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真一境到榮枯境,修者是個什么樣子?
身體上,仿佛回爐重造,步入一種新的天地循環,某種意義來講,說是“再次投胎”也不為過。
步入了真一境乃至完成了真一境的修者,
俱都在一定程度上的返老還少,然后,可以長期辟谷,不再以水谷為主食。
就比如許廣陵在這三十六年間,除了在三木城的那幾年里,在宗門的絕大多數時間,就沒開過灶,
早晚只是以豆汁兒和醉生為食(飲)。
這不是他這個大宗師搞特殊。
而是真一境修者本來就這個樣子!
譬如廣清。
又譬如后面晉入真一的太蒼月、紀飛妍。
那兩小妮子更狠,很多時候,都是不食也不飲,只周期性地,如半月一月這樣,才進用一次飲品,而且還多是和許廣陵在一起的時候,當作休閑。
為什么可以不食?
因為身體已經基本“無垢”,身體從內到外的代謝處于一種極緩慢的狀態,然后,無處不在的天地間的靈氣作為能源補充。
在這種情況下,正常而言,一年進食一次都是足夠。
為什么可以不飲?
這和不食其實基本上是聯系在一起的,還是因為身體已經基本“無垢”,內無消耗,然后,
身體在本能控制下又能外少散失,身體中的水分消耗同樣處于一種極緩慢的狀態,所以可以隔很久才補充一次。
大體而言,
修行至此,
也就是所謂的“不食五谷,啜風飲露”了。
這其實不奇怪,也不值得驕傲。
草木不就是類似于這個樣子?
只能說,修行到這一步,生命的“自主性”較為增強,對天地的直接依賴增加了,對天地間其它生命或者說生物的依賴卻減少了。
身體發生大變化。
然后,修者的意識層面,也會自然而然地迎來大變化,那就是榮枯境的事情。
也可以說從這個時候起,修者從修“身”轉向修“心”。
說是這樣說,但其實,還是“身”作主導。
特別是在如凌霄宗這樣的大宗門中。
含光殿,在許廣陵正式步入榮枯境的次日,作為主講,以及作為兩個副講,安守道和木心原及九妙子給許廣陵詳盡而整體地講解了一遍榮枯境,順便又簡單概括了一下更后面的生死境。
“識得榮枯是枯榮,
此是榮枯第一功。”
“枯榮亦走向榮枯,
不與天下草木殊。”
“草木凋謝有來年,
全賴根系作周旋。”
“廣陵,榮枯境乃至于生死境的整體修行,基本就是這個樣子。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沒有?”
一番整體講述后,用三句話來作最后解釋和定調,安守道如此這般地對許廣陵說道。
而他的這三句總結之所以有點像詩句,和許廣陵還有一點關系,那就是在和三位大佬的相處中,修行交流過程中,他有時會作這樣的句子,三位大佬覺得還挺有意思的,有時便也用上那么一下。
就如此刻,以地仙境大佬對于修行的理解,底下的境界層次,還不是隨便概括。
用什么語言、什么句式都一樣。
“弟子全然明晰,暫時來說,沒有任何不明白的。”
許廣陵道。
他的這個“暫時來說”很是嚴謹,嚴謹到三位大佬俱都面帶微笑地點了點頭,然后安守道又道:“廣陵,對于后面兩境的修行,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我有什么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或者說宗門有什么想法。
而且,你這個問話,也不是問我有什么想法。
我的最應該的回答,就是沒有。
“弟子能有什么想法,師尊和兩位老師的安排,便是最好的也是最合理的安排,弟子只需要一切盡聽從吩咐就是了。”許廣陵笑道。
他這可不是死不要臉的奉承。
這是實話。
對方一是地仙,二是宗門培養體系的執掌者,對自己門下才是人階境的小弟子,還有不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而且,他進入這個世界的頂級宗門本來就是為的學習,連它山之石都可以攻玉,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一座寶山!
許廣陵要是師心自用,那才是這些年飲料喝多了,腦子進水了呢。
入寶山而空還,那不得把自己手給剁了?
“那好。”安守道點點頭,“那你準備一下,去和家人道個別什么的。過些時間,宗門會安排你和廣涵、廣如三人一起,進入一個秘境,以完成你們后面的榮枯境乃至生死境的修行。”
哦,秘境?
許廣陵來了興致。
秘境,也可以說是一個小的獨立的天地,其很多規則和大天地都是不一樣的,就譬如當初他的出生地,絕靈仙海。
從某種意義來講,秘境,也可以說是天地間一個個獨立發展不與外界產生大聯系的“孤島”。
從中和這種性質方面來說,秘境遠不如外界的大天地,而是會比較“偏”,但是,也正因為比較偏,其某個或某些方面的特質會相對比較突出。
這其實不難理解。
以人來說,中和就是左右腦發展比較均衡,五五開或四六開這樣。
這是絕大多數人的狀態。
不中和,比較偏,那就是三七開、二八開,甚至一九開。
然后,一方面比較天才,甚至天才到常人不能理解的地步,另一方面則比較廢物,同樣廢物到常人不能理解的地步。
“廣清師姐呢?”
許廣陵問道。
“她的修行,宗門另有安排。”安守道淡淡說道,隨即,他又補充了一下,“你們將要去的這個秘境,不適合她的修行。”
“其實也不適合你小子。”九妙子嘎嘎地怪笑兩下,“不過誰讓你一路表現都好呢,我們三個老家伙討論之后,還是決定把你小子也塞進去,到了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弟子相信自己還是可以的,不會給師尊和兩位老師你們丟臉。”
許廣陵表決心。
“丟臉也沒所謂。”木心原臉上漾著笑意,“不管你成與不成,外人也不會知道,所以丟的最多只是你自個兒的臉。”
“那弟子更需要可以了!”
許廣陵道。
三位大佬都笑。
“也不用勉強。”
安守道還是有正牌師尊的樣子,很是慈祥穩重,“從資質等方面來說,你確實是不適合進入那個秘境,但從你的出生方面來說,以及從你的對煉藥別有天賦這一方面來說,那個地方,也許是非常適合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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