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交車的最后面,杜維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名白人女子向司機發出詢問。
在知道這輛公交車有問題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打算和車內的人進行接觸,因此一句話都沒說過。
所謂的車票,他也只是投了一枚硬幣而已。
司機既沒有給他車票,也沒有任何的表示,其余人也是一樣。
似乎,所有人都不在意,又好像沒有所謂的車票似得。
因此,琳達的舉動便讓他有些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琳達在詢問完司機以后,心里隱隱有種發毛的感覺,像是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她掃了一眼車門,此時車門已經緩緩合上,就算想下車也不可能了。
這時,那名司機伸手指了指儲錢盒,然后便收回了手。
“好…好的。”
琳達松了口氣,趕忙拿出錢包,掏出一張面值10刀的鈔票丟了進去。
她也沒敢問找零的事,便急匆匆的走向車的后方。
而在這個過程中,杜維注意到,那名司機的身體始終沒有移動過,只是機械的伸出手指了指儲錢盒。
正常來說,人或者是動物的做出肢體運動的時候,都會帶動整個身體,比如你伸出手,勢必會因為肌肉帶動肩胛骨的移動。
哪怕是一具尸體也無法無視生理構造上的機制。
但是這個司機卻沒有。
完全違背了科學常識。
杜維將視線從司機的背后收回,看來可以確定的是,這輛公交車上,司機是目前表現的最有問題的人。
至于其他人…
杜維用余光看了一眼正在向他走過來的白人女子,又看了看其余人。
好像每個人都表現的不正常,但都挑不出來什么問題。
“嘿…帥哥,我能坐在這里嗎?”
杜維的思緒被打斷,抬頭用冷淡平靜的目光注視著說話的白人女子。
對方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額,你好,我叫琳達。”
琳達覺得很奇怪,這輛公交車上的所有人好像都很冷漠,似乎都以自我為中心,根本不想和其他人有過多的接觸一樣。
杜維保持沉默,一聲不吭,在事情沒有結束之前,他并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搶眼。
在不知道所有“人”底細的情況下,讓自己顯得和其他人一樣,是最保險的辦法。
琳達沒想到面前的這個帥哥,連和自己說話的念頭都沒有,心里有些尷尬。
這年頭的帥哥,都流行冷淡風了嗎?
于是,她便坐在杜維最后一排,右側的窗戶邊上,離杜維遠遠的。
待她坐下以后,司機也發動了車輛,開始向著下一站駛去。
琳達見此,松了口氣,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機直播間里的觀眾。
許多觀眾在琳達上了這輛公交車以后變得活躍了起來,尤其是在看到冷漠的杜維以后,很多女性觀眾更是齊刷刷的發起了彈幕。
噢,這個亞裔男人好帥啊。
雖然不是白人,但他的長相很符合我的審美。
強烈要求主播要一下聯系方式,我想睡這個高冷的東方帥哥。
琳達有些無語,這一會兒的功夫直播間被很多女性觀眾刷屏,搞得她都有點不自在,以前這些女人可不會這么活躍。
不過說真的,這個高冷的東方男人,真的好帥,好有氣質啊!
她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動,但想了想,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太高冷的男人,一看就不好接觸,要是被拒絕,那也太丟臉了。
平常也就算了,可現在是在直播,當著許多觀眾面前丟臉,她直播還要不要做了?
然而,琳達卻沒有看到,直播間內的一條彈幕。
這好像是紐約北布魯克區的杜維醫生吧,我有個朋友在他的心理咨詢診所看過病,他怎么突然跑到了埃塞格林?
埃塞格林是距離紐約五十多公里遠的城市。
正常車輛行駛,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而公交車,則需要更久。
一旁的杜維拿出手機,看了看現在的時間,晚上20:14。
從上車到遇到的第一個停靠點,只過去了14分鐘。
如果去掉中間停靠的階段,第一站大概只用了十分鐘的樣子。
由于車窗外的雨下的很大,始終看不清外面的景象,無法推算出大概的速度。
不過杜維覺得,這種天氣,車速應該在50左右。
這時候,他隨意瞥了一眼坐在最右側的琳達,對方低著頭看手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隱隱約約還有聲音傳來,似乎是在和什么人溝通一樣。
接著,杜維便沒有再對她有所關注,因為這時候,坐在最前方的那名帶著鴨舌帽,穿著西裝,顯得不倫不類的白癜風病人,走了過來。
鴨舌帽擋住了他的上半張臉,只能看到嘴巴和鼻子的部位,表情僵硬不帶一絲一毫的波動。
他的步伐也很奇怪,像是腿腳不便一樣,走的時候左肩總會向下沉一下。
是個跛子。
杜維同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卻微微抬起了胸膛,讓那枚隱形攝像頭能拍攝下男人的全過程以及他的臉部。
白癜風男子并沒有看杜維,他只是走著,當來到最后方的時候,停下了步伐,看著最右側的琳達。
琳達瞬間表情有點懵,看著對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請問,有什么事嗎?”
她注意到,對方的視線是緊緊鎖定在自己身上的,因此便出聲詢問。
然而,白癜風男子卻一言不發,始終低頭看著她,氣氛顯得無比詭異。
杜維用眼角的余光注視著兩人,同時也在看著其他人的舉動。
其他人,指的是那對黑人情侶。
很奇怪的是,黑人情侶似乎沉浸在二人世界里,對車后方的一幕選擇視而不見。
突然…
白癜風男人動了…
他伸出右手,上面大半都是白斑,指了指琳達,嘴角勾勒出一抹異樣的微笑,然后便扭過頭,陷入了沉默之中。
杜維隨即皺起了眉頭,到現在,整個公交車內,還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情況發生,唯一顯得詭異的就是這些乘客。
可他卻推測不出來,這些乘客究竟是怎么回事,想要做什么…
而且,杜維還看到,這名患有白癜風病的男人,是站在下車口的位置的。
難道說,他的目的地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