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在十字形的通道中,炙熱的溫度使得杜維額頭慢慢浮現出細密的汗水。
有些不耐的向后避開。
剛剛在打火機被吹滅的一瞬間,他就直接把裝著圣水的玻璃瓶摔碎,然后把惡靈小女孩的媒介,也就是它的尸體給弄了下來,澆上托尼神父給的特制骨粉點燃。
對于杜維來說,他從不做沒有準備的事,更喜歡冷靜的分析出現狀,找出解決辦法,使自己始終處在一個安全的狀態中。
除非萬不得已,或者是遇到突發情況,他才會考慮讓自己游走在死亡的邊緣。
而十字通道內的這只惡靈,從一開始杜維就沒準備和它有多少接觸,如果不是它操控恐怖屋本身布置的場景來試圖弄死杜維,也不至于成了現在這樣。
“該去找出口,趕緊離開恐怖屋了。”
確定不會引發火災后,杜維把那瓶只剩一半的骨粉塞進背包,轉身就走。
腳步聲漸行漸遠…
而在他離開以后,那具尸體,忽然“啪”的一聲,火焰猛地竄起,似乎想向著其他地方蔓延,但卻因為局限于燃燒物不足,只能止住。
另一邊,日系風格的鬼屋前。
鮑伯兩人也走到了這里。
“怎么回事,為什么到現在都沒有看到麗薩,再往前走,就是活死人木乃伊的區域了,她難道真的出事了不成?”
鮑伯的臉上滿是擔憂和不解,說話的語氣也顯得煩躁無比。
“還要再往前走嗎?我有點害怕了。”
說話的,是麗薩的閨蜜,雖然兩人的感情很好,但真到了這種時候,她心里又很糾結。
并不是虛偽,而是事實。
就好像一個恐高的人,朋友在一百米的山上遇到了麻煩,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他選擇登山救人的幾率是非常大的。
但是如果在他選擇登山以后,卻發現距離實際上是一千米,再加上登山過程中的未知危險,低頭就能看到自己最恐懼的一幕,那么大多數人,可能都會衡量得失。
恐懼和害怕,是本能,控制本能和被本能控制,本質上是都是常態。
因此,鮑伯聽到她的話以后,也沒有覺得憤怒,他心里也在考慮,是否要繼續往前走。
再往前,可就是發現工作人員尸體的地方了…
“要不…要不…”
鮑伯舔了舔嘴唇,眼中掠過一絲掙扎。
看著前方,燈光昏暗,角落里被陰影覆蓋,鮑伯很糾結。
他在心里告訴自己——你只是個大學生而已,麗薩也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已經做的夠好了,這種事應該交給專業的人來。
這么想著,他多少覺得舒坦了許多。
不過就這么說出來,鮑伯又感覺太丟臉,之前自己把話說的太死了,雖然現在想來是頭腦一熱做出的決定,可確實很難堪…
于是,他想了想,決定把話題拋給別人。
“你覺得我們應不應該繼續往前走。”
“畢竟,這種事還是交給警察比較好。”
“你說呢…嗯?”
沒有回應。
鮑伯神情疑惑的扭過頭,掃視了一圈,臉色瞬間煞白…
fuck!!!!
剛剛還在和自己說話的麗薩閨蜜,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消失了。
“嘿…這一點都不好笑,你人呢?”
忽地,一陣若有若無的風吹過。
鮑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身上的汗水瞬間變得陰冷黏膩,背部也爬滿了雞皮疙瘩。
這他媽什么情況?
此時此刻,鮑伯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咬著牙說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先走了…我會報警的…我發誓,一定會的。”
說完,他拔腿就跑。
只是剛跑出去沒幾步,鮑伯便驚恐的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來時的道路。
“路呢?”
原本的道路,竟然直接消失了,視線所及,全部都隱沒在陰影之中。
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地點,出現了空間錯位的現象。
原本耳邊能聽到,若隱若現的驚悚音效,已經完全沒了,周圍死寂一片。
但這種死寂,卻讓鮑伯更加恐懼和崩潰。
恐怖屋里的音效和詭異的音樂,再怎么樣也是人為的,當你知道真相的時候,可能會覺得滲人,但心里卻是有底的。
可現在,鮑伯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如墜冰窟,已經喪失了理智和思考能力。
16:56。
恐怖屋內,地下一層入口處。
一面寫著安布羅斯蠟像館的招牌,滿是老舊的裂紋,許多蜘蛛網覆蓋在其上,使得字體顯得很模糊。
杜維盯著招牌看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認出了上面的字體。
他面無表情,一聲不吭,顯得整個人有些陰沉。
安娜貝爾被安置在死靈娃娃的環節,也就是地下一層,出口也設置在地下一層,但是在猛鬼街的最深處,那里有著一個電梯供人離開。
想要進入地下一層,就得進入恐怖蠟像館最里面,沿著入口往下,這也是游客想要從恐怖屋離開,必須經歷的環節。
除非和工作人員打電話,或者出現了什么事,否則的話,來時的門是不會打開的。
當然,現在這種情況,來時的門已經不可能再打開了。
恐怖屋的所有環節,都從人換成了鬼,而且這些鬼能操控原本的布置場景,退路根本不存在,只能繼續前進,試圖找出一條生路。
他現在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離開。
至于惡靈化…
如果能活著離開的話,或許會給自己一個意想不到的變化。
就比如,乘坐那輛公交車,下了車以后,直接進入了靈視第三階段。
雖然這其中,可能有著某些暫時想不到的原因,但求次而推,加速惡靈化的程度,一定是必然的。
相對來說,能不能接觸安娜貝爾,已經不重要了。
而且,在這種情況下,杜維甚至覺得,能不碰到才是最好的結果。
“大概用了三分鐘…”
他計算了一下自己思考的時間,做了個深呼吸,便平靜的走了進去。
這次,他并沒有拿出圣水或者別的東西,而是抽出了手槍。
一進門,便聞到了某種異味。
這種氣味揮之不去,是制作蠟像的時候特有的,一般只有放置很久,才會慢慢消失。
而恐怖屋雖然建造的時間不短,但很顯然會經常進貨,弄一些嶄新的蠟像作為驚嚇游客的手段。
杜維掃了掃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蠟像,神色有些奇怪。
這個蠟像的穿著很時髦,和現在的大學生打扮的差不多,牛仔褲,AJ鞋子,但似乎是還沒有完成一樣,它的五官輪廓還被封蠟包裹著,沒有顯現出來。
但可以看出,是一個白人男性,年紀應該不大。
只是讓杜維心底有些異樣的是,他發現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蠟像一樣。
看起來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