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對這個修行大盛的世界,許廣陵以為其醫、藥會是很發達的。
然而結果并非如此。
當然了,從結果倒推原因,那原因也很簡單。
根本還是在于靈氣指數。
靈氣指數較高,生物的生命狀態也就較為良好。
不止是動物,也包括植物,而動物再攝取食用良好的植物,那就是雙重良好。——所以就以這片地域來講,哪怕是普通人,身體狀況也相當之不錯。
這就從根本上,抑制了醫藥體系的發展。
特別是醫,截至目前,許廣陵居然都未曾發現針灸,你敢信?
要知道,任何一個通脈大成的修者,都可以輕易地成為一個用針行家啊!
給許廣陵的感覺就是,這是一個遍是黃金的大地,很多的地上都堆積著黃金。
然后,所以就沒有一個人撿?
而“藥”倒是要好一點。
這或許是因為藥不僅可以用在普通人身上,修者自身也用得著,所以才有人研究這個,有了藥師堂這樣的集合體,也有了眼前這樣的老人。
但甘從式的這個水平,還是遜了不少。
或許,前世,是老師太過驚艷?
其實也是,再怎么說,老師也是傾一生心血在醫藥上面,而甘從式哪怕在這一道涉獵再深,本質來說也還是業余。
哪怕身為藥師堂堂主,他的專業也依然還是修行!
而因為傳承的關系,這也只是一個地方型的土著式大佬,所以水平未能達到大宗的層次,其實也不奇怪。
是他想多了!
跟在甘從式身后,走在這個百草園中。
許廣陵吐槽這個百草園的原因,就在于園中藥草的亂植。
隨便放眼所及,很多在生長上以及藥性上相反、相克的藥草,在這個園中,居然成了比鄰。
滑稽!
若讓老師看到這個園子,他都能用斗雞眼看這個甘從式的。
甘從式卻很得意。
在一個小孩面前,他的得意可以很淺薄地顯露,而無須任何裝飾,更不須端著什么架子。
“孩子,怎么樣,這個園子很大吧?要是讓你自己走的話,走到腳底板起泡,你都走不出這個園子!”邁步在自己的王國里,甘從式笑指左前右。
“這園子中,你現在眼睛看到的所有東西,樹也好,藤子也好,草也好,都是藥草,也都是我老人家親手一株一株栽種的!”
“怎么樣?”
不怎么樣。
手中有著幾張SSR,你就以為自己不是非酋了?
不,你是!
手中拿著根繡花針,你就以為自己是東方不敗了?
不,你不是!
“甘老前輩,你太厲害了!”
“那我要學藥,該從哪里學呢?”
“不急,呵呵,不急,我們先逛逛這個園子。”甘從式笑呵呵地說道。
隨后,一老一小,一前一后,就在這個園子中隨便地逛了起來,一直逛了整整一個上午!
“孩子,怎么樣,逛累了吧?來,上老夫的肩來!”甘從式說著,然后再次地手一撈,把許廣陵撈到他的肩頭坐著。
走起!
縮地成寸!
來時走了一上午,回時卻連盞茶時間都不到。
兩人再次回到了草屋。
其實也可以說是木屋。
里面是木,外面覆草,正在生長著的草。
“孩子,來,我們今天的學習開始了!”甘從式笑呵呵地拿出紙拿出筆,把紙攤到桌上,把筆盒放到桌上,更把其中的一支筆直接塞到許廣陵手上。
“小家伙,逛了半天了,來,剛才你都看了哪些藥草?現在用筆把它們給畫下來,能畫多少是多少。”甘從式很慈祥地說道。
他都在等著看面前這小孩的目瞪口呆了。
許廣陵果然“目瞪口呆”,“甘老前輩,要…要把看到的那些都畫出來?”
“對!”
“只要你還記得的,都畫!”
“怎么樣,不會連一種都不記得吧?哈哈!”
嘿呀!
老甘,我是該配合你的演出,還是該讓你此生此世都忘不掉今天的這一幕呢?
許廣陵微微笑著,然后就站在桌邊,開始畫了起來。
一叢綠色的小灌木很快地在紙上成形,然后,灌木的頂上,很多新長出的枝頭和葉子都是彎曲的須狀,顏色也大都是紫色的。
大量的深紫。
少量的淺紫和紅。
更少量的綠。
“甘老前輩,這是什么藥草啊?”畫完,許廣陵放下筆,抬起頭來,“天真無邪”地問甘從式。
甘從式略有驚異。
這孩子畫得…很準確啊!
顏色且不用說,枝和葉子的形狀也不用說,他居然還把三片葉子對生的情況也都給畫了出來!
這真是很不錯了!
不過甘從式也只是略有驚異而已。
略有!
小孩子的記性和專注本來就好,都要超過一般成年人的。
之前逛園子,這小家伙如果是對這紫須草印象深刻,能全部記得其形狀也并不奇怪。
不過接下來,嘿嘿…
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記得幾種!
這小家伙是大家族出身那是不用多說的,多半是上品世家!就算不是上品世家,也最少是四品!
上品世家的小孩,嘿!
其實就憑許廣陵剛才畫出的這一種,在甘從式這里就算是合格了。
不要說只是“帶帶”,隨便地教教,就算當他的正式弟子都是有資格的。
早上逛的時候,甘從式既沒有任何暗示,也沒有露出任何在逛之后還要考校一番的意圖。
而且一路向前走的過程,速度說快不快,說慢卻也不慢,根本就沒有停下來圍繞著某一種藥草轉悠過。
在這種情況下,能相當細致地記得其中的一種藥草,足以說明,這孩子有記性,更有專注!
特別是專注。
這是接觸和學習藥草的必要天賦之一!
“你要能記得三種,老夫必定用心教你!”
“你要能記得五種以上,老夫可能就要想想辦法,真把你給收為弟子了!”
甘從式在心里這般地說道。
“紫須草。”
從甘從式這里得到了答案,許廣陵重又拿起筆,把這三個字寫在剛才的那幅畫上,然后換一張新紙,繼續畫著。
很快,第二種藥草成形。
這是一種山野間很常見的藤子,葉子也圓得幾乎沒有任何特色,只是稍有點奇怪的是,平滑的藤條中,不時地有一個個較為粗壯的小節。
然而同一株藤樹上,卻又有的藤條一直平滑,從頭一直平滑到底,沒有任何粗壯小節。
不同的藤條上。
有三個小節的,有兩個小節的,有一個小節的。
還有一個小節也沒有的。
這些特征全都被畫在了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