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申東熙說接了踢館,黃一飛嘴角露出了笑容,他從來就不害怕什么擂臺上的單打獨斗,要是這一群人上,或者掏出什么熱兵器,那還真有點麻煩。看來這申東熙當著這么多學員的面,也拉不下臉來就連踢館都不敢接。
開門比武,閉門切磋這是規矩,既然答應了,隨著申東熙的一聲令下,花郎道的學員都散開圍成一圈,中間留了一大塊空地,作為雙方對戰的場地。
“樸永正,出列!”申東熙用韓語喊了一聲,然后一個大概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走了出來,朝著申東熙恭敬的鞠躬敬禮,然后走到了空地的中心,一雙眼神異常張揚的打量著黃一飛他們幾人。
看到申東熙這個舉動,張政的嘴角露出了意思嘲諷的笑容,這個韓國棒子還真是慫,敢砸招牌不敢自己上。不過這家伙還算是懂踢館的規矩,而且為了規避風險不親自動手。
在傳統武術觀念里面,開武館最大的規矩只有一個,那就是不能輸!
因為一旦輸掉了,基本上就是背包袱走人,自己的武館開不下了,甚至就連館都要讓給人家。清末民初時期傳統武術觀念最濃重的地方有兩處,南方就是粵港,北方就是津門。
不過津門畢竟是靠著京城,所以某種意義上面隱約占據著上風。津門武館為了保證自己的壟斷地位,基本上后期不敢教徒弟真把式,以套路為主。而外地人想要到津門開武館立足,必須打過其他武館,后期更是發展了本人打都不行,需要按照江湖規矩徒弟代替師父踢館,這樣無論輸贏,雙方都算沒有徹底拉下臉面,師父可以開館,但是徒弟贏了也不準在津門立足。
甚至有些老武術家,為了面子的地步到了哪怕就是徒弟搬椅子過來,放下之后都不允許再靠近了,因為擔心徒弟會抽椅子讓他摔倒在地,這一摔可能就是名聲掃地!
也就是因為某些扭曲的江湖規矩,導致傳統武術越來越勢弱,最終到了近代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成為了套路為主的花架子了,徹底的泯然于現代格斗術,一直到散打這種現代武術的出現,才重新開始跟其他的現代格斗術競爭。
申東熙現在做的就是這種事情,雖然現代踢館,不可能出現什么輸了讓館的事情,但是如果真的輸了,基本上名聲大損之后還想開下去招生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所以申東熙不敢親自出手,而是讓徒弟代替出戰。
某種意義上面這次馮程老爺子不過來,除了年紀大掉輩份這些,也有這方面的因素。
看到樸永正站出來,張政師兄下意識的就要向前走去。但是這個時候黃一飛攔住了張政說道:“師兄,這里面我輩份最小,應該由我來上。”
聽到黃一飛這句話,張政的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情,黃一飛雖然算是詠春門人,但是畢竟不是馮程這一脈嫡系的。現在傳統武術已經不像是以前那樣派系分明了,但是讓黃一飛代替出手,張政還是隱約感覺到有點不妥。
“師兄,相信我!”黃一飛這個時候再一次強調了一句,張政聽到這句話之后,什么都沒有說了,直接就是點了點頭。
黃一飛的實力他是相信的,哪怕就不說現代格斗術,就是傳統的詠春,當初跟俄克拉對戰的時候,張政也是看到他跟師父對練過。張政還真不相信一個什么花郎道弟子,能夠打的過黃一飛。
不過這個時候懷特突然來到了黃一飛的身邊說道:“一飛,這小子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他好像是三年前的全美跆拳道亞軍,那一屆全美跆拳道比賽我也去觀看了。只是你們亞洲人長的都差不多,我也不確定是否同一個人,你一定要小心點,不行的話讓我來對付他。”
“懷特師兄,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第一次踢館就是踢的跆拳道,不把他打哭,我這個拳王稱號算是白得了!”
樸永正聽著黃一飛跟懷特用漢語說著什么,他有點忍不住的用英語問道:“是怕了嗎,怕的話向我們教練認錯,然后裝好兩扇玻璃門,我們武道館可以考慮原諒你們!”
“你說啥?說人話懂嗎?”黃一飛大聲的回了一句。
聽到黃一飛這句話,樸永正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他也不廢話,直接就是一拳朝著黃一飛打了過來。
我靠,這棒子還真有你的,居然直接就開始動手了!面對這朝著自己面門打過來的一拳,按照拳擊的習慣,黃一飛估計就直接用手臂扛住,或者直接躲閃了。
但是現在黃一飛是代表著詠春來踢館花郎道,這些拳擊的套路黃一飛沒打算用。直接他擺出了詠春標準的問手,反在樸永正的手腕上面,就把這一拳給打開了。
然后黃一飛瞬間就抬腳朝著樸永正的腹部踢了一腳,這就是詠春最著名的招式問手直腳。這一腳的速度迅疾如風,直接把樸永正身體給踢的離開地面,重重的往前摔倒在地上。
看著摔倒在地的樸永正,黃一飛并沒有上去攻擊,而是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就這么看著。以為玩突然襲擊就能夠打到自己嗎?要知道拳擊反應訓練,黃一飛足足練了幾年了,就這種出拳速度,也想打到我?
站在身后的張政看著黃一飛的動作,臉上露出了一種欣慰的笑容,這個師弟的表現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強,這種反應速度跟反擊速度,哪怕就是自己也可能做不到。看來某種意義上面,傳統武術確實要變革了,現代格斗的訓練方式效果實在是太明顯了。
“怎么了,花郎道就這點本事嗎?”
訓練室的地板上面都是鋪著厚厚的軟墊,所以樸永正的并沒有什么傷勢,他聽到黃一飛的諷刺之后,臉上流露出了憤怒的神色,立馬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一記掃腿就朝著黃一飛的腰部踢了過去。
這一記掃腿非常的迅速,想要踢中關節截斷已經沒有時間了。所以黃一飛直接抬起左腿,用增大受力面積的方式硬扛了這一記掃腿,然后黃一飛一個健步就沖到了樸永正的身邊,直接側身有著右手肘部朝著樸永正的腦袋攻擊過去。
這一招在詠春里面叫做跪肘,用腰部轉動的力量帶動全身發力,然后用手肘直接攻擊對方頭部。只要這一跪肘擊中了,樸永正想要再爬起來估計就困難了。
看到這手肘過來,樸永正自然也明白肘部攻擊的威力,他抬起手臂擋在了側臉,然后一記手刀斬向了黃一飛的脖子。
只見黃一飛幾乎同時抬手抱架護住脖子,跪肘依舊是擊打了下去。手刀的力度無論如何也無法跟手肘的攻擊力道相比,“叭”的一聲,哪怕就是樸永正格擋了,這一下依舊是再一次把他給打的踉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樸永正只覺得自己這一條手臂都沒有感覺了,眼前的這個詠春小子力量實在是太驚人了,哪怕就是格擋,也完全擋不住他的力道。
“起來,繼續。”黃一飛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后不緊不慢的朝著樸永正走了過去。
“哈!”樸永正這個時候大聲了喊了一句,然后直接就朝著黃一飛撞了過來,雙手摟住黃一飛的腰部,想要把他給放倒。花郎道跟跆拳道最大的不同,并不是什么高抬腿問題,也不是腳法的區別。而是花郎道擁有地面技,也就是關節技、寢技這類。
樸永正自然也是明白,中國傳統武術里面大多數是沒有地面技的,想要戰勝詠春,只能夠使用這種方式了。但是當他撞到黃一飛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那就是他沒有把黃一飛給撞倒!
只見這個時候黃一飛雙膝微屈,雙腳跨開跟肩部并行,一個標準的二字鉗羊馬使了出來,幾乎是一動不動的釘在了原地。
見到樸永正的這種方式,黃一飛只是感到一種諷刺,中國傳統武術是沒有什么強力的地面技,也恰恰是因為沒有,所以中國武術無比的注重下盤功夫,不讓自己倒地給對手機會,因為倒地意味著死亡!
花郎道站立技、地面技都有,看起來好像非常綜合很完美的樣子。但是恰恰因為他融合了太多其他武術的東西,導致雜而不精,對付普通的格斗或許很強,但是在專業的格斗里面,站立技比不過拳擊、自由搏擊。地面技那跟巴西柔道、中國跤法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甚至單單論腿法,他連同門的跆拳道都比不上,這也就是為什么花郎道的知名度要遠遠小于跆拳道的原因。
戲耍到這里的時候,黃一飛已經沒有興趣繼續下去了,他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樸永正的后背上面,這一拳的力道直接把樸永正給砸的雙膝跪了下來。看著雙膝跪在自己面前,身體開始蜷縮一團的樸永正,黃一飛毫不在意的一腳踢開,把目光放在了申東熙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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