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九歸家,不急面圣
蕭姵縱身躍上桑璞的坐騎。
只見四面八方的百姓如潮涌一般朝車隊圍攏過來，周遭立刻變得水泄不通。
桓郁在她耳邊輕笑道：“時隔三年，京中百姓依舊惦記著九爺，果真是…”
他的聲音很快就被嘈雜的人聲淹沒。
蕭姵的頭皮有些發麻。
小姑姑得救了，可自己付出的代價似乎有些大啊…
她盡力保持著笑容抱了抱拳：“離京兩年多，諸位竟還記得蕭某。”
距離最近的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搶著與她說話。
“九爺，幾年未見，您老的風采更勝從前！”
“九爺，您老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九爺，有空到小店坐坐…”
“九爺…”
蕭姵真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幾年不見，百姓們的習慣一點都沒有變。
“您老”這個稱呼，她聽了還是會起雞皮疙瘩。
桓郁上前替她向百姓們解釋了一番。
“九爺旅途勞頓，改日再與諸位敘舊。”
百姓中有認識他的，又圍著他說了起來。
桓郁使出渾身解數，嘴巴都說干了才讓百姓們各自散去。
蕭姵一抖馬韁，駿馬腳步輕盈地跑到了蕭思怡的馬車旁。
譚氏是外鄉人，只知弋陽郡主是蕭思怡的侄女，哪里知道百姓們口中的“九爺”是哪位。
她見自己好不同意才鬧出的動靜，因為這小子的到來功虧一簣，恨不能把他從馬背上拉下來暴揍一頓。
沉煙剛想出聲，被蕭思怡一把拉住了。
蕭姵拉住馬，居高臨下地看著譚氏。
“你這婦人好生奇怪，爺與你素昧平生，你這般瞪著爺做甚？”
興許是她氣勢太足，譚氏突然感覺自己像是矮了一截。
她眼珠子轉了轉。
百姓們已經散去，對方人多勢眾，自己繼續吵鬧毫無意義。
萬一遭了他們的毒手，連個申冤的地方都沒有！
她瞅準了退路就打算開溜。
蕭姵怎可能會給她這種機會，她給將軍府的護衛們打了個手勢。
譚氏很快就被打暈扔進了另一輛馬車。
“小姑姑——”蕭姵跳下馬背，上前行了個禮。
不等蕭思怡說話，四老夫人蘭氏大半個身子都從車廂里探了出來。
“小九，你…”剛說了三個字，她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蕭姵趕緊上前扶住她：“四叔祖母，我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您千萬別激動。”
蘭氏戳了她的額頭一下：“你這貧嘴孩子，還不趕緊上來！”
“哎！”蕭姵應了一聲，蹭地跳上了馬車。
蕭思怡拉著她的手：“小九，你怎的突然就回來了？”
蕭姵道：“想你們了。”
蘭氏用帕子一邊擦眼淚一邊道：“又拿話哄人，你若是真想我們，出嫁快三年了一次都不回來？”
蕭姵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四叔祖母不是個能擔事兒的人，所以好些要緊事都刻意瞞著沒讓她知曉。
如今她這般埋怨，自己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蕭思怡忙替她解圍：“娘，咱們還在大街上呢，您有話回府再說嘛！”
蘭氏抿抿嘴不說話了，眼睛卻還是只看著蕭姵。
蕭思怡笑著問道：“小九，你是要直接回國公府住，還是要先去郡公府？”
蕭姵是出嫁女，按規矩自然是要住在郡公府，去國公府只能算是做客了。
但蕭家人一向寵她，出嫁后又一直沒有回來過，去國公府住一段也合情合理。
蕭姵道：“肯定是要回郡公府住的，但今日是二嬸的壽辰，就先去一趟國公府。”
蘭氏又戳了她一指頭：“這小丫頭還算有良心，你二嬸沒有白疼你一場。”
桓郁指揮護衛們重新歸置了一下車隊。
行李和永王被送去了郡公府，他和桓際夫婦以及花輕寒則帶著孩子們一起去了郡公府。
二夫人洪氏今年四十歲，也算個整壽，因此今年的壽宴比往年辦得更加熱鬧。
雖然已經事事齊備，凌氏還是帶著管事媽媽們四處檢查了一遍。
正準備歇一歇，就見門房一臉喜色地來稟報，說郡主和九姑爺回來了。
凌氏大喜，忙吩咐丫鬟們去告知各房主子，她自己則親自迎了出去。
蕭炫和淳于伊成婚后，三夫人聶氏隨他們夫妻一起去了雁門郡。
但三房的缺席，并沒有影響國公府的熱鬧。
蕭姵一行人隨凌氏來到二門處，一大群孩子就把他們圍住了。
十歲的蕭瑞和八歲的蕭瑯已經有了大孩子的模樣，加上蕭姵的一群小外甥，把她的腦袋都給吵暈了。
蕭瑞拽著蕭姵的胳膊努力伸長脖子往后看：“小九姑，我聽父親說你給我們生了三個小表弟，還有花家姑姑的小表妹，他們都在哪兒吶？”
他這一帶頭，其他孩子們也吵著要看表弟表妹。
蕭姵揪著他的臉蛋：“你們這些臭小子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小九姑趕了一個月的路，就不能讓我去洗漱休息一下？”
凌氏見她的確是有些困倦，便對孩子們道：“別以為今日長輩做壽你們就可以躲懶，先回去把功課做完！”
蕭瑞等人不敢違逆她的意思，但還是尋到乳娘們，看了熟睡中的四個寶一眼，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蕭姵和桓郁回了鹔鹴園，桓郁和花家兄妹跟隨凌氏去了客院。
洗漱更衣后，蕭燦來了鹔鹴園。
“二哥——”蕭姵紅著眼睛撲進了他懷中。
蕭燦心里酸酸的，輕輕拍著她的肩背。
在他印象中，小九活潑開朗堅強好勝，在他這個長兄面前不時耍個小心眼，甚至還會耍賴皮。
但如今日這樣有些“脆弱”的表現，還真是第一次。
大大咧咧的孩子一旦有了心事，越發讓人心疼。
“小九，有什么委屈就對二哥說，二哥替你做主。”
蕭姵吸了吸鼻子，從他懷里退了出來。
桓郁這才上前行禮：“見過二哥。”
蕭燦笑著點點頭：“妹夫總算是平安歸來，我們也可以安心了。
對了，你們倆打算什么時候進宮面圣？”
蕭姵撇撇嘴道：“不急，我先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好再說。
反正我回京鬧出了這么大的陣仗，陛下若是想見我自然會傳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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