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如你所愿
晚上9點。
在心理咨詢診所門口。
已經是深夜了，除了對面的咖啡廳還在營業，整個皇后街道都處于寂靜之中。
先前發生的命案，讓這里一到晚上就人跡罕至。
以至于，對面街道處的很多店面全都倒閉，就連那間咖啡廳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因此。
杜維并不擔心晚上用煉金爐融化兩個黃金瓶子會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他訂購的熔金爐到的很快，因為加了三倍的運送費。
“讓我看看，這兩個瓶子里，究竟隱藏了什么秘密。”
杜維聲音冷淡，直接將兩個黃金瓶子丟進了熔金爐里。
關上三層隔溫蓋，按下啟動按鈕以后，整個熔金爐便開始了運作。
可就在這一瞬間。
杜維的心底忽然沒來由的涌現出一抹寒意…
仿佛整個人置身冰窟，連呼吸都要頓住的那種感覺。
耳中，更是若有若無的聽到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有東西…
他面色一沉，立馬暫停了熔金爐的開關。
靈視狀態下，整個熔金爐都籠罩著一層灰暗的霧氣，那些霧氣就像是有著生命一樣，如同觸須般交錯在一起，竟然形成了兩張人臉。
人臉非常的模糊，但卻能看到明顯的輪廓，幼小，稚嫩…
“不是惡靈…”
杜維眼神有些陰沉，那兩張稚嫩的臉，給他的感覺是鬼魂…
鬼魂這種東西，在教會的記載中，可能是惡靈的次級，在某些極端的條件下被殺死，就有可能出現鬼魂。
惡靈則是不太講究邏輯的。
它是絕對唯心的產物，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有人在制造這兩個黃金花瓶的時候，獻祭了兩個孩童…”
杜維語氣說不出的冷淡，他這段時間已經很少進入惡靈化了，為的就是防止人性流失到了臨界點以后，他有可能變得不像他。
“這個世界，總讓我覺得格格不入。”
在這句話落地以后，杜維伸手將開關再次打開，坐在草地上，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此時此刻。
在另一邊思科林市。
維達教的人，在漢尼拔的帶領下，也來到了那處早就荒廢的舊街區。
“這里以前是專門制造鏡子的地方，但隨著手工業被機械化取代，已經徹底荒廢許多年了，我們的神就在這里。”
“在這里，有著一個鏡子惡靈的存在，但它的媒介已經被徹底毀掉了，它不存在于現實。”
“透過它，我們能看到我們的神。”
“但因為媒介被毀的原因，我們必須得利用另一面鏡子，來倒影出它的真容。”
走進舊街區，漢尼拔一邊打量著地面上散落的鏡子碎片，一邊低聲沖其他人說道：“注意了，這些鏡子碎片沒法倒影出我們。”
有人低下身隨意撿起一枚鏡子碎片。
一般來說，鏡子的背面都有著灰色的涂層，正面看則能清晰的倒影出參照物，底部則是很難用語言形容的白。
而在這枚鏡子碎片里，這種白始終沒有變化過。
“的確像你說的那樣，那么漢尼拔先生，你確定我們帶來的那面鏡子，真的能起到作用嗎？”
那人把碎片隨手丟開，語氣非常冷漠。
漢尼拔扭過頭，面帶微笑的看著她說：“當然，你很快就會見到我們的神，你會震驚它的完美，震驚它的強大。”
那人語氣稍緩：“那么請開始吧，贊美我神。”
她已經不再把贊美維達放在嘴邊了，因為如果一旦證明她們的神存在，那么這句話就不能專指，而是泛指。
漢尼拔笑著鼓掌，立馬就有人抬著一面被紅布蒙著的一人高鏡子走了過來。
整個鏡子十分沉重。
而且奇怪的是，紅布雖然覆蓋在鏡子上，可卻呈現出往里凹陷的怪異現象。
鏡子的背面，卻也是一樣。
鏡子立在了地上。
漢尼拔抬頭看了一眼夜空，陰沉一片。
這處街道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似乎再也看不到月亮，只要抬起頭就是陰云密布。
漢尼拔在心中問道：“是你做的嗎？我的朋友。”
然后他笑的更開心了。
就像是找到了知心朋友一樣，漢尼拔對惡靈杜維有著極為特殊的感情，即便是他被惡靈杜維捏爆了三次，差點死在對方的手里也是一樣。
特殊唯一的人，意味著孤獨。
而經歷過孤獨的人，在見到同類的時候，會難以抗拒那種內心的向往。
漢尼拔甚至覺得，他和惡靈杜維是兄弟。
無關于膚色和人種，無關乎血脈和過去。
僅僅只是因為他們都是特殊的。
“開始吧…”
漢尼拔深吸一口氣，走到那面鏡子前，伸手一揮。
其余人沉沉點頭，紛紛拿出匕首劃開了右手掌心。
鮮血順著傷口滴落。
伴隨著的，還有低沉的吟唱聲。
莊重肅穆…
聲音悠長，一陣接著一陣。
在這個過程中，不停的有人跪在地上，磕頭叩首。
也有人用鮮血在地上描繪著一些特殊的符號。
這是一場獻祭，也是維達教用來和維達們溝通的方法。
但在很漫長的時間內，都沒有人能和維達們建立準確的聯系，只能得到模糊的回應。
而這些回應，都得找領導者阿卡雷特解析。
突然…
蒙在那面鏡子的紅布忽然動了一下。
凹陷處一點的一點往外鼓，就好像里面有什么東西想要出來。
漢尼拔見此，眼中閃過一絲激動無比的色彩，他有些亢奮的喘了口氣，一把拉住紅布的邊角，猛地一拽。
整個鏡子便出現在了眾人眼中。
這是一面一人高的鏡子，鏡身是由實木制造的，花紋的縷空處，都用金線填充。
華貴又奢侈。
此時此刻，在鏡面中漆黑一片，和世界格格不入，里面有著黑色的霧氣沸騰。
在場的所有人，連同漢尼拔在內都聽到了一聲呼氣的聲音。
他們的心底變得惡寒，只感覺頭皮發麻，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感沿著皮膚滲入五臟六腑。
一雙黑色的眸子，出現在了鏡子里，就這樣平靜的看著鏡子外的所有人。
強烈的壓抑感，讓所有人的心臟都在瘋狂跳動，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有人承受不住這種壓力，直接趴在了地上，連話都說不出來。
漢尼拔的心底，更是浮現出了冰冷的聲音。
他聽到惡靈杜維在說：“把我的身體帶回來。”
漢尼拔在心底疑惑問道：“你應該可以從鏡子里出來才對，為什么還需要身體？”
惡靈杜維冷冷道：“因為我才是杜維。”
漢尼拔若有所思，重重點頭道：“如你所愿，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