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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試探

  這是不是那話本后面的內容?

  我怎么知道!

  還有,我也想知道那話本后面是什么內容啊,比你們還想知道呢!

  許同輝心里小小誹謗著自家的少爺,然后伸手對兩人道:“苗老,常老,請!”

  不是知交好友,而且對方又是第一次上門,并且這是兩位大佬,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所以許同輝規規矩矩地把兩人引到了會客廳。

  賓主落座。

  這個地方沒有茶葉,但客人來了一樣有上水的習慣。

  大院暫時沒有其他人,所以這個上水的事只能是許同輝自己來了,于是兩位老人也就很客氣地起身相接,而且還走出了一兩步。

  如果是侍女什么的上水,兩位來客自然是可以安坐。

  于是,接過水,重新落座后,苗興禾笑著道:“同輝啊,這個院子很大嘛,各種雜事應該也都不少,是該找些差使的人啦。”

  “前輩說得是,晚輩這不是才安頓下來么。”許同輝笑著道。

  但他卻是知道,這個大院估計很長時間,都不會有任何外人進入的了。

  賓主相對,一陣寒暄是免不了的,但兩位老者來訪,可絕不是為了寒暄來的,他們又不是閑著沒事做的街坊鄰居。

  其實就算閑,可消遣的地方也多著呢。

  “同輝老弟,看了你的話本后,我是…”說著這話,常振河右手撫著自己的心口,“說實話,活了這么大年紀,老夫勉強也算是見過點世面的,可是一看到你的話本啊,這心就怦怦地跳著,跳得老夫都快要眼冒金花了。”

  哎,真巧,我也是啊!

  許同輝心里默默說著,然后他不由得地便想起了少爺先前說的“核不擴散條約”。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和少爺寫這個話本,又有什么關聯?

  “同輝,你的想象能力真是豐沛啊,看到話本里那么多神奇瑰麗的描述,老朽就一個感覺。”苗興禾帶著感嘆地說著,“那就是,我等之輩,真的是又老又朽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啊,更比不得同輝你這樣的絕世天才。”

  絕世天才?

  聽到這話,許同輝全身都發麻發癢。

  坐著的椅子好像不是椅子,而是變成了燒得滾燙的湯鍋。

  天才,還絕世?

  許同輝面頰發酸,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面容扭曲。

  “呵呵,呵呵。”笑是最好的緩解情緒的動作,許同輝呵呵笑著,然后道:“前輩,太過獎了,不敢當,不敢當!晚輩小小一個…通脈,如何敢在兩位前輩面前,說什么天才,若讓外人聽了,未免笑話。”

  “如何不敢當?同輝,你寫話本時的氣度呢?”

  “人間尚與昏冥朋,吾已山中見日升。霧靄浮云皆無阻,只緣身在最高層。”

  苗興禾緩緩念說道,“同輝,你寫的那二十首道詩里,老朽最愛這一首。不瞞你說,看了那個話本,見了這首道詩之后,老朽站在亭中,那是念叨了一遍又一遍啊!”

  “可惜,老朽也只能是以亭作山了,‘只緣身在最高層’,嘿,此等格局,老朽除了佩服,也還是只能佩服了。”

  “若是早個百來年,老朽聞聽這話,必然是大起豪情,生奮勇前行之意,現在么…”

  說到這里,苗興禾搖搖頭,神態黯然。

  這黯然半真半假。

  真自不用說。

  假么,苗興禾是想借此觀察一下許同輝。

  苗家一位前輩在家族傳承中記載道,觀人當有四,觀其得意時,觀其失意時,觀其與我、他人相處,我等之得意時,我等之失意時。

  通過這四觀,可以大略地看出一個人的秉性。

  苗興禾深以為然。

  得意便生驕狂者,未經磨礪,不堪大用。

  失意便生沮喪者,若久不振,也同樣不堪大用。

  我若得意,彼或趨同奉承,或隨應附和,或貌誠而實存險僻之心,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我若失意,彼或生同情,或作寬慰,或口中虛應眼底藏譏,或逐漸怠慢以待。

  四觀現形者,俱皆凡流。

  此等之輩,可用而不可大用,可扶而不可重扶,可交而不可深交。

  若為家族計,不得為核心。

  若為自我計,不得為腹心。

  許同輝自不知對面老者在一派黯然之中,卻已經是施展出了“暗中觀察”,他只是搖搖頭。

  為什么搖頭?

  一言難盡吶!

  我怎么知道那個“只緣身在最高層”到底是什么意思?

  思之極恐,思之極怖啊!

  只是這話沒法對你說。

  搖了搖頭之后,許同輝說道:“前輩再如何,也是層次遠遠高出晚輩的修者,晚輩再如何,也只是一個通脈的小修士,都不知何時,才能通脈大成呢。”

  事實是都不知何時,才能重新“凝氣大成”。

  許同輝心里暗自說道。

  “前輩的層次,還需要晚輩不知多少年的登攀,現在只有晚輩心羨和敬仰前輩的份。”

  聽著這話,苗興禾和常振河不由得地便暗自交換了一下目光。

  登攀?

  登攀就可以的嗎?

  從人階到地階,對你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的?

  也是。

  都能寫出那樣的話本,估計地階在此子眼中,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地階”吧。

  心念及此,兩位老者這下是真的很黯然,很黯然。

  這人跟人,真的是沒法比啊!

  以前和徐亦山比就讓他們感受到了極重的沮喪,而現在,面前這個才只是通脈的小子,讓他們感受到的,卻是近乎于絕望。

  常振河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彼是石中玉。

  我是玉邊石。

  難受!

  但他們這次來不是為了黯然和難受來的,是有很多的話想問。

  關于學堂的考核。

  關于話本中的那位先生。

  關于那些道詩。

  也關于那個“通天樹”。

  還有那個凝氣散!

  到底是真是假?

  還有,有凝氣散,那么,有沒有通脈散?有沒有開竅散?有沒有…

  “同輝老弟,”常振河抿了口水,然后輕咳了一聲,“你話本中寫的那些東西,太驚人了!老夫不敢相信是真,卻也同樣不敢認為是假啊。就說那個凝氣散,老弟,這世間真的有那樣的東西嗎?”

  我怎么知道!

  如果是幾個月前有人說有這樣的東西,我肯定是呸他一臉唾沫。

  現在么,我只能告訴你,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有沒有凝氣散,我沒見過,我只知道一件事,少爺說有,那就一定有!

  “那只是晚輩不知天高地厚,胡說八道。”許同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憨笑著,“怎么可能真有那樣的東西啊,要有的話,那豈不是天下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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