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星期四,凌晨1:20。
心理咨詢診所內。
杜維到家打掃完“衛生”,從閣樓下來以后,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他走到衛生間的時候,看了一眼臥室還沒有更換的門,默默嘆了口氣。
這扇門是黑影當時破壞的,之前雖然想再買一扇門更換掉,但一直沒有時間。
想了想。
杜維便拿出手機,想要從網上下個訂單。
可剛打開手機,他卻看到艾利克斯在大半個小時以前,給自己發了一條短信。
親愛的杜維先生,現在是12:11,估計你應該已經睡了,然后我現在剛從車庫里出來,嗯…我給你挑了一輛車,應該很符合你的氣質,所以明天希望你起來的早一點,不至于讓我在外面等很久。
末尾…還加上了一個看起來很出戲的愛心符號…
杜維暗自搖了搖頭:“希望這輛車應該不是很貴,畢竟還要回禮…”
他那個時候正坐著湯姆警官的車往家趕,到家以后,更是忙著處理維達教徒們的腦袋。
因此杜維便一直顧得上看手機。
不過他覺得,既然收到了短信那就應該回復一下,否則的話顯得很沒禮貌…
于是,他快速編輯了一條短信,給艾利克斯發了過去。
做完這些,便將手機塞進了口袋,走進衛生間開始洗漱。
這兩天,他有點太忙了,雖然不像之前那樣,一天到晚都在和惡靈做接觸,可卻也談不上輕松。
好在,紐約這邊的維達教徒已經徹底解決,應該能安穩一段時間。
而在這段時間里,他不至于一直緊繃著精神,能夠好好休息休息,調整狀態,再去前往馬薩斯的無人城。
另一邊。
艾利克斯的家中。
她同樣在浴室洗澡。
躺在高檔浴缸之中,艾利克斯的表情十分愜意,陷入戀愛中的女人,給人的感覺要活潑許多。
手機震動。
艾利克斯看了一眼放在浴缸的護手處,隨手就能碰到的手機,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
這么晚了,應該沒人會給自己發消息吧。
她的父母并不在紐約居住,不過距離也不算太遠,平常更不會再這么晚的時候給她發短信,基本都是電話。
而以前的一些朋友,也基本都在其他城市,聯系并不是很多。
想到這,她眼中猛地一亮,趕忙拿過了手機。
可緊接著,艾利克斯又有些不爽。
“該死,他怎么這么晚還沒睡?難道不知道熬夜對身體不好嗎?”
可待點進短信以后,艾利克斯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冷哼了一聲。
只有一條短信,言簡意賅。
OK,我明天六點起。
艾利克斯無奈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六點,也就是說我起碼得五點起來打扮化妝,然后開車到他家門口給他看驚喜。”
“真讓人頭疼,看來我得吹干頭發,立馬睡覺了,不然明天有可能起不來。”
嘩啦一聲。
水花四濺。
艾利克斯從浴缸里站了起來,隨手拿起浴巾擦拭了一下身體,便披上浴袍回到了臥室。
凌晨,2:08。
心理咨詢診所二樓的臥室內。
杜維穿著黑色睡衣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十分蒼白,隱隱帶著一絲掙扎之色。
在他的旁邊,放在小丑牌,面具,打火機,以及那把黑傘。
可詭異的是,那張小丑牌面上畫著,穿著燕尾服的他,卻扭過頭,靜靜的盯著床上的杜維。
周圍一片黑暗。
腳下是陰冷刺骨的水潭。
頭頂則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一滴一滴的泉水,濺在額頭之上。
杜維很清楚自己再次陷入了夢魘之中。
可這和之前的經歷卻完全不同。
他在夢里除了視線以外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當然,他知道視線只是一個概念。
所謂的看,其實只是意識對夢境獲取信息的方式。
但很奇怪…
杜維打量了一會兒四周,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記得自己之前是在臥室,因為太累,躺下以后很快就睡著了。
可沒想到的是,剛一睡著,自己便出現在了這個奇怪又詭異的夢里。
“我站在湖面上?”
他用力踩了踩,卻發現身體根本陷不進去。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則是睡衣,卻有些模糊不清。
“詛咒剛剛削弱,這個夢境應該和修女無關,所以說是那張小丑牌?”
按照托尼神父所說,以及自己和小丑牌之間的聯系來看。
那張牌里有著邪靈的一部分。
而這個鬼東西,則會逐漸將自己同化侵蝕,最終使得自己變成它的一部分。
“以夢的方式對我的意識造成影響,然后在某個時間段,開始動手嗎?”
杜維搖了搖頭,這張小丑牌是自己賭局中的戰利品,它屬于自己,可卻又不像黑傘和打火機,沒有太多隱患。
因為這兩件東西屬于媒介的一種,其本應存在的惡靈已經被消滅掉了,不會再造成麻煩。
只不過這個湖…
莫名的,杜維皺起眉頭,忽然向下看了一眼。
一瞬間…
他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
在湖底,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以相反的角度,同樣站在下面。
這幅景象很詭異。
就好像是站在一面鏡子上,以鏡面分隔,一面是自己,一面則是對立的倒影。
杜維彎下腰,湊近看了看。
在這個過程中,湖底模糊不清的人影并沒有動作。
直到杜維離湖面越來越近的時候,它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似得,也以一個彎腰的姿勢,湊近了上來,身材和樣貌也逐漸變得清晰。
等杜維的臉即將接觸到湖面的時候,湖底的那個人影徹底暴露在他面前。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碎發略微有些雜亂,頂著一張皺巴巴的女人臉的男人。
準確的說,是另一個和他記憶相同,人格相同,行為邏輯完全一樣的惡靈杜維。
緊接著,惡靈杜維便緩緩伸出手,將那張皺巴巴的女人臉撕了下來,將其一把捏碎,露出一張蒼白且表情冷漠的臉。
在這個過程中,它的動作十分優雅,很像是上流社會的紳士,即使做的事很粗暴,可給人的感覺卻挑不出一絲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