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吊在天花板上面的尸體。
杜維的眼神在那些用來吊威亞的極細鋼絲上凝視了片刻,順著散開的方向看了過去。
纏繞著尸體的鋼絲在天花板上,呈現出蜘蛛網一樣的結構,密密麻麻的分散開,對應著四條通道。
“怪不得不管是工作人員,還是游客的尸體上,都纏繞著鋼絲,原來你是用這種方法操控的它們。”
杜維收回目光,心里非常冷靜,他基本已經知道了這只惡靈的秘密了。
相對來說,它確實很無解,恐怖致命。
但只要能理性分析,找出媒介所在,就能發現它最為明顯的弱點。
媒介以這種方式存在,它無法脫離這條通道,行動范圍僅限于此。
甚至,連在通道內行動,都是不可能的。
這也是為什么,如此狹窄的空間,它反而要出現在鐵門后,操縱那些尸體來達到嚇人的目的。
杜維不由想起了和自己一起進入恐怖屋的鮑伯等人,如果換做是他們,應該會被這種絕境逼迫的精神崩潰,最終死在這只惡靈的手里。
停止思索。
杜維便準備動手離開,從背包里摸索出那瓶骨粉——殺死某些惡靈遺留下來的粉末,需要點燃使用。
他打算把這具尸體給弄下來燒了。
經過剛剛的變化,此時整個通道內都是一片漆黑,除了杜維手里打火機的一點光亮以外能看見些許事物以外,其余都陷入了死寂的黑暗之中。
突然,杜維眼神微冷,他嗅到了一絲難聞的血腥味。
是從身后傳來的,正在逐漸濃郁。
眼角的余光,也借著打火機的光亮,看到地上有著一片黑影正在蔓延。
“呼…”
仿佛有人在哈氣一樣,對著打火機吹了一下,一瞬間,那點火光熄滅。
緊接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便傳來了一聲砰的清脆響聲,似乎有什么東西摔碎了一樣。
“現在是16:03分。”
鮑伯喘著粗氣,靠在關閉的大門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帶著劇烈運動過后的紅暈,以及疲憊和緊張。
“等等,麗薩呢?你們有看到她嗎?”
鮑伯扶著門,低著頭喘息,猛地回頭,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隊伍里的麗薩,居然消失不見了。
“我沒看到她,估計是在后面吧!”
那隊情侶中的男人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用力敲了敲門:“有人嗎?快開門,里面死人了!”
然而,并沒有回應。
恐怖屋里的設置,本來就是通關以后才能離開,中間想要退出,只能和工作人員聯系。
而且,從這扇門到恐怖屋外,起碼有著十來米的距離,中間又做了很多隔音的布置,能聽到才有鬼了。
鮑伯握緊拳頭,砸了砸門,暗罵了一句該死!
“不行,我們得去找麗薩,現在恐怖屋里有人已經遇害了,很有可能兇手還在里面,扔下麗薩一個人,肯定會出事的。”
那個男的卻不滿的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里面很危險好不好,我們現在回去找她?萬一遇到了兇手怎么辦?”
鮑伯不敢置信的說道:“朋友,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才不能丟下麗薩。”
“是嗎?這會兒你倒是想起來不能丟下她了,那為什么剛剛你沒有在后面帶著她一起呢?”
說著,那男的又道:“還有,誰不知道你喜歡她,你要是想去找她,那你就自己去吧,反正我要打電話給工作人員,讓他們開門報警了。”
聽到這,鮑伯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通紅一片,剛剛他跑的確實很快,根本沒去管麗薩。
但正常人在遇到那種情況,第一反應肯定就是自己。
況且,他只是喜歡麗薩,兩人并沒有在一起。
因此,在恢復了理智以后,鮑伯立馬就感覺到了愧疚和惱怒。
“算了,我自己去。”
“我跟你一起。”
情侶中的女的咬咬牙,也覺得十分對不起自己閨蜜,便對鮑伯點了點頭。
然后,她皺著眉看了一眼自己的男朋友:“你讓我很失望,或許我該從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系了。”
“fuck!!!你以為這是什么?個人英雄主義?有人被殺了!你冷靜一點不行嗎?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保護好自己!”
“既然這樣,我宣布,我們分手了!”
說完,她便立馬往回走,而鮑伯也沒再看那個男的一眼,直接跟了上去。
男人看著兩人離開,眼神憤怒無比:“好吧,你們都是大英雄,我這個貪生怕死的可憐蟲不陪你們玩了!”
邊說,他邊拿出手機,撥打工作人員的電話。
“嘟…”
一陣忙音,電話根本打不通。
“什么情況?”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竟然沒有信號,用力甩了幾下,依舊如此。
“該死,我發誓這絕對是我這輩子,最后一次來恐怖屋這種狗屎一樣的地方!”
男人氣的想摔手機,可是想了想,又放棄了這個念頭,塞進了口袋里。
然而就在這時…
“咔嚓…”
一種類似機械齒輪轉動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抬起頭,眼神由疑惑轉為了驚喜和興奮。
來時的門開了…
空無一人。
本來讓他覺得無聊的詭異音樂,以及那刻意營造的陰暗燈光,此刻卻無比的喜人。
雖然有些奇怪,沒人進來,也沒有工作人員,正常情況下門不可能打開,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去多想。
“感謝上帝。”
隨著他走進門后,下一秒門緩緩關上,大片的陰影將其吞沒。
詭異的音樂還在繼續,但光線卻突然變得稍微亮了那么一些,就好像剛剛電力不足,使得燈光變弱了一樣。
很快,門徹底關閉,只留下最后合攏時,所發出的聲音。
杜維面無表情的看著不遠處燃燒著的尸體。
火光照亮了整個十字形通道,映照在他的身上,把影子拉的十分狹長,顯得有些怪異。
在他的腳下,散落著破碎的玻璃瓶,以及散開的大片水漬。
他倒出另一瓶圣水,用了一點點把手上因為和尸體接觸后殘留的血跡洗干凈,又從背包里抽出一張用來對付惡靈的白布,仔細擦干。
背包里,那瓶可以燃燒的骨粉,只剩下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