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竅開,天心竅現。天心竅開,…
這是修行的基本次第。
但含光殿的三位大佬也告訴許廣陵了,修行不講基本法。
就如九大仙宗中,凌霄宗以及其它好幾家宗門,修行都是從“身”入手,
一步一步提升“身”的階次,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后,從嚴格意義上講,甚至是直到地階之后,才開始真正地接觸“心”。
換言之,哪怕是仙宗這等層次的宗門,
門內也會有不少弟子,終其一生都是只修身而不修心。
根本就接觸不到修心的那個層次!
有的連入門層級的開竅境都跨不過去呢,
差老遠了!
但是。
但是!
但是九大仙宗中也有幾家,譬如無想宗,就直接是從“心”入手的,并且是在“心”修煉了很久很久之后,才開始接觸身。
這導致的是,它們門中很多修為很深的修士,若是到得外間來,一個凝元境的小修士就能將其一拳撂倒,然后拳打腳踢任意毆打。
但是。
嗯,又一個但是。
但是這個宗門的修士在度過了“心”的初級階次之后,只需一夕之間,其“身”的修為就能直接拉滿,前一天,還是被人任意毆打的小朋友,后一天,
就直接化身暴龍獸,哪怕碰到坦克也可以強行肉身橫推的。
這講基本法嗎?
不講!
至少看起來不太講。
“大道之下,
造化萬千。不到執掌大道的層次,千萬莫言造化如何如何,也莫言大道如何如何。識中心中,勿存定論。任何定論,都是陷自身的修行于不可超拔之地。”
“廣陵,未來無論走到哪一步,希望你都能記住這一點。”
這是安守道身為正牌師尊之后,在含光殿中為許廣陵講解海底竅和天心竅時,順便提及的教導。
這種“順便”,就是安守道這個地仙境修士的眼界和境界,也是凌霄宗的見識和底蘊。
許廣陵確實受益匪淺。
一直以來,他都基本上是個野路子。
第一世時,兩位老人本來就是野路子中的野路子,而鑒天境這個引路人,也全然不負責任得很,對他基本算是散養。
第二世時,許廣陵為小秀兒打下了一個極其深厚的修行根基,但他自身,還是在野路子中艱難跋涉。
直到這第三世,進入凌霄宗,
許廣陵才真正有了一個修行的“家”,并源源不斷地從這里汲取各種知識。
“執掌大道,師尊,人真的可以做到嗎?”
凜然受教之后,許廣陵是這么問安守道的。
“人做不到,仙人也做不到,真人也做不到。但是,道人也許可以做到。”
當時,一陣小沉默,而后,安守道是這么回復許廣陵的。
許廣陵也沒有繼續追問。
很顯然,這個問題太過超綱了。
他其時才只是人階的真一境呢,還是先到地階、天階,天階之后,再從宗門尋找這方面的積累和答案吧。
鏡頭回轉當下。
以天心竅而跨入開竅境的宗門天嬌太蒼月,不負團隊所望,第一時間就把他們帶到了一只兇獸面前。
若沿用靈木的三級九品分類法,之前在三木鎮所遇到的土鼠,明顯連最低級的第九品也稱不上,只能說,初步具有了九品的一些特征。
尖齒,利爪。
兇狠,膽大。
聰明,狡猾。
速度快,來去如風。
再加上個頭小,相對于人類來說,在“轉進作戰”這方面占據著相當的優勢。
只要不是全身重甲,人類在和這種東西對陣的時候,難免就會掛彩。特別是頭部,一個弄不好就被這畜生或當頭或背面地抓上一下,當頭抓劇痛難忍,背面抓暈眩昏迷,反正不管怎么樣,被抓上一下,都會大概率失去繼續作戰能力。
所以哪怕鎮子中有好幾位開竅境的修士坐鎮,提起這土鼠時也是咬牙切齒、恨不可及,顯見在長久對陣中,吃虧不少。
那是不入流的偽兇獸。
現在真正的兇獸,當是如何?
許廣陵三人略微分散地站在那里,而他們對面約十幾步外,是一只像豹子一樣的生物,甚至其身上也是斑斑點點的。
十幾步!
這已經可以稱之為極近距離接觸了,說是戰況一觸即發也不為過。
許廣陵三人這邊沒有向前,兇獸那邊也沒有貿然上前,雙方現在正通過眼力,為對方作著各種預判。
“速度快,比土鼠會快上很多。”
來自紀飛妍。
“前肢長,后肢略短,它極可能擅長前肢伸出式的撲擊,而從其利爪的堅硬程度看,有洞鐵穿石之能。”
來自太蒼月。
“毛發短,一片光滑,這不奇怪。但是它的尾巴也短,我們知道很多動物都是通過尾巴來保持身體平衡的,這小東西尾巴這么短,要么它的平衡性比較差,要么,就會很聰明,比如說像是月月你一樣地早早打開了天心竅。”
這條有點不正經的信息,顯然就是來自許廣陵了。
三人現在正通過小小的傳聲法術,隱秘交流著,嘴角不動,而聲音也只響起在各人的耳邊。
不要說十幾步外了,一步之外,也聽不到。
許廣陵三人這邊通過觀察對兇獸作著判斷,而兇獸那邊,作為靠本能吃飯的一方,顯然,人家的判斷速度更快。
“三只兩腳獸,身邊一只四腳獸都沒有。平衡很差,不具備密林作戰能力!”
“細皮嫩肉,一爪下去,直接刺穿!”
“目光平和,根本沒有強大且兇悍的作戰神氣!”
總結:
“這就是來送菜的!”
“啊哈,老子今天要加菜了!等會先吃哪一只呢?”
說時遲那時快,作出基本預判之后,兇獸再不遲疑,一個撲身,就竄了過來。
當真是靜若止水,動如奔雷。
它的第一個攻擊目標,是太蒼月。
話說,它是根據什么,認為太蒼月是這個團隊中最弱的那一個呢?還是說相反,認為她相對最強,所以第一個解決?
“定!”
太蒼月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口中輕輕地說了這么一個字,然后…
然后那撲擊而來的兇獸就尷尬了。
它被定在或者說掛在半空中,懸在距太蒼月三步之外,大約她頭頂之高的位置。
這是一個很好的觀察視角,不近也不遠。
太蒼月一步也未動地站在那里繼續觀察起來。
而許廣陵和紀飛妍還要走上幾步,然后和太蒼月形成了一個幾乎是等邊的三角,對那兇獸展開圍觀。
真的是兇獸。
它的神情極為猙獰。
但是。
嗯,但是。
但是猙獰之中,好像也夾雜著那么一點驚慌,以及,更多的一臉懵逼。
“我是誰!”
“我在哪!”
“甘梨娘,快放老子下去!”
它的四肢像螺旋槳一樣在飛快劃動著,但是很遺憾,哪怕劃動得都快要出現殘影了,它也沒能使它的身子動彈一下。
不要說什么起飛和降落了,連動彈哪怕那么一下,都做不到!
于是。
加速!加速!加速!
空氣中,出現嗡嗡嗡的尖嘯聲,有點像是一大群的蜜蜂在飛。
只是有點。
眼前的這尖嘯可是一點也不悅耳,反是刺耳得很。
太蒼月微微皺了下眉頭,但是沒有進一步動作。許廣陵和紀飛妍同樣也沒有什么動作。
然后,那兇獸,流汗了。
大點大點的汗珠從它的額頭以及整個頭面位置滲出,很快就形成一大片的水跡,然后,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開啟了大珠小珠落玉盤。
也不知道它是累的還是嚇的。
也許,兩者都有?
再然后,它的四肢突然就不動了,然是一下子被拔掉了電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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