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走了。
他留下了錢,跟著情緒崩潰的鷹鉤鼻男子走了。
一個女人都沒碰!
在這些青樓女子的視角里,這個肥胖的有錢人跟那位突然出現在門口處的鷹鉤鼻男子說了幾句話后,便莫名其妙沒了玩樂的興趣,直接打算離開青樓。
仔細回想剛才他倆之間的事情,眾女子的眼神越來越古怪。
首先,那位肥胖的有錢人在青樓里瀟灑,而后一個鷹鉤鼻男子突然出現在了門口處。
他神情呆滯地站在那,
望著肥胖男子,
如遭雷擊。
隨后,肥胖的有錢人便站起身,神情凝重地走過去跟他說了些什么。
然而,鷹鉤鼻男子的情緒卻是變得越來越激動,還大聲對著肥胖男子說了些什么話。
似乎是在爭吵?
雖然站得太遠、完全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么,但眾人依稀聽到了什么“xxx真的不是能待的地方!”之類的話…
——事件的因果關系,似乎已經很明朗了。
女子們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她們對于自以為的“肥胖男子被鷹鉤鼻男子找到后,就突然沒了玩樂的興趣,直接付了錢離去”這件事,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這兩個大男人到底是啥關系,
咱們也不敢說,
咱們也不敢問。
“哇!他居然給了這么多銀票!”幾名青樓女子圍著桌上的小疊銀票,眼睛都開始發光了,許多女子也都急忙湊了過來,眼中滿是神采。
這肥胖男子的行為風格雖然很奇怪,但他確確實實是一個有錢人。對于某些青樓女子來說,這一點就足夠讓她們對王大人“傾心”了。
然而,不管這種女子有多少,我們都可以肯定,這些人里絕對沒有小雅…
“圓圓姐,你做的太對了!”
與立刻圍到銀票前的女子們不一樣,真愛主義者小雅嘻嘻一笑,蹦蹦跳跳地來到圓圓身邊,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對于圓圓不慕金錢這件事,她直接表示了贊許。
感受著小雅的喜悅,圓圓也直接笑了起來。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摸向頭上戴著的彩顏花,腦海中浮現出展安的身影,內心如同抹了蜜一樣滿是喜悅。
陡然間,小雅眉頭輕顰,偏過頭望向不遠處。
“…喲!都學到了吧,只要故意不戴首飾就能吸引到男人呢!”
“…原來如此,只要做作地把自己弄得與眾不同就能被富戶看上啊!”
“…我下次也要戴一朵普通的花來勾引男人!”
不遠處,幾人以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音量“竊竊私語”著,話語陰陽怪氣,滿是妒忌。
富有的大人物,這些青樓女子們也并非沒有見過,可開口就是贈送百兩白銀的有錢人,她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遇見…
——憑什么就不能給我,而要給她?
現實中經常有這樣的人,他們從來見不得別人好,總是要以各種方式貶低、嘲諷別人,以此獲得自己內心的優越感。
這種人是可悲的,但卻并不值得我們去同情。若是不想被弄得一身腥味,那就趕緊離這種人遠一點吧。
“圓圓姐,我們回去吧!”
小雅瞪了這幾個妒心作祟的女子一眼,拉著圓圓就要往房間里走去。
圓圓輕嗯了一聲,與小雅一同往樓上走。
眼見二人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直接走回了樓上,這幾名女子面面相覷,覺得自己仿佛用力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十分憋屈。
事實證明,無視,便是最好的反懟方案!
來到圓圓的房間,小雅直接重重地關上了門,仿佛是想把那幾人的冷言冷語隔絕在外一樣。
“圓圓姐,咱們別理那些人!”
她擔心圓圓的心情會受到影響,便拉著圓圓的手來到了桌前,笑著指向桌上的詞句轉移話題,努力讓圓圓變得開心一點。
“…誒,圓圓姐啊,我覺得展安給你寫的這句詞可真好!‘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嘖嘖,真沒想到展安居然還有這一手!”
小雅對著桌上的紙張嘖嘖稱奇,圓圓卻只是凝視著她,一言不發。
片刻,圓圓笑著開了口。
“小雅,謝謝你。”
小雅此刻拼命找話題讓圓圓變得開心的樣子,讓圓圓很有感觸。
她不是因為什么金銀珠寶而做出這樣的事,之所以拼命安慰自己,是她發自內心的善意與對自己的友誼!
——果然,情感這種東西才是最寶貴的啊!
“其實我真的沒事。”
青樓女子如此之多,一群女人碰在一起,相互之間的閑言碎語自然是少不了的,圓圓還是能調節好自己、不被別人影響情緒的。
“嘻嘻,那就好!…錢財這種東西,說到底就是一堆死物,冰冷的它們怎么可能換來愛情嘛!那幾人只想要錢財而不想要愛情,她們可真是個傻子!”
“嗯!”
說罷,小雅坐在了椅子上繼續凝視著桌上的詞句,而看著看著,她便入了神。
“要到選花魁的時候了啊…”
小雅目光閃動,回憶的片段在腦中盤旋…
——當年的與她訂下三年之約的書生,終于要回來了!
而圓圓也呆呆地看著詞句,一言不發。
“展安…”
兩名女子都想著心上人。
雖說對象不同,可那種千絲萬縷的思緒卻是和諧地一致,它們纏繞在心頭,無法散去。
一時間,房間內變得無比靜謐。
“你倆看家,藥有點不夠了,我去買點藥。”
肯得機家中的院子里,肯得機走到冰蝶跟小男孩面前,示意自己要出去一趟。
冰蝶早已熟悉了先前教授的“尚嘯疾馳步”,此刻,她正將這套步伐的步驟和要領再次強調給肯坤坤。而肯坤坤看著冰蝶示范時步伐變換處的殘影,焦急地撓著腦袋。
我真的有這么蠢嗎?
為什么她一會兒就學會了,我卻要學這么久?
此刻的肯坤坤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接受肯得機以前給自己的“蠢豬”稱號了。
“哦,爺爺再見,我會繼續好好學的。”
肯坤坤有氣無力地回答道,繼續模仿冰蝶的步伐,想要快點學會它。而冰蝶也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復中,邁得越來越熟練,動作也逐漸有了氣勢。
肯得機一走,肯坤坤便眉頭一挑,停下了步伐,笑瞇瞇地看著院子里的蹴鞠:“冰蝶,我們去踢蹴鞠吧!”
變臉變得可真快!
然而冰蝶卻并不理他,繼續重復著尚嘯疾馳步,一言不發。
“哎…沒意思。”
肯坤坤無奈一嘆,自己跑去玩蹴鞠了。
進展緩慢的肯坤坤在玩,而進展迅速的冰蝶卻依舊在練習。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肯得機施展的尚嘯疾馳步,不斷模仿,希望能練出肯得機那種“邁步時似有虎嘯龍吟”的效果。
陡然間,一個身影急匆匆地來到了院子里。
他的步伐虛幻變化,殘影道道,邁步時有虎嘯龍吟,氣勢驚人!…
看樣子,他是全速趕回來的!
冰蝶眉頭一挑,詫異地看著來者,感覺有些奇怪。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坤坤你快收拾一下,咱們去別的城池呆幾天!”
——來者正是剛出門沒多久肯得機。
趁爺爺不在,肯坤坤便開始偷懶玩起了蹴鞠,眼見爺爺氣勢磅礴地跑了回來,肯坤坤嚇得一跳,甚至還一腳踢飛了蹴鞠。
他強裝淡定,開口問道:“怎么了爺爺?咱們為什么要去別的城池啊?”
“別問,快點收拾!”
肯得機神態焦急,急忙跑到屋內開始收拾東西。
冰蝶跟肯坤坤待在原地面面相覷,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倆完全不知道肯得機到底在外面經歷了什么。
奔入屋內的肯得機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收拾著東西,準備與肯坤坤趕往別的城池。他的表情越來越嚴肅,神態凝重。
“他怎么會來洪水城?…”
這一切行為,都只因為他無意間在街上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肥胖的男子,
眼睛還小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