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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杰民看著孫源起的神色,猜想應該是他家里有親戚想要參與這個方便面廠的建設。對于這個即將上馬的項目,程杰民并不準備親自上陣,他可以出主意,可以幫著聯系項目和銷路,卻不準備投資這個項目,倒不是怕賠錢,而是因為他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
掙錢的機會很多,門路也很廣,他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在仕途上走下去,有些東西就得謹小慎微,他現在已經開始回避了,甚至程杰民想著,在適當的時候,選擇一種光明正大的方式從兮花食用油廠抽身出來。
方便面廠依舊參照兮花食用油廠的模式,走股份制經營的路子。前天程杰民聽邱世軍提過,好像想參股的人不少。
程杰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道:“孫書記,若是別人問我呢,我只能說投資有風險,入股需謹慎,因為這做生意本來就是有賺有賠。但是您來問我,那就不一樣了,我得把我心里想的如實告訴您,方便面這個項目,肯定是大有可為!”
“大有可為。”孫源起咀嚼著這句話,足足過了半分鐘才道:“謝謝程鄉長。”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坐了十多分鐘,然后孫源起就起身告辭。從孫源起離去的步伐上,程杰民覺得孫源起好像已經下定了決心。
孫源起就好似一個閘門,他還沒有剛剛離開一分鐘,就有人敲門。這次走進來的是鄉干部老王。老王工作多年,現在頭發都已經白了,可以說是要退休的人。
這老頭在鄉里雖然沒有職務,但是對誰都敢瞪眼。就連陸曉陽最威風的時候,見到他都是笑臉相迎。畢竟是工作多年的老人,誰也招惹不得。
“程鄉長,我有個事兒想請教您一下啊。”老王一進門,不等程杰民給自己倒水,直截了當的向程杰民說道。
程杰民看著老王那帶著笑容的臉,趕忙讓座道:“老王有什么事情就說。咱們又沒有外人。”
“程鄉長。那我就說了,那個邱世軍說方便面廠是您給出的主意,我就是來求證一下,是不是這樣啊?”老王的嗓門不小。說話有點帶回音的味道。
程杰民笑了笑道:“這倒是沒錯。是我給他出的主意。”
“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敢騙我。好了程鄉長,沒別的事情啦,你先忙吧。那啥,您也別老在屋子里悶著,沒事的時候,就找個地方玩玩。”老王說話之間,站起來道:“我家里有個魚塘,養了不少魚,您啥時候有空了,到我那里吃魚。”
看著樂滋滋離開的老王,程杰民忍不住笑了。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來到他辦公室的人,好像趕集一般絡繹不絕。而這些人問的只有一個核心問題,就是邱世軍那個主意,究竟是不是他給出的。
把最后一個來人打發走,差不多已經到飯點了。正當程杰民準備收冇拾東西去吃飯的時候,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對于這個進來的人,程杰民覺得非常意外。
陳智鳴,鄉里的組織員陳智鳴竟然跑了過來,他開始還有點扭扭捏捏,但是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道:“程鄉長,那個…那個你說方便面廠真的能行嗎?”
“趙書記,您好您好,我是田上廣啊!”趙呈棟剛剛接通電話,就聽到一個熱情如火的聲音傳了過來。
田上廣是誰?
這是趙呈棟心中升起的第一個念頭,莫非這是自己認識的什么重要人物嗎?趙呈棟對于自己見過的,自認能夠給自己帶來幫助的人物,可是硬生生的都記在心里,怎么會出現紕漏呢?
一時想不起來,又不想得罪人,所以趙呈棟哈哈一笑道:“您好您好。”
這句您好,讓那邊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就聽那人又趕緊解釋道:“我是咱們縣榨油廠的田上廣啊。”
趙呈棟這才恍然大悟。對于田上廣這種本縣,自己可以管得了的干部,趙呈棟可沒什么耐心,但是想想畢竟還有點同舟共濟的情分,就淡淡的唔了一聲道:“有什么事你說。”
“趙書記,我是向您求援來啦,您看,您能不能幫忙給謝縣長說一下,我們榨油廠實在是太困難啦,三個月沒發工資,意見都很大啊!”田上廣當然能聽出來趙呈棟語氣中的不耐煩,但是此時他別無良策,必須得把自己要講的話講出來。
對于田上廣這種小人物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謝傳忠,趙呈棟真不愿意染指。他對縣里的局勢清楚得很,這謝傳忠現在完全就是和彭睿穿一條褲子,對于自己這個莫書記的秘書,根本就沒什么好感。
原本想一推二六五,找個理由婉拒了,但是趙呈棟轉念一想,又記起來前幾天羅三斤放的狂言,不由得沉聲問道:“田廠長,上次不是讓你們改變營銷策略嗎?”
“趙書記,我們回去之后,立刻落實您的指示,可是呢,這兮花食用油廠太不要臉了,那個…那個他們的價格降得跟我們一樣,所以…所以我們現在很難做啊!”田上廣根本就沒有說實話,縣榨油廠接連虧損,早就揭不開鍋了,拿什么跟兮花廠打價格戰?
在倉流縣,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戰斗,而是一場被壓著打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戰爭。
趙呈棟這兩天沒有太關注這件事情,聽田上廣這么一說,頓時皺眉道:“你說說,兮花廠目前在全市的銷售情況怎么樣?”
“趙書記,兮花廠目前在全市大面積的鋪貨,那個…那個他們甚至無恥到…給經銷商那里補貼,讓經銷商開著車去鄉里送油,這簡直就是席卷一切啊,這形勢是越來越不容樂觀了!”田上廣說到氣憤處,差點破口大罵。
以前兮花廠沒有在村里鋪貨的時候,那還算是他的地盤,現在可謂是最后一塊處女地,就這么淪落到人家手中了。
“嗯,困難只是暫時的,你是咱縣里的老同志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辜負縣委對你的囑托。”趙呈棟沉吟了一下,接著道:“你放心,不論是我還是馬書記,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廠子垮下去的。我們倉流縣,需要一些得力、有才干的人推動地方經濟發展,盡管榨油廠形勢不好,但是馬書記和我都認為,你還是做了一些工作的。我們縣里使用干部始終堅持一條原則:決不讓能干事的同志吃虧!你有資歷,有能力,正是組織上急需的干將啊!”
趙呈棟的話,讓電話那頭的田上廣一下子愣住了。在榨油廠煎熬了這么久,他早就黔驢技窮了,做夢都在想怎么調出榨油廠,到縣里哪個局委任職,只是,這調整的路子還沒找到,愁得他眉頭緊皺,額頭上的那道褶子再也撫不平了!沒想到,趙書記居然主動提到了這種事情。
如此一來,那自己豈不是從泥潭中拔出腳來了?
“謝謝趙書記,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哈哈,那個…就麻煩了趙書記您啦。”
掛了田上廣的電話,趙呈棟吐了一口氣。不過他的心中卻更多了一絲抑郁,雖然他覺得田上廣給自己匯報的時候可能難度有些夸大,但是不管怎么說,事實卻是真實存在的:田上廣可能撐不下去啦。
如果自冇己不管,兮花廠又極力推動的話,三個月之內收購全市的榨油廠,并非只是一句空話。到時候,哪怕他們只是收購一半,也是一個了不起的成績。
臨下來之前,莫書記可是不希望兮花廠再有什么進步啦!
現在讓他煩心的事情,還不只是這一件。這幾天,就在他覺得自己已經將鄉政府已經完全掌控的時候,卻驀然發現,在很多地方,實際上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程杰民那邊,人流如水,去他辦公室的人太多了。而自己這邊呢,雖然也有人來,但是數過來算過去,也就是那么幾個。
自己的指示,雖然也能夠落實,但是他怎么都找不到程杰民那種一言九鼎、一手掌天下的感覺。說到底,還是財帛動人心哪。
甚至他覺得,鄉里的一些普通干部,尤其是那些沒有上進心的老油條、老板凳,對他更是一種躲避的態度,嗯,就是躲避,好像跟自己多說幾句話,就能讓他們變成窮光蛋一般。
盡管從表面上看,他在鄉里是第一位的領導,但是他清楚,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最終的一切,還是靠實力說話。
就比如三國的時候,漢獻帝這皇帝是天下之君,高高在上,但是他說再多的話,也不如孟德公咳嗽一聲。
“讓趙主任來我辦公室一趟。”操起電話,趙呈棟低聲的對辦公室吩咐道。
辦公室接電話的人答應的很干脆,但是他心急火燎的等了二十分鐘,還沒有見到趙得知的人影。這讓趙呈棟的心里很不痛快,就在他準備再次拿起電話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趙得知這個朝三暮四的家伙,必須得晾他一下!
心中打定主意的趙呈棟并不吭聲,就是想涼一涼趙得知。可是那敲門聲在響了一分鐘之后,就沒有再響。等了五分鐘之后,依舊沒有人敲門。
這一下,趙呈棟真的怒了,他再次拿起電話打到辦公室:“趙主任怎么沒來我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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