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 元素海
山姆威爾的視野中，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翻滾。
四周流淌著七彩的光芒，卻什么也看不清楚。
仿佛他正從一個圓柱體內不斷往下墜落，墜落，卻永遠落不到地面。
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一個月，也許一整年，也許更長時間…
山姆威爾終于感受到墜落之勢在放緩。
而他似乎進入了一片流光溢彩的海洋中。
涌動的水流在他身周翻滾，卷起一朵朵絢爛美麗，卻又危險至極的浪花。
山姆威爾也意識到，這顯然不是普通的大海。
而是由各種魔法元素聚集而成的海洋。
這里是元素海！
山姆威爾記得當初自己在跟隨紅袍女巫學習魔法時，對方曾告訴他，元素海是一切魔力的源頭。
它在世界之外，凡人看不到，也永遠接觸不到的地方。
它也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而是會不斷移動，與世界時遠時近。
這也是魔法潮汐產生的原因。
凡人要想使用魔法巫術，都必須先學會溝通元素海。
山姆威爾當然也曾感受到過元素海的存在，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真的進入到了“海里”。
看起來，似乎是殺死夜王之后，那座詭異的祭壇爆炸產生的余波，將他帶入了元素海中。
當然，更準確地說，是將他的精神體，或者說是靈魂帶進了元素海中。
山姆威爾還能隱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似乎只要他愿意，還是可以隨時回去。
不過，既然來到了元素海，山姆威爾當然不會愿意這樣空手而歸。
冥冥之中，他總覺得在這里，能夠找到困擾了他許久的很多問題的答案。
只是不知道，這次靈魂進入元素海的異變，究竟是意外，還是有人計劃好的。
如果是后者，那他就必須小心了。
或許這里藏著陷阱…
山姆威爾謹慎地觀察著四周，卻只看到五顏六色的元素暗流在涌動，時而爆出些許看似美麗，實則極為危險的“浪花”。
卻沒有發現任何生命的氣息。
這片元素海對于普通生命來講，確實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地方。
那些狂暴的元素能輕易將俗世生物撕扯粉碎。
就連山姆威爾精神屬性爆表的精神體，也感受到了深切的威脅。
他避開那些狂暴的元素暗流，小心翼翼地繼續往前探索。
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山姆威爾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甚至連上和下都無法分辨。
四周的環境紛繁復雜，變幻多彩，但卻沒有什么特異性，無法形成指引。
時間長了，那些絢麗多彩的元素，也漸漸變得單調乏味，甚至令人產生生理性的不適。
煩躁和焦慮的情緒開始在心中堆積。
“誰在那里！”所以，在見到一個一晃而過的身影時，山姆威爾立刻變得無比興奮。
可對方卻轉身就跑。
“嘿！我沒有惡意。”
山姆威爾呼喊著，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真誠。
但對方卻根本不敢停留，像是見到了極為可怕的敵人。
由于相距太遠，中間又有無數狂暴的元素暗流干擾，山姆威爾追了一陣，卻還是丟失了對方的蹤跡。
只依稀看到對方長了一條怪異的尾巴，像個“蜥蜴人”。
山姆威爾確定自己從未見過對方，所以很納悶對方為何這么害怕自己。
無奈之下，他只好繼續探索。
元素海中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山姆威爾一開始還自己估算著時間，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這里呆了多久。
他開始擔心維斯特洛大陸的情況。
自己靈魂在元素海中暢游，本體應該是陷入了沉睡。
人們或許還以為他是在和夜王的戰斗中重傷，才沉睡不醒。
丹妮、瑪格麗還有娜塔莉她們估計要傷心了。
不過，七大王國倒是不會亂。
這點山姆威爾還是很放心的。
畢竟異鬼的威脅已經被消除了，而且由于帶領人類贏得了這場史詩性戰爭，終結了長夜，凱撒之名必將傳遍七國，成為人人爭相贊頌膜拜的對象。
這樣的情況下，絕不會有哪個蠢貨敢跳出來惹事。
山姆威爾就算不在，長子屋大維也能順利坐穩鐵王座。
御前會議中也都是他安排的值得信賴的重臣，足以協助治理國家，穩定戰后秩序。
想到這里，山姆威爾也就壓下內心的些許擔憂，選擇繼續前行。
四周的環境還是原先那樣一成不變，再絢爛，看久了之后就會疲乏，甚至是惡心。
若是長久地待在這種地方，恐怕正常人都要發瘋。
山姆威爾的心態倒還算好，一來他畢竟來到這里時間不長，二來，則是因為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實力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上升著。
屬性面板上，力量和敏捷沒什么動靜，但精神數值早就突破了一百大關，向著兩百、三百、乃至上千狂奔而去。
由此帶來的后果，就是山姆威爾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強了。
只覺得自己體內充滿了堪稱恐怖的能量，甚至是讓他自己都心悸，都無法完全掌控的能量。
不過，對于實力暴增的原因，山姆威爾倒是有些猜測。
與元素海無關，而是因為他帶領人類戰勝了異鬼，終結了長夜。
由此，如今的維斯特洛人，不論是先民、安達爾人，還是洛伊拿人，幾乎全都在瘋狂崇拜這位偉大的國王。
尤其他現在還“重傷不醒”，這讓人們更加欽佩國王的犧牲和付出，更加從內心深處地感激他，敬拜他。
這種發自內心的瘋狂崇拜，變成了某種微弱的特殊精神能量，向著山姆威爾不斷匯聚。
雖然微弱，但成千上萬地匯聚起來，就尤為可觀了。
山姆威爾覺得，這或許就是信仰之力。
而光之王拉赫洛孜孜以求的，恐怕就是這種東西。
或許長夜、異鬼、凜冬的到來，也是為了這個東西。
山姆威爾一邊想著，一邊繼續前行，同時不斷適應暴增的實力。
他發現，隨著精神數值的不斷增長，他原先聽到的那些若有若無的囈語徹底消失不見，元素海中那些狂暴的暗流，在他眼中，也不再如一開始那般危險致命。
另外，山姆威爾還感受到自己與維斯特洛大陸的聯系在不斷增強。
有時候，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子民在向他祈禱，敬拜。
而他，似乎也能通過這種微弱的聯系，向子民傳達一些信息…
不知道這樣做了之后，會不會被當成神諭。
山姆威爾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在一步步向“神”轉變。
當精神屬性突破一千后，他的實力似乎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元素海在他眼中，也漸漸變了模樣…
元素暗流不再是阻礙，他甚至能透過那些絢爛的光彩，看到很遠地方的景象。
所以，他也立刻鎖定了幾個身影。
其中一個還是位老朋友。
轟——
山姆威爾猛然加速，精神體化為一道耀眼的金光，沖破一路上的元素暗流，向前激射而去。
前方，一個鷹身女妖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逃離。
雖然她的速度很快，但山姆威爾更快。
抬手之間，整個元素海都瞬間顫動起來。
無數洶涌的暗流在激蕩，席卷，立刻封鎖住鷹身女妖的逃跑方向。
而她見跑不掉，頓時換了副嘴臉，回頭恭恭敬敬道：
“凱撒大人，別殺我！別殺我！當初在吉斯卡利古城，我們可是費盡心機想幫您忙呀。”
“哦？”山姆威爾停下手來，俯視著面前的女妖，失笑道，“我怎么記得當初在奴隸灣，你們可是一直對我喊打喊殺呀？”
“那您可就誤會我們了。”鷹身女妖連忙辯解，“你仔細想想，我們可曾對您造成過實質性的傷害？不光沒有傷害，您在奴隸灣中可是收獲頗豐吧？還有那些幻象，應該也給了您不少提示吧。”
山姆威爾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隨即放下了進攻的姿態，緩和語氣道：
“好，我給你一個機會，解釋一下吧。你們究竟為何要這么做？又想給我哪些提示？”
鷹身女妖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都要從元素海說起。據說在數萬年前，有個人在某次魔法潮汐最巔峰的時期，突然獲得了溝通元素海的能力，他也就因此成為了世界上的第一位巫師。有說此人是夷地人，也有人說他是瓦雷利亞人，還有說…”
“長話短說！”山姆威爾沒好氣地打斷道。
“是是是。”鷹身女妖連忙精簡語言，
“總之，巫術開始在世界上流傳，演化為無數個流派，誕生了無數個強大的巫師。那時候還沒有神，強大的巫師在魔法潮汐最巔峰的時刻，甚至能移山填海，毀天滅地，已經是如神靈一般的存在了。
不過，這一切隨著魔法潮汐的消退而不復存在。
巫師們驚恐地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溝通元素海，施展的法術越來越弱，到后來，曾經最強大的巫術，卻退化成了雜耍般的小把戲。
這引發了大規模的恐慌和絕望。好在幾千年后，魔法潮汐再次恢復，巫師們又欣喜若狂地發現自己重新強大起來。
如此循環幾次，巫師們便開始研究起如何才能進入元素海，不再受魔法潮汐的影響，他們試圖以此來成為真正的，永恒的神。
后來有人成功了，通過建立祭壇的方式，成功找到了通往元素海的道路。
他以為那是天堂之門，卻不知，那只是通往一個地獄。”
說到這里，鷹身女妖悲苦的嘆息了好幾聲，隨即又繼續道：
“您應該也能看到，元素海并非是個美好的地方，這里浩瀚廣大，不知邊際。元素暗流的存在，讓稍微弱小一點的生物都無法在這里存活。
更關鍵的是，這里進來容易，想要出去，可就千難萬難了。”
“這里很難出去？”山姆威爾皺起了眉頭。
“對您來說，并不算難。”鷹身女妖解釋道，“您現在無比強大，又有肉身在可以提供坐標，想要回去只需要付出一些代價而已…”
山姆威爾本想追問究竟需要付出什么代價，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又不急著出去，便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
“當初最早一批來到元素海的巫師們也沒有料到這一點，他們以為自己來到了天堂，幻想著能在元素海中繼續修煉，繼續強大，直到成神。
但隨后他們才發現，元素海中修煉起來并不比在俗世中速度快多少，反而要時刻注意元素海中的那些危險暗流。
而且這里的日子太枯燥，太乏味，簡直跟坐牢一樣。
于是，有人想要返回原先的世界。
可這時他們才發現，根本回不去了。
恐慌開始在元素海中蔓延，有的人瘋了，有的人開始相互攻擊，有的人漫無目的地探索元素海，試圖找到出路…
直到魔法潮汐再次降臨，元素海在某種意義上距離原先的世界更近了。于是，有人發現，自己可以和原先世界中的凡人進行溝通…”
聽到這里，山姆威爾失笑道：
“然后你們這些被困在元素海中的家伙們，就被當成了諸神？”
“咳咳，是的。”鷹身女妖略有些尷尬地繼續說道，
“我們試圖用這種溝通來找到逃離元素海的方法，后來有人發現，被凡人崇拜后，自己可以從凡人身上獲得某種反饋，增強實力。我們將這種反饋能量稱為信仰之力。
它讓我們重新看到了強大的希望，可也成為了導向末日的歧途…
一開始，大家還只是通過傳播巫術知識等方式，在人間建立教派，收攏信徒，獲得信仰之力。
但后來，某個可怕的家伙，發現了一種收割信仰的更快途徑——
制造恐懼。”
鷹身女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像是生怕自己的話被偷聽到，確認沒有其他人在，才壓低了聲音繼續道：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制造長夜。”
山姆威爾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直言道：
“你說的這個人，是拉赫洛吧？”
鷹身女妖點點頭：
“對，祂現在是叫這個名字，但祂還有很多別的名字。
比如紅神，比如光之王，又比如，
夜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