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就等你這句話了
咖啡館內，名為牛文龍的老實人看著手上的合同發著呆。
抬起頭，牛文龍看了看眼眸深邃的張瑟。
對于手中的這份合同，他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簽......
牛文龍有種感覺，他覺得只要自己一簽下這份合同，那自己這輩子恐怕都下不了賊船了......
“瑟子......我......”
老牛欲言又止…
“老牛。”
牛文龍話未說完，直接被張瑟打斷。
“老牛，你有夢想嗎？”
“......”
不知道為什么，當這句正經的話從張瑟的嘴里說出的時候，盡管老牛心中有種滿滿的違和感。
可是，老牛還是為之一振。
這憂郁而又深邃的眼神、這淡然的語氣，還有昨晚那一首“像我這樣的人”。
或許，在小瑟子年輕的外表下，真的有一顆滄桑的心。
不過也是，如果沒有那么一刻飽經歲月滄桑的心，如果不是被生活扇了無數的巴掌，又怎么能寫出那么叩擊人心的曲調與歌詞呢？
“瑟子！我有！”
“那老牛！你的夢想是什么？”
“我的夢想......”老牛那原本高光的眼神漸漸地失落下去。
是啊，我也是有夢想的，我曾經夢想好好做出一番成績，在帝都十八環外買一套房子，買一輛不算太貴但是也不算便宜的車子。
我曾經夢想過在自己參與動畫中，拍出“愛你”的形狀。
等到自己和小晴都老了，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在老的時候，和小晴一起賣賣電腦......
可是現在，小晴跟別人跑了......
“老牛，我知道，你是一個很純情的人！”
“不，瑟子，你不知道！”
“不！我知道！因為，我也是一個很純情的人！雖然我沒有被綠過。”
老牛眉頭微微抽動，他很想多點幾杯最貴的咖啡報復張瑟......
“但是老牛，男人！生活要想過得去，頭上總得來點綠，當然了，我就算了…
不過不就是一個小晴嗎？是她錯過了你，而不是你錯過了她！是她錯過了你這么一個好男人！”
聽著張瑟深情地胡說八道，老牛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
這個樸素的哥們覺得，張瑟好像說的有道理！
“老牛，你試想一下，如果你從此一蹶不振，那個女人會怎么嘲笑你？她會覺得，當年她離開你的決定是正確的，她會覺得你配不上她！”
“老牛！身為一個純爺們！身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東北漢子！老牛！你告訴我！你能忍得住被一個女人這么瞧不起嗎？”
“瑟子......”
“嗯？”
“我是南方的......”
“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逆襲！我們要崛起！我們要用我們的雙手，去成就我們的夢想！”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今天敢欺負你窮，明天，你就要拿鈔票砸她的臉！你要讓她知道，她錯過的不只是一個優秀的好男人。
更是一個億！”
“我......”老牛眼神微動。
他被感動了。
張瑟的話句句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是啊！
我不能低沉！我要加油！
當年馬蕓不就是白手起家的嗎？人家不也創造了一個商業帝國嗎？
為什么自己不行？
瑟子雖然不知道是怎么考上帝都大學的，但是也好歹也是帝都大學的本科生啊！
自己同樣也是一流的傳媒大學畢業的，為什么就不行呢？
男人！怎么能不行呢？！
老牛深深地抓著張瑟的手：
“瑟子，我知道了，從今天開始，我就跟你混了！我要那對狗男女知道，他們這是我昨天的磨難，明天的我會更加的強大！”
“你剛剛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錯過一個優秀的好男人？”
“不是這句，上一句。”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沒錯！莫欺少年窮！不久的將來，我要讓那對狗男女知道，什么叫做恐怖如斯！瑟子！筆墨伺候！”
“就等你這句話了！”
張瑟從口袋里摸出一根剛剛從隔壁文具店打折促銷買的八毛錢一支的碳素黑筆，拔出筆蓋，張瑟如同交接儀式般交到了老牛的手上。
深呼吸一口氣，老牛看都沒看合同，直接在合同上簽上名字。
“瑟子。”
“簽好了？”
“不是，這支筆怎么出不了水啊？”
“......”
向服務員借了一支黑筆，老牛終于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張瑟將八毛錢的黑筆放入口袋，等會兒他要去投訴！
竟然賣劣質產品！我一定要維護自己權益！
“瑟子，那我們什么時候去招原畫師？”
“不急，再等等，還沒人投簡歷呢。”
“那劇本我能先看看嗎？”
“也不急，劇本還在我腦子里，還沒寫出來呢。”
“......”
張瑟將合同塞進包里：“老牛，還有什么要問的嗎？以后我們就是工作伙伴了，你多問一些，多多了解公司的情況。”
“瑟子，你能再唱一遍昨晚的歌嗎？”
“怎么了？”
“我突然有點想聽了。”
“這不太好吧，畢竟今天是我們簽合同這大喜日子，要不我換一首喜慶的？”
“沒事的，瑟子，就唱那一首吧，我現在想聽。”
“那好吧。”
簽完合同后，張瑟的心情很是愉悅，雖然經過昨晚的事情，張瑟對這首歌有些許的陰影，但是為了滿足老牛，這點陰影又算的了什么呢？
站起身，張瑟理了理衣領，將杯中的咖啡喝完潤了潤嗓子，往咖啡館的中心區走去。
這是一家音樂咖啡館，在中心區有提供樂器供表演者自由演唱彈奏。
在咖啡館眾人的矚目下，張瑟抱著一把吉他坐在了中心位置。
只不過，為什么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熟悉？
自己是在哪里見過的嗎？可是在哪里見過呢？
一聲口哨聲響起，這熟悉而又陌生的曲調讓眾人眼前紛紛一亮！
是他！
就是他！
就是那個在“隔壁老王燒烤攤”上的那個有故事的人......
“像我這樣優秀的人.....
本該燦爛過一生......”
曲調緩緩地在咖啡館中飄蕩而開。
在玻璃窗邊，老牛抹了一把眼淚，將杯中咖啡一口悶。
看向窗外，老牛有些后悔。
或許，自己不該簽這個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