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黃沙漫卷,旌旗飄揚,槍林搖曳,戰馬嘶鳴。
偌大的平原上,冉閔率領著一千多的破軍營的銳士縱橫馳騁,宛如畫卷上一股紅色的潑墨,妖嬈而充滿了肅殺之氣。
望著眼前這令人窒息的一幕,對面的趙軍方陣中,一名士卒不禁咽了一口唾沫,不自覺地攥緊了手里的槍桿,這大寒的天氣,他卻是忍不住汗流浹背,額頭上都冒出了絲絲的冷汗。
大地在震顫!
鐵蹄所踏之處,黃沙陣陣,迷了人的眼睛,卻阻擋不了魏軍鐵騎前進的方向!
“盾牌陣!”隨著石琨打手一揮,趙軍的方陣那里,頓時從中間的空隙那里沖出來一隊又一隊的盾牌手。
這些盾牌手拿著長方形的盾牌,盾的中央向外凸出,形似龜背,內面有數根系帶,稱為“挽手”,以便使用時抓握。
偌大的長方形盾牌上雕琢著饕鬄的形狀,丑惡、兇殘,充滿了暴戾之氣。
“鐺鐺鐺!…”盾牌手們手持盾牌砸到了地上,濺起了一股煙塵的同時,還掩護住了自己的身體。
偌大的盾牌陣,就好像是一堵厚實的墻壁,橫陳在破軍營的面前!
破軍營的將士們就跟沖在最前面的主帥冉閔一般,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殺呀!”
冉閔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雙刃矛,這是射箭的信號。跟隨在背后的將士頓時從馬鞍上別著的箭壺里抽出來羽翎箭,張弓搭箭,亂箭射出。
一時之間,如蝗蟲一般的箭矢漫天而下,伴著“嗖嗖嗖”的聲響,箭矢射到了趙軍的方陣里面。
“叮叮當當!…”箭矢落到了盾牌上,頓時翻飛到了地上。
“噗嗤嗤!…”箭矢射中了那些倒霉催的的士卒,一時之間,他們中箭倒地,眼睛被射瞎的,血流如注,捂著羽翎箭哀嚎不止。
“轟隆隆!…”冉閔統率著千余鐵騎兵近了,更近了。
三百步!
二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一下子,對面的趙軍方陣便死傷了數百名士卒,不過鮮血與死亡,卻更是激起了趙軍將士那一腔熱血。
“放箭!”
石琨也不甘示弱,命令弓箭手在軍陣中射箭,一時之間,亂箭齊發,要射亂沖擊而來的魏軍鐵騎兵的陣腳。
但是,破軍營畢竟是天下強軍,銳不可當。
面對著破空而來的箭雨,他們一個個揮動手中的破城大戟,將飛射而來的箭矢打落,然后繼續突擊。
當然了,也有技藝不精或者是比較倒霉催的銳士,被射中了手臂或者胸腔的,能忍住還好,忍不住可要摔下馬死掉了!
而這么一沖擊,實際上死在趙軍弓箭手的第一波箭雨下的人不超過十個!這足以證明破軍營的強悍戰斗力!
“沖啊!”
冉閔好似一頭掙破了鎖鏈禁錮的雄獅,騎著坐騎赤馬朱龍一躍而起,揮動雙刃矛,騰在半空中,極通靈性的赤馬朱龍撒開腳蹄子,一腳便踹翻了厚實的盾牌,然后冉閔便借力打力,揮動雙刃矛,一矛便挑飛了那個持盾的敵人!
“啊!…”那個趙卒還沒反應過來,眼中還透著迷惘、驚詫、震撼的神色,身子就已經被挑飛了起來,他在彌留之際,依稀還能看見自己的胸腔“噗嗤”的一聲噴灑出了滾燙的熱血!
冉閔可不管那么多,血染征袍,他還是一揮手中的雙刃矛,率先突入了敵陣中。
而破軍營的銳士們也是爭先恐后,用盡了辦法闖入敵陣。
“殺呀!”
“喝!”
有力大無窮的猛士揮動大鐵錘,或者是流星錘,直接砸到了盾牌上,頓時砸到了不堪重負的盾牌,將手持盾牌的敵人活生生地砸得腦袋開花,血漿四濺。
而那些馬術精湛的銳士,則是幾個人拉起幾條鎖鏈,直接拉到盾牌陣上,就跟捕魚的漁網一般,頓時依靠戰馬強悍的沖刺,以及自身的力氣把盾牌拉倒!
“轟隆隆!…”看似堅固的盾牌陣隨之土崩瓦解!
殺入趙軍的方陣之后,然后便揮動著手中的雙刃矛,左右沖殺,手下無一合之敵!但凡是與冉閔接觸過的敵人,無一不被殺死!
“吁!”
“轟隆!…”
有的銳士殺入了敵陣,但是碰上了絆馬索或者是鐵蒺藜,就不得不摔下來戰馬,運氣好的還能短兵相接,與之搏殺,但是運氣差的,或者是馬術功夫還沒練到家的基本上只能等死,被亂刃分尸了!
絆馬索不必贅言,但是這鐵蒺藜卻是致命的,在古代戰爭中,將鐵蒺藜撒布在地,用以遲滯敵軍行動。有的鐵蒺藜中心有孔,可用繩串連,以便敷設和收取。
華夏在戰國時期已使用鐵蒺藜。
魏軍擺的是一字長蛇陣,而要破之,則必須“揪其首,夾其尾,斬其腰”!
所以王朗和張舉隨之各自率領五千精兵從左右兩翼殺出,包圍了魏軍鐵騎兵的去路,但是破軍營的目的在于前進,所以并未理睬。
真正讓破軍營忌憚的,乃是呼延盛帶領的五千重甲騎兵,這重甲騎兵的沖擊力十分強悍,而是徑直往魏軍所擺的一字長蛇陣中沖擊。
“噗嗤嗤!…”
饒是面對強悍的重甲騎兵,破軍營的銳士們那是一點都不慫的,直接分開一隊人馬上去懟。
“不好!冉賊的目標是…大都督!”
看見冉閔率領著兵馬直奔自家的中軍大纛而去,呼延盛大呼不妙。
這個時候,石琨也發現冉閔的目標是自己,他這是要斬將奪旗呀!
但是石琨一點都不慌,雖然冉閔氣勢洶洶的殺過來,但是距離自己尚且有二百步的距離,中間還隔著這么多的兵馬,難道自己還不能從容調度嗎?
“大都督!冉賊殺過來了!快轉移吧!”
聽見部下的勸告,石琨也是微微頷首,隨之拉開馬頭,便直奔一側的方陣而去。
而冉閔怎能容忍到嘴的鴨子飛了呢?
“眾將隨我沖殺!”
冉閔更是身先士卒,勇不可當,幾乎是每揮動一下雙刃矛,都能帶走一兩個敵人的性命,他就像是一臺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但凡是敢擋在他前行的道路上的敵人,都無一不被戳了一個血窟窿殺死!看書室wap.kanshu侍 而護佑在冉閔兩翼的銳士亦是兇悍得很,都是一槍戳死一個敵人,或者是一刀砍死一個敵人的,動作十分的干凈利落!
看著冉閔又朝著自己殺了過來,而且動作越來越近,石琨嚇了一跳,連忙拍馬往一邊的方陣跑過去。
石琨逃跑,冉閔就跟在后邊追,哪怕石琨已經逃出了方陣,冉閔還是窮追不舍的,直殺得衣甲上都沾染了鮮血,宛如一個“血人”!
冉閔已經帶著千余破軍營的銳士殺了三進三出,還剩八百銳士的時候,已經追到了石琨的跟前,石琨連忙招呼附近的親衛:“攔住他!快點攔住他!”
“冉賊!休走!”張舉騎馬挺槍而來!
“擋我者死!“
冉閔的動作簡單粗暴,見到擋在自己身前的張舉,二話不說,直接揮動雙刃矛刺向了張舉的面頰。后者猝然,回過長槍格擋了一下,但冉閔隨之而來的攻勢,宛如疾風驟雨一般,張舉已經招架不住了。
“唰!”
“啊!…”
張舉慘叫了一聲,冉閔一個過背刺,直接一矛劃破了張舉的咽喉!
張舉死了!
尸體被丟到了地上,還不時的抽搐了一下,只不過隨后便被丟到了地上,跟死狗一樣,尸體慘不忍睹!
見到這一幕,石琨是心驚肉跳,拍著馬屁股準備再次逃亡,不料眼疾手快的冉閔直接擲出了雙刃矛。
“噗嗤!”
雙刃矛穿胸而過,石琨被這巨大的沖擊力打下了馬背,隨之雙刃矛的矛頭插在了地上,石琨猝死!
石琨的尸體連著雙刃矛,被懸于半空,血流如注,但還沒有完全失去生機!
“嗆啷”的一聲,冉閔直接拔出了手中的長劍,高聲道:“石琨已死!投降不殺!”
一名魏軍銳士見狀,立即沖過去殺死了旗手,揮劍砍斷了屬于石琨的中軍大纛!
“石琨已死!投降不殺!”
見到中軍大纛已經倒下,所有的趙軍將士頓時亂作一團,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
而剩下的破軍營的銳士連忙高呼,以響應冉閔的喊叫。
這時,早已在城門口等候多時的上萬魏軍將士頓時殺出來,城門被轟然敞開,他們踏過了吊橋,跨出了城門,殺向了已經群龍無首的趙軍。
一手扶在垛口上的秦牧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感慨道:“以一千對七萬,大破之。此一戰,大王與破軍營必將揚名海內,載于史冊,千古傳唱啊!”
“殺呀!”
四面八方殺出了不計其數的魏軍士卒,加上主帥已死,已經群龍無首的趙軍頓時四散而逃,有的趕緊丟了武器,跪下來投降,有的垂死掙扎,都被殺掉了,幸運的人可以落荒而逃,倒霉的就要被亂刃分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