夫人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這還能有假?榮王的兩個女兒這一兩日就要抵達京城了。”
“兩個女兒?他這是勢在必得啊!”
“榮王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他如此看好桓際,不也恰好證明這小子的確很不錯么。”
花曉寒的心提了起來。
什么?榮王竟也在打桓際的主意?
要是讓那家伙知曉這件事,他的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
花夫人這才有些著急了。
“侯爺,妾身是個急脾氣,昨日又…這事兒還得你去辦。
現在還不到未時,咱們抓緊時間,今日就把事情給定下來!”
她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昨日就對桓際熱情一些,搞得現在進退兩難。
“桓家的長輩皆不在京城,為夫總不好直接去和桓際談吧?”
花夫人想了想:“咱們索性托個媒人去和桓二公子談。
桓家長輩不在京里,二公子是桓際的長兄,替他做主也算說得過去。”
花侯道:“夫人的想法不錯,但咱們該托誰做這個媒人呢?”
花曉寒聽得有些不耐煩了。
照她的想法,最該去和桓際談的人不該是父母,更不該是什么媒人,而是她自己。
她想知道桓際那家伙有沒有一點點喜歡她。
若是不喜歡,爹娘就算是請陛下做這個媒人又有什么用?
萬一那家伙犯了牛脾氣,爹娘豈不是要跟著自己一起丟臉?
她湊到父母身邊:“要不我去?”
“胡說八道什么!”花夫人拍了她一下:“哪兒有女孩子自個兒去談婚事的?”
“那我去找蕭姵,讓她做這個媒人。”
花侯笑道:“凈說孩子話,小九和桓二公子都快定親了,怎好出面替你做媒?”
花夫人道:“這件事托別人我可不放心,還是去請蕭家的夫人們。
三夫人和四老夫人不合適出面,我去請二夫人。”
花侯點點頭:“蕭二夫人是個熱心腸,一定愿意幫咱們這個忙。
夫人趕緊去換衣裳,待會兒時間不夠用了。”
花夫人應了一聲,急忙換衣裳去了。
不過盞茶的工夫,她已經收拾妥當,帶著兩名丫鬟離開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父女二人。
花侯松了口氣,歪靠在椅子上看著小女兒。
“曉寒,你同為父說句實話,方才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花曉寒紅著臉道:“您指的是哪一句?”
“小鬼丫頭!”花侯笑罵了一句:“為父的確是看上了桓際做女婿,但首先還得你自己喜歡。
桓家復雜是事實,你母親不愿意你嫁過去也是為了你好,所以你一定要考慮清楚。”
花曉寒嘟著嘴道:“您都讓娘去請媒人了,我還考慮什么嘛。”
花侯嘆道:“曉寒,這件事是為父對不住你,就算你不喜歡桓際,我恐怕也只能把你嫁給他。”
“爹爹?”花曉寒吃了一驚。
她是爹娘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包括婚姻大事,得到的承諾都是隨她自己的心意,父母絕不勉強。
花侯道:“想必你也看出來了,為父一直都很喜歡桓際,想要把你嫁給他。
即便你母親反對,我也一直沒有放棄最初的想法。
尤其是小九的婚事定下之后,我對這樁婚事就更加看好。”
花曉寒腦海中靈光一現,湊上前拽住花侯的袖子:“哦,我知道了!爹爹方才是在哄騙我和娘,太后根本沒有打算給我和魏鳶指婚!”
花侯苦笑道:“為父怎會舍得拿你的終身大事來耍心眼。
太后想指婚是真的,我只不過順水推舟,趁機讓你母親接受桓際罷了。
曉寒,做這個決定之前沒有征求你的意見,為父心里著實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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