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從公交車上走了下來,目送著車燈逐漸消失在雨中。
因為天氣原因,此時天色還比較朦朧。
遠遠的望著紐約,只能看到就近的建筑,遠一點的只能看到在雨中的模糊輪廓。
杜維默默摘下面具,面具之上點點紅芒暗淡了下去。
此時他身上的東西除了被放在診所的黑傘以外,都還在。
他利用小丑牌許下愿望的時候,的確是進入了夢中,恢復了做夢者的權利。
整個夢,不再由修女所控制。
念出真名的是夢里的他,心靈之湖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最后到了潛意識的夢,也就是解剖室的時候,他發動了標記的能力。
通過催眠,讓弗萊迪進入了他自己的夢里,在他的夢里做了一場夢。
兩個夢疊加在一起,杜維作為主導者,不停的讓夢中的一切偏向于弗萊迪,讓它以為這個夢是它的。
所以夢里的它才會變成杜維。
而實際上,油畫中的弗萊迪,才是它自己。
從一開始就是騙局。
弗萊迪的想法都在它意識不到的情況下,被杜維留下的暗示影響到了。
可在這個環節的時候,杜維已經偷偷上了公交車,把那間解剖室留給了弗萊迪。
通俗一點解釋。
就是弗萊迪夢取代了杜維的夢,它在某種意義上,成為了替代者。
簡稱替死鬼。
當弗萊迪回到那間解剖室的時候,它看到的一切,都是它的夢。
彈鋼琴的是它,從解剖床上坐起來的也是它。
惡魔修女也沒有被殺死,但和死亡區別并不大。
它源自于詛咒,根源則寄托在杜維的夢里。
當它變的更強的時候,它將會通過夢來到現實。
然而現在,杜維已經失去了做夢的權利,就算他通過小丑牌許愿,也不可能做到了。
因為他的夢并沒有結束,反而會一直繼續下去。
只不過弗萊迪替他做夢,它和詛咒半毛錢關系都搭不上。
如果惡魔修女想要再次來到現實,首先得滿足兩個條件,一是讓弗萊迪沾染詛咒,二是存在于弗萊迪的夢境之中。
但弗萊迪做的夢卻是杜維的。
按照這條邏輯,第二個條件絕對不可能滿足。
甚至第一條都不大可能。
杜維付出的代價和收獲是相對的。
他成為了一個沒有夢的人,合理的把惡魔修女鎖死在了不合理的夢中。
valak這個真名,始于杜維,也終于杜維。
“所以其實,我現在即便在現實中念誦它的真名,它也不可能跳出來了。”
“但如果換個角度來說,我其實得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武器。”
杜維走在雨中,把風衣的衣領拉高了一些,并且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一邊抽著,一邊在心中思忖。
“所謂的武器,其實就是真名,我給與它肯定的真名,如果讓現實里的其他人知道這個真名,那么這個人將會沾染詛咒。”
“另一個修女會出現在這個人的夢里,如果他運氣好的話,或許能活的久一點。”
“如果運氣不好,很快就會被修女殺死,然后變一個可怕的惡靈。”
“但這個修女,和鎖死在我夢里的惡魔修女,并不是同一個。”
“聽起來好像是一個大殺器。”
杜維這么說著,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假如有人想殺了他,那么當著對方的面念誦真名,豈不是能不知不覺的坑死對方。
比如說和他有仇的維達教…
可行性很大…
忽地,杜維搖了搖頭:“詛咒的爆發需要一點時間,而且死的人太多的話,說不定制造出來的修女會讓事態徹底失控。”
“但是可以當做一張備用底牌。”
“還有惡靈杜維,不知道它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彼時。
在心理咨詢診所門口。
漢尼拔等人疑惑不解。
在剛剛那個投影消失以后,整個心理咨詢診所,都發生了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變化。
汽油點燃的火焰無聲熄滅。
一切的混亂就像是從未發生過一樣。
靈視狀態下。
漢尼拔發現診所的異樣已經徹底消失了,他能確定,這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屋子。
“進去看看,我們偉大的神正在看著我們,它對我們非常憤怒,因為我們耽誤太久的時間了,直到現在都沒有把被選中的身體帶過去。”
“如果他不在里面,那我們就待在紐約,如果他在里面,我們就活捉他。”
漢尼拔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絲狂熱,看起來就像是極為虔誠的邪教徒。
他想忽悠維達教的人進去試探一下情況。
如果還是如同之前那樣,一進門就沒有音訊,他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反之。
漢尼拔會進去利用那封信,探查一下情況,制定下一步計劃。
邪教徒們并不知道漢尼拔的想法,她們的士氣很容易被鼓舞了起來。
于是,便有人沖進了診所之中。
腳步聲雜亂,時不時的有翻箱倒柜的聲音。
漢尼拔站在門口,看著那些邪教徒在屋里到處尋找,卻沒有發生任何危險,不由的松了口氣。
好像真的結束了。
“杜維先生,讓我看看,你在這間屋子里留下了什么秘密。”
說著,漢尼拔走向了屋內。
先前的那些霧氣已經全都不見了,視線在屋內一覽無余。
然后。
漢尼拔便看到了掛在墻壁上的古董鐘表,以及旁邊放著的裝裱柜。
他臉色有些異樣,緊緊的盯著古董鐘表。
只見上面的指針早就已經停下,靜止不動,看起來就像是壞了似的。
“奇怪,你表現的比之前要安靜的多,我竟然看不出任何問題。”
漢尼拔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諷刺的笑容。
隨后他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裝裱柜。
靈視狀態下。
他發現了異樣的氣息。
“惡靈娃娃?真是有趣,可之前你好像不在這里,是誰把你放進去的呢?”
“是他嗎?”
漢尼拔若有所思的說著,直接拿出了那封信。
一行字體浮現——在幾分鐘以前,安娜貝爾以一種你無法理解的方式,出現在了裝裱柜里,旁邊的鐘表也…變化 這行字戛然而止,似乎受到了某種影響,無法再繼續書寫。
漢尼拔見此,瞇了瞇眼睛,沖其他人下令道:“我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把裝裱柜還有這個鐘表全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