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國一共有三位天階,一位是南州的莫天奎,一位是北州的白清元,還有一位是坐鎮中州的葉尚。
葉家,也是累世的“天君”之家。
自有崤國以來,葉家便是與崤國一體同休,同命運,共呼吸。
而和圣地等聯系的一切外交事宜,也悉皆由葉家掌握。
也就在近日,葉尚接到了來自大崤山的諭令,而諭令的內容,令這位天君也不由得心神顫動。
諭令是關于升靈殿的事宜。
“通告吾境諸修,升靈殿于今年八月開啟。”
“此次開啟,崤國諭定名額六位,非諭定名額十二位。”
來人走后,葉尚才以圣地秘傳的固定手法,打開了應該是圣人親書的諭令,然后,他的目光就有點發直。
如果不是這諭令無法偽造,也絕無人敢偽造,葉尚甚至會懷疑這是一道假的諭令!
但是,不可能是假。
換言之,這確實就是真的!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率先泛起于葉尚心頭的,不是驚喜和激動,而是一種莫可言說的心驚膽戰。
升靈殿,一百年開啟一次。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不知多少個千年甚至萬年了,反正葉家的傳世記載中,一直都是這樣,從來都沒有例外過!
但現在,距離上一次的升靈殿開啟,才剛剛過去了二十多年!
而且,葉尚原本聽說的這一次名額是陸陸續續的二十年內決定,然后,以他想來,最少也還有幾十年的時間讓確定名額的修士作好種種準備。
但現在,這是怎么回事?
升靈殿直接就開啟了?
這還只是事端之一,事端之二,是升靈殿的每一次開啟,崤國向來都只有一到兩個名額。
這其實也已經足夠用了!
地階大成層次的修士培養,不是那么容易。
更不是去了升靈殿,地階就會成為天階。相反,哪怕是在天下范圍內,挑了又挑,選了又選,所有待晉升者全都是天賦超凡的絕代修者,最終,其中的絕大多數也還是會被證明地階就是地階。
哪怕越過了地階的檻,也還是只能做一個“偽天階”。
真正能夠完成蛻變,從地階晉升為天階的,那是少之又少。
就以崤國來說,一百年一次,但很多時候其實都是陪跑。結果很凄慘,但因為一直都是這樣,所以也都習慣了。
而且周邊其它諸國,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而問題是,這一次,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崤國的名額,怎么就從一位到兩位,一下子擴展到了十八位?
這不可能是因為崤國的原因。
葉尚腦海里瞬間閃過莊在瑤的影子,但立時就搖了搖頭。
莊在瑤,哪怕她被大瑤山那位圣尊收為親傳弟子,也不可能有這么大的面子給崤國掙下這個待遇,甚至大瑤山那位圣尊自己,都不可能決定這事!
升靈殿的名額,是由天下諸圣共同掌控的!
也所以…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不論是時間上的破例,還是名額上的破例,而且兩者全都堪稱是巨大的破例,讓葉尚本能地感到一種風雨欲來,但他偏又不知道這風雨來自何方。
沉吟了幾乎是整整一宿,葉尚傳書分別位于天南和地北的其他兩位天階。
于是也就在第二天傍晚,三位天階齊集京都。
“葉老,可是關于升靈殿的事?”位于靈地的聚首中,莫天奎這般問道。
這自不是莫天君消息靈通,早早就知道了什么秘聞,而是如他們這般身份,等閑不會聚首。最簡單的例子,葉尚從來都沒有去過南州!
不過一個青年稱另一個青年“葉老”,若讓外人聽了肯定是會有所怪異的。
當然,這里沒有外人。
“是。”葉尚點了點頭,然后也沒有多說,而是直接把圣地的諭令拿了出來讓兩人看著。
結果自無例外。
不論是莫天奎,還是白清元,全都目瞪口呆。
葉翻知風至,蟻遷疑雨來。作為天階,他們兩人也全都和葉尚之前一樣,從這份諭令中看出了一股令他們心神不寧的氣息。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又或者說,圣尊們,想做什么?
看著兩人的沉默,葉尚搖了搖頭,然后道:“具體發生了什么,我也不知,也無從打探起。”
也是。
這種事估計圣地的人都未必清楚,而清楚的人可能就是幾位圣尊。所以,他們又能向何處打探去?
“我們還是來說說,這十八個名額該如何分配吧。”隨后,葉尚這般說道。
以往的名額,其實都是葉尚一言而決,而其他兩位天階,如果有需要用到名額的地方,甚至不需他們開口,葉尚就會自動給他們安排了,所以爭奪名額什么的,并不存在。
最大的原因就是,用不完!
或者說,安排得過來!
而這次么,整整十八個名額,不可能再由得葉尚一人來安排。
即便另外兩位沒有異議,他也不會這么做。
莫天奎神情有點凝重。
他自然是想到了安南的那位存在。
所以,現在發生的這一切,原本就在那位的計劃之中?
或許,從那位那里,他也許能得到一些什么信息。
而這時,不待他說什么,葉尚便自行分配道:“此次,這十八個名額,我等三人均分如何?”
白清元搖頭苦笑:“葉老,我那邊的情況你也清楚,六個名額的話…我湊不齊這個人數,我要三個就可以了。”
“也行。”葉尚點點頭,然后看向莫天奎這邊。
不用怪他們這般輕描淡寫,因為白清元所述就是實情,而就是葉尚這邊,名額最后很可能也用不完。
這名額甚至不能轉移。
崤國的名額,是不可能給其它國家的修士用的。
“葉老,暫時給我留上四個名額吧。”莫天奎這般說道,然后待兩位天階目中全都透出疑問之意時,他緩緩道:“南州最近有點情況。”
說著,他又微微苦笑了一下,“和小徒有關。”
這都不用猜測到底是什么事。
因為只有一種可能。
便如葉尚,曾經,在他還是一位地階的時候,就有提攜過一位同是地階的老友。
于是他便笑著道:“我記得那孩子叫亦山是吧?聽你這一說,老夫倒是覺得這孩子甚得我心,阿奎,你這弟子不如讓給我得了,我用兩個、三個和你換,我門下弟子,隨你挑!”
這當然是笑話。
而回返南州后,莫天奎把升靈殿的信息傳達給了自家弟子。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