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山,許同輝,南屏秀,甘從式。
來自崤國南州的四個人,俱都順利晉升天階。
當這個結果出來的時候,哪怕心中早就有一些數,莫天奎心中還是難以抑制地震驚。
意想是一回事,真正的結果又是一回事。
而連他都是震驚,崤國另外的兩位天階,就更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了。
再遍視整個崤國此行的十二個人,除了南州的四個人外,只有中州的一個人同樣晉升天階。北州全軍覆滅,無一人晉升。
而更讓人沉默的是,中州的三位,北州的兩位,永遠地留在了這里。
這就是地階晉升天階的兇險之處。
不僅僅是非成則敗,更有相當大的可能,是非成則死。
崤國早先的時候,所有的地階晉升天階,幾乎都是“非成則死”!
那樣的消耗,不僅僅是痛心徹骨,更是讓整個崤國都難以承受。
后來不知從何途徑,崤國的天階傳承補全了這個缺限,但補全的同時,也帶來了一個新的缺限,那就是晉升率再次大跌,跌到往往連續很多個百年,崤國都無晉升者。
基本上,大幾百年甚至一兩千年才會有那么一位天階問世。
而這一次,除了中州走了大運,出了一位天階之外,南州的四個人居然全數晉升天階!
面對其他兩人的目光,特別是半師半長的葉老的目光,莫天奎感覺,真是傾盡崤江之水,估計也洗不干凈他背上那口鍋的黑了。
這還是小事。
更后些,其它國家的情況也都出來了。
總體來說,這一次地階晉升天階的晉升率,和以往相比并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提升了略微一點點,從以往的不到一成,變成了,差不多是一成。
這一次,來自數百個國家的總計五千六百二十二位地階,其中的五百五十四位順利晉升天階。
去掉崤國的五位,其它國家就是五百四十九位。
一比一百,似乎并不很起眼。
單純從數目上來看,是這樣的。
然而…
是的,要命的然而。
然而來自六大帝國的天階,就占了其中的二百二十四位。
所謂六大帝國,它們沐浴的是當世五位圣尊的傳承,還有以往那些圣尊的傳承,它們的國內,三品二品一品以至于“超品”的世家,比比皆是!
如果分攤開來的話,每一處傳承,其實所出的天階也并不多。
甚至,沒有任何一處傳承,一次出了四位天階!
然后,其它的大小數百個國家,占了三百二十五個名額,不少國家,根本就是一個天階都沒有!
崤國這一次,在這其中,何止是一枝獨秀?
說得夸張點,根本就是萬綠叢中一點紅!
得知這樣的一個結果,莫天奎全身的冷汗都出來了。
是真的出了冷汗,背上的衣服內部都濡濕的那種!
不止是他,崤國其他的兩位天階,也全都神色有點不寧。
這無關定力,更無關修養,而實在是事情太過匪夷所思,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哪怕是天階,一時間也很難理得清楚。
“天奎,到底怎么回事?”葉老低聲問道。
結果出來之后,一道又一道的探視就不時或輕微或不那么輕微地掃過這里,掃得他們全都有點懷疑人生。
葉老甚至懷疑,不止是其他天階,估計幾位圣尊,也有掃視過他們這里!
之前,他看南州的幾個小輩,確實也是心中生出詫異,因為發現他們的基礎不是一般的扎實。不管是莫天奎的親傳弟子徐亦山,還是其他三人,其實都得到了他暗自的點頭贊嘆。
也早在來此之前,他就感覺,這四個人里,極有可能會誕生天階!
但他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南州的這四個人,不是確實有人晉升天階,而是所有人都晉升為了天階!
之前,看四個小輩,葉老只是覺得莫天奎教導后輩的能力不錯。
但現在?
正所謂,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就算莫天奎教導后輩的能力再強,但是,強到把其它所有國家都比下去?強到比那些超品世家還有圣尊傳承都還要強?
這么一對比,其它的,也不用說啥了。
你不用解釋。
——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莫天奎不止是汗出全身,更是感到嘴里發苦,同樣也發澀發干。
他能說什么?
把那位老大給抖出來?
又或者,“實話實說”,我確實就是教導后輩的能力很強,強到當世的幾位圣尊還有以往的那些圣尊都不如我?
再或者,這一切都和我只有小小的那么一點關系,更大的關系,是這幾個小輩的運道實在太強,強到當世的幾位圣尊和以往的那些圣尊都不如?
還是那句話。
事實面前,對比面前。
一切話語,都那么蒼白,蒼白到連一點點的力道都不可能有。
你就是有蹊蹺!
說真沒有什么蹊蹺,不管圣尊們信不信,不管其他的天階們信不信,反正莫天奎自己,是不信的!
在這樣的一個結果面前,怎么可能信呢?
“老大,大佬,你害苦我了!”
莫天奎心中復雜萬分。
盡管心緒復雜,但其實莫天奎的心中并無憂懼。這不止是對那位存在的信任,更是對于天階之上,那種真正“超凡入圣”的能力的信任。
而且,莫天奎對那位存在已經有著一些認識。
來自于弟子徐亦山,也來自于那“青云之路”。
這些認識雖然不多,也處于相當淺顯的層次,但已經足夠莫天奎大略地勾勒出一些東西了。
那位存在,有相當大的可能,或許,并不僅僅是“超凡入圣”,更可能是“超圣入…”
不可窺。
不可言。
亦不可想。
而在那樣的存在面前,他這個小小的天階,也不過就是蕓蕓眾生,與天下所有修者幾乎一般無二。
那種存在,行事考慮,怎么可能不周全。
簡單來說,包括徐亦山在內的這四個小輩,不可能有任何性命上的安危。
關于這一點,莫天奎甚至都可以用自己的性命來作定斷。
而這也就夠了。
其它的,這接下來會遇到什么什么情況,隨緣吧。
也只能隨緣!
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莫天奎強自定下神來,忽略那些來自可知與不可知處的各種掃描和窺視,而對于葉老的詢問,他也只是展現了一個微微的苦笑。
別說沒有什么可以告之,就算有,也不可能在此時此地的情況下說呀。
葉老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天奎心中溫暖,深深地給面前的這位長輩,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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