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些,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來。
這時許廣陵才通過房間的光線發覺時間居然已經是下午時分,這太奇怪了!因為往常哪怕是睡得再晚,因為睡眠淺的原因,他也基本會在早晨八點以前起來,最晚也沒超過上午十點。
但是這時,下午是肯定,具體幾點則不太清楚。
看了看手機,四點!
我的天!
這是把大半個白天都給睡過去了啊,而且昨天這一睡至少也睡了十二個小時,難怪感覺全身上下精力充沛呢。不過事實上,和那個不可思議的夢比起來,這睡得酣、睡得長,卻又一點也不算什么了。
難道我是被一個廚師給“附身”了?昨晚撲入額頭里的青光,其實是一個廚師的靈魂什么的?
一時間,許廣陵腦海里想起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很快地,持續不斷咕咕叫的肚子提醒他,咋回事先不要管,先把肚子給填飽要緊吧?于是洗涮,然后做飯,還是昨天剩下的那三個土豆。
再次摸起土豆的時候,一種奇妙的感覺涌上許廣陵的心頭,熟悉?陌生?
總感覺,似乎已經千萬次都不止地,就如現在這般地,準備處理土豆了。但事實是,這幾年來,許廣陵一共做的土豆的次數,應該不超過一百次!因為對他來說,土豆又要清洗又要削皮又要切絲,實在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真心懶得弄,當然,大多數時候是無心去弄。
一個人如果昏昏昧昧地活著,基本上是不會有什么講究的,在任何方面!
但這時,手里拿著土豆,許廣陵感到的不是熟悉,而是非常熟悉。熟悉到什么程度呢?下一刻,他隨手一拋,土豆在身前的半空中不多不少正正好好地翻了三個身,然后再次落回他的手里。
這是第一個土豆,第二個土豆他再次拋,翻了四個身,然后第三個土豆,翻了五個身。
如臂指手!
這不是土豆,這根本就是不知道熟稔到什么程度的玩具。
與此同時,根本沒有仔細端詳過一眼,但是關于這三個土豆的信息不絕如縷地涌現在腦海里:
這應該是在黃土地上生長的土豆,而且土壤的質地并不好,偏酸,偏濕,這樣的土豆天然地帶著一股水味以及泥土的土腥味,屬于劣質的、不適宜購買的土豆;這幾個土豆已經出土超過三個月時間了,雖然沒有壞掉,但已經完全不適合食用…
有沒有這么夸張?
昨晚吃起來,不是還蠻香甜的么?
許廣陵不信邪地把手中的土豆湊近鼻尖,使勁地嗅了下。然后奇了怪了的,他居然真的聞到了所謂的水味、土腥味以及僵化、陳腐之味,這一刻,許廣陵都有點懷疑,他不是用鼻子聞出來的,而是用一種復合的“感覺”感覺出來的。
但不管怎樣,這三個土豆,他是無法再安心享用了。
此時是下午四點半,時間也差不多,許廣陵往菜市場走去。
對一個走過很多地方的人來說,每到一個新的地方,掌握那個地方的基本地理及建筑分布什么的簡直就成了本能,也因此,周圍的菜市場分布,許廣陵那是清清楚楚。
附近一共有三個菜市場,一個稍遠,但也是規模最大的,另兩個距離差不多,不過一個是賣蔬菜的多,一個是賣肉類水果的多,許廣陵往常最常去的是賣蔬菜多的那一個,至于較遠的那一個,他則只是最開始的時候去過,算是“踏門”,認認路,后來則再沒有去過。
而這一次,出于想驗證某些東西的想法,許廣陵徑直往規模最大的那一個菜市場而去。
到了的時候,發現人特多,夸張點說,好像整個城市的人都擁這里來了。
車站、綜合購物區、菜市場,基本上算是一個城市的三大人群聚集點,而這三大里誰先誰后則著實不太好進一步分別,總之這幾個場合,在它們熱鬧的時間里,你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就對了。
話說這也是這個菜市場之前許廣陵只來一次的主要原因,至于距離略遠,則只能排在次要原因。
三轉兩轉,許廣陵來到了菜市場內的一條隔道,這個區域都是賣些紅薯、土豆、冬瓜什么的,許廣陵的目標自然是在土豆上。
往常買土豆的時候,許廣陵多半是找到一個土豆攤,然后買了土豆就走。反正這玩意兒在他看來也沒什么好撿的,都一個樣,另外,他也懶得問價,找個更便宜的攤子什么的,差別也不大,不是么?何必折騰來折騰去的呢。
總之呢,許廣陵買菜的速度,那叫一個神速。
但是今天呢,在這個賣土豆的區域,一共好幾十家賣土豆的地方,許廣陵慢悠悠地轉逛了起來,先作總體的大的鑒別:
“這家的土豆不行,滯放的時間太長。”
“這家的也不行,出產地太差。”
“這家的土豆看起來不錯,結實,飽滿,個大,但其實是過分的肥料撐出來的,一股臭味。”(實無臭味。許廣陵再一次確定了,這種判斷絕非來自嗅覺。)
“這家的不錯,土地瓷實,土豆的味道應該不錯,但可惜個頭太小,可以列為備選。”
許廣陵就如一個老饕,不,如是老廚一般,隨便瞄一眼,就對被他瞄到的土豆作著判斷,然后哪些應該PASS,哪些應該把攤主吊起來暴打,哪些可以考慮列入備選,哪些質地不錯,盡皆了然于心。
哦不,轉悠遍了也沒發現質地不錯值得稱道的,有且只有兩家列入備選的,其它全部OUT。
當結果出來的時候,許廣陵呆住了,一是為自己突然成為“土豆鑒別專家”而震驚,二是這些攤子上賣的土豆怎么這么坑?究竟是他的鑒別有問題,還是這幾十家土豆攤上真的沒有一家質地不錯的?
更不用說其中幾家還能稱得上是黑心土豆。
許廣陵也是醉了,以前從不知道外表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的土豆居然也有這么多的門門道道。
不過,雖然震驚著,雖然奇怪著,但許廣陵還是遵從著自己的判斷,嗯,也許不是自己的判斷,總之呢,在那兩個備選的攤上,許廣陵各稱了一斤的土豆。
而就在這個過程中還發生了兩件事,必須要說一下:
一是在這兩個攤上許廣陵并沒有特意去挑選,但隨手一拿,入手的幾乎盡是周正的土豆,哦,這里的“幾乎”可以去掉。
二么,就更那個了,許廣陵拾撿了幾個土豆,感覺差不多了,讓攤主稱量,結果不多不少,正好一斤!如果只是其中一個攤上是如此,那么可能是巧合,但偏偏的是,兩個攤上都是如此!
這不太像是巧合。
或者可以初步略嫌武斷地說一句,這決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