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故人相見
罵聲過后，不少人踹著板凳亂轟轟地起身，期間仍舊不時響起幾句罵罵咧咧的聲音。好些人走出網吧之后，直奔對面嘉世俱樂部而去，扔兩片磚，墻上搞搞創作，更有甚者不知道從哪拾了桶油漆嘩啦啦沖墻壁潑了過去。
這般陣仗，嘉世的保安人員那里還敢出來阻攔，如果他們想嘗試行為藝術的話那倒是可以試試。在眼下這個當口，這些保安人員能做的，也只能是緊閉大門，別讓人沖進來朝基地大門潑油漆就好，外圍圍墻就任由暴怒的粉絲們肆意折騰。
“這有點過分了吧......”陳果望著對面混亂的場面瞠目結舌。此情此景，加上是在黑燈瞎火的夜晚，簡直能讓人聯想到新聞上的某國家暴動。
回望眼人潮散盡之后再度一片狼藉的網吧，陳果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雖然大家都非有意，就是郁悶之后下意識的宣泄，可也給他的網吧造成了不少破壞，比起上次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邊指使人收拾，環顧著滿地狼藉，陳果心頭卻不禁有些慶幸。得虧她之前停止轉播嘉世的比賽，不然這樣一場一場地惡心下來，興欣網吧估計是得成為嘉世粉絲們宣泄情緒的第一陣地，等到這賽季結束，網吧怕是得經受不住戰火洗禮，被弄散架了去。
陳果回到樓上，意外地發現楚星默和葉修都沒有再繼續游戲，葉修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煙灰缸里已經堆積了不少煙頭。楚星默則站在窗邊，眼神望向窗外人聲鼎沸的嘉世俱樂部。
“嘉世這樣下去，難道真的會出局嗎？”陳果問。
接連兩輪都只獲得1分2分這種微不足道的積分，嘉世在聯盟里的排名已經呈大跨步式下滑了好幾個身位。如果說原先嘉世是以高速行駛在出局的公路上，那么現在他們就是在以噴氣式飛機般的速度朝著出局區飛馳，哪怕最后結果是機毀人亡，嘉世都不帶絲毫遲疑。
“我不知道......”葉修默默抽著煙，輕輕搖頭。
“或許吧。”想起王杰希說過的話，楚星默又是嘆氣。
嘉世，難道真的就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在榮耀聯盟歷史上留下這么濃墨重彩的一筆？陶軒，到底在干什么？
這一晚，葉修跟楚星默都沒有再繼續游戲，兩人躺在各自的床上，心頭皆是思緒萬千。
第二天，楚星默起了個大早出去跑步，葉修則是起來之后開始大量翻找千機傘之后升級需要的資料。身為網吧老板的陳果，則是起來照常在在網吧里轉轉看看。
盡管昨天嘉世糟糕透頂的比賽，對三人心態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些影響，但生活的慣性依舊大到讓人難以抗拒，換句話說，該干嘛還是得干嘛。
陳果溜達了一圈，站在大門外呼吸著新鮮空氣，順便扭扭腰肢，就見馬路對面穿過來，筆直地就朝興欣網吧的方向來了。
“你好。”來人很有禮貌地打招呼。
“你好。”陳果微微一怔，禮貌回應同時，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面前估計30歲開外的中年人。看對方一副商界精英打扮，想來不像是那種會一大清早來網吧上早機玩游戲的人，估摸著是有什么急事需要用到電腦。
陳果一邊琢磨，正欲客氣開口詢問對方來意，就聽這人跟著就開口：“請問，葉秋和楚星默在這里嗎？”
“哎？！”
...............
“陳姐，這是干嘛呢？”跑步回來，楚星默剛上二樓，就看到陳果鬼鬼祟祟地躲在他跟葉修的房門外湊著耳朵偷聽，樣子跟做賊似的。
“咚。”
被楚星默一驚，陳果猝不及防之下腦袋直接磕在門板上，疼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沖楚星默比了個禁聲的手勢，陳果正欲招呼對方安靜，就聽見房間里響起葉修懶洋洋的聲音。
“想聽就出來聽啊！出息......”
“不了不了，你們聊你們聊。”陳果連忙回道。
“有客人？”楚星默看她這般樣子，心下奇怪。
“嗯。”陳果郁悶地揉著頭，“嘉世老板，來找你和葉修。”
嘉世老板？陶軒？
楚星默怔了有那么一瞬，緊跟著神色平淡地點頭，拉開房門走了進去。既然陶軒是來找他和葉修的，那他自然不必跟陳果一樣躲在門外偷聽，大大方方進去就好。陳果注視著他的舉動，咬了咬牙還是跟了進去。
“回來啦，等你半天了。”葉修靠在窗邊抽著煙，沖楚星默招呼了聲。
“嗯。”楚星默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坐在沙發上臉上帶著溫和笑意的陶軒，“有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興欣網吧就在嘉世對面，陶軒知道他跟葉修在這里，楚星默并不意外。但要說陶軒今天是閑來無事過來找自己跟葉修敘舊，楚星默絕對不會相信。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態度，來面對眼前這個人。
“好久不見了，星默。”陶軒笑笑，對楚星默話語中隱含的拒人千里之外好似完全沒有察覺一般。
“算算時間，我們已經七年沒見了吧？”陶軒說。
“七年零五個月。”楚星默語氣生硬。
陶軒怔了怔，隨即苦笑著搖頭，“沒想到都過了那么久了，看來年紀大了記憶力是有點不太好使。”
楚星默沒有說話，只是默不作聲地注視著陶軒。表面上看起來平淡，但如果仔細觀察就可以看到，他的眼神之中閃過幾分不易察覺的復雜。顯然，面對眼前這個自己榮耀路上最早的引路人，楚星默到底還是沒法做到淡然視之。
“住在這里，還是和這樣的美女一起，你不怕沐橙吃醋啊？”陶軒這時轉移話題，看向楚星默身邊的陳果，笑著打趣。
“呵呵呵。”楚星默沒有回話，倒是葉修先笑了三聲，隨后漫步過來，臉上笑容收斂，認真地望著陶軒：“說事吧！”
陶軒目光在楚星默和葉修身上掃視，臉上依舊帶著溫文爾雅的微笑：“回來吧！”
“回哪？”
“回嘉世。”
“什......”陶軒這話一出口，陳果立刻就有爆發地趨勢。深知她性格的楚星默立刻抬手按在她肩膀上，微微搖了搖頭。
收到楚星默示意，陳果用緊力氣勉強控制下自己，不過望向陶軒的目光中依舊充斥著氣憤的味道。
葉修望了兩人一眼，這才轉向陶軒，繼續剛才的話題：“回嘉世做什么？”
“教練。”陶軒回答，接著補充道：“星默成為戰隊隊長。”
“當然，教練也只是暫時的。”陶軒繼續說著，“等你退役滿一年，立刻就可以復出。到時候你跟星默誰來當隊長你們自己商量就好。”
“我當然會立刻復出。”葉修笑，“星默自然也會跟我一起。”
陶軒明白葉修話里的意思：無論在哪，我都一定復出，我在那里星默就會在哪里。陶軒苦笑了一下，看向楚星默：“這是你們兩個共同的意思嗎？”
“當然。”楚星默肯定點頭，作為葉修最好的朋友，無論他做出什么決定，楚星默都會義無反顧的支持。
“事情一定要變成這個樣子嗎？星默，這又是何必呢？”陶軒嘆著氣。
“你又是何必呢？”楚星默反問。
室內氣氛陷入短暫的沉寂，良久之后，陶軒抬起頭定定地注視著楚星默：“是不是因為我做的那些事，所以你們才不愿意回歸嘉世？”
楚星默沒有答話，只是眼神中充斥著無法掩飾的失望。
被這眼神刺痛，陶軒猛然起身，有些激動地開口：“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星默，你難道以為現在的榮耀聯盟還是當初第一賽季的榮耀聯盟嗎？早就已經不是了！”
“豪門的成功，推廣著聯盟，就如同最初的嘉世一樣；出色的明星，產生最大的影響力。這才是聯盟發展最需要的。觀眾想看到的并不是高端的戰術，精妙的配合，那些根本沒有多少人看得懂。大家真正想看到的，是華麗的技術，是一挑三的強勢，是如同你當年那樣以一敵二的力挽狂瀾。這些，才是觀眾們最為津津樂道，最想看到的東西！”
陶軒頓了頓，留意了一下楚星默和葉修的神情，甚至還看了一遍的陳果一眼，這才接著說：“我想要的，僅僅只是嘉世能夠有更好的發展。你不在，葉秋又不能出席公眾場合，你要我拿什么來留住贊助商，拿什么來維護嘉世？輪回為周澤楷樹立的明星效應你們看到了嗎？那記龍抬頭在全明星現場引發的轟動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明星效應，這才是未來聯盟發展最需要的東西，這些，我不相信你們看不到！”
慷慨激昂的一番言論，陶軒已經徹底收起了他的笑容，目光灼灼地盯著楚星默兩人。
楚星默微微笑了笑：“你說得很對，這些確實是聯盟發展的現況。但可惜，這些都不是我們想要的。”
“你們想要的是什么？”
“勝負。”葉修也是直視著陶軒。
是的，他們想要的僅僅只是這么簡單的東西。無論聯盟再如何發展，他們依舊只是當初追逐冠軍的少年，這些商業的事情葉修不懂，他也不想摻和。他真正需要的，只是在進行榮耀時的快樂與純粹。
而這些，現在的陶軒已經將其完全丟失了。他想要守護的，并不是嘉世與夢想，而是金錢與利益，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